收到了宿敌的组队邀请怎么破+番外(117)

他不由自主望了望天空,向浮空之都的方向。不知道那个女人知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或者她被拖住了。

他的目光忽然凝住,瞳孔紧缩。

目力所及的天空尽头,忽然爆发出一个极亮的光点,使他眼睛刺痛。

那光点第一眼看去小得像是针尖,却逐渐变大,并更加明亮,像是第二个太阳。

他起初以为这是个大型魔法,太大了——也许是禁咒级别。

可在片刻后他意识到一个使人惊惧的事实。

那不是变大,是下落。

也有几个人看到了天空,旁边人见他们动作,也向天空瞧去,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望着天空。

“太阳坠落了!”有人惊呼,可转眼一看,光芒明亮的太阳还好好悬挂在天上,差一点就能移到正中央。

“那是……”丹尼尔喃喃道。

“浮空之都!”他身边的女魔法师失声道。

毫无疑问,那逐渐接近的气息,是魔法师们熟悉无比的浮空之都无疑。

浮空之都坠落了?

可它怎么会坠落呢?

而坠落之后——

浮空之都在帝都的正上方。

下落越来越快,人们已经能够听得到风声。

海缇身边全是大皇子一系的贵族与官员,萨斯·安格尔开始对魔法师军团的伊戈尔低声吩咐。

“虽然不知道那些魔法师在搞什么,但这是绝顶的好机会——几年前我们早已请最睿智的学者估测过,一旦卡拉威坠毁,落地处是南面平民区,不会危及这里。到时候必然动乱,陛下需要指挥骑士团,颁布命令,无法立刻启动神国,你们趁机拿到那个该死的卷轴,摧毁它。无法摧毁就藏起来,说是在场那些魔法世界的魔法师偷走——他们觊觎这个卷轴强大的力量。”

伊戈尔犹疑:“可如果开启卷轴,那东西就能保护所有人,平民区是居住最密集的地方。”

“我们、不要、所有人,”萨斯声音极低,语气近乎责备:“那岂不是正顺了伯兰的心思,我们只要——陛下坐稳皇位。他一定也想到了,在那个城市落下来之前,陛下是不会开启卷轴的。”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除了身边个格雷戈里的心腹无人知晓。

他却不知道元素魔法师感官敏锐至极。

这番话一字不落,回荡在海缇的耳畔。

她从未见过这样狠毒的心肠,这一刻她该是被惊得揪紧裙角,被气得浑身发抖——可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奇异到空白的冷静,她的手只是微微颤抖,硬生生压住了一切动作。

不能,我不能被他们发现。

她只是死死看着格雷戈里,不想错过哪怕一点变化。

假如他做出一点儿想去开启“神国”的动作,她就会立刻安下心来——格雷戈里还是塞壬岛上那个格雷戈里,一位优雅、富有魅力的先生。

可他没有,看到坠落的浮空之都时,他甚至像是松了口气。

海缇感觉浑身冰凉,昨晚的场景来回在她意识中飞快回荡,林维的告诫清晰无比。

海缇小姐——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

迷人的色彩有时确实来自鲜艳的花朵,可有时也来自毒蛇的外皮。

真相撕开那层朦胧的包裹接踵而至,露出讥讽的面容,俯视着这个在一天之内被迫明白了许多东西的少女。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几个魔法师似乎想起了她也有敏锐的感官,向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她一切如常,松了口气,戏谑地对视一眼:嘿,这个一无所知的傻女孩,她要么没有听到,要么已经彻底爱上了陛下。

光芒耀眼极了,人们几乎能听得见巨大风声。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剧烈,转瞬之间,他们所面临的危机变了一种,从缓慢的死亡到立刻的死亡。

“那个皇帝为什么还不开卷轴!”水蓝的姐姐焦急地跺了跺脚:“他难道是选择自己保命吗——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身上忽然迸发了极强的魔力波动,这是燃烧的前兆,她对身边几个魔法师道:“我们一起去——也许能让都城偏离一点方向,我记得这座城市外面是很多空地!”

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魔力波动纷纷出现,感应到这个的帝国魔法师疑惑地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丹尼尔忽然道:“停下!”

“怎么了——时间不够了!即使落不到我们身上,还有很多人……他们的都城为什么会生活着这么多的人?”

丹尼尔在心中冷笑一声——我们尚且可以为了你的子民付出生命。

“停下,”炼金师的声音不容置疑:“还不到燃烧的时候。”

他却没有看格雷戈里,而是看着对面的海缇。

海缇看着的是格雷戈里,眼神有种奇怪的感觉,专注又空洞——他记得这种神情,那是在暴风雨中艰难前行的魔轮上。

格雷戈里的神情却倏然变化,那种神情名为难以置信。

他的右手打开卷轴“神国”,接着拿起加冕仪式上刚刚被授予的锋利长剑,左手伸至面前,手腕向上。

只有魔法师们能看清,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然而无法抵抗——右手的剑划破了左手的手腕,第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古旧的卷轴上,纹路泛起微光。

余下的一切再无法控制,他左手猛地下落,紧紧贴在卷轴上,鲜血迅速洇开。

萨斯不能相信:“他怎么会……”

海缇忽然脱力般靠着椅背,呼吸急促。

她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该落泪,却落不出。

她到底还是听了林维的话,在塞壬岛时,只告诉过格雷戈里魔法世界最普通的知识。

于是他只知道元素魔法师攻击力超群,召唤师能够沟通灵魂,炼金师富有奇思妙想。

他不知道还有更多更高妙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力量。

——比如大预言术,来自魔法世界最神秘最古老的地方。

即使格雷戈里的魔法师军团知道它的名字,也只会以为这是虚无缥缈的预言术。

没有在魔法世界真正生活过的人,永远想象不到连规则都是可以被创造的。

看着高台上神国的启动无法挽回,她再不管加冕仪式和身边的人,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向着自己的朋友处走去。

丹尼尔摸摸她冰凉的额头:“别害怕,没事了——你做得很好。”

“可我杀死了他——我亲手杀死了一个人,他还是……”她脸色苍白。

“但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你救了很多人,不止帝都,而是整个大陆上的许多人。”

她没有说出口——那是说过要娶她做皇后的人,是她已经想好从魔法学院结业后就答应的人,也是一个伪装得完美无缺、冷漠无情的骗子。

命运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先是让她窥知真相,然后逼她做出抉择——她从那一刻起,彻底不再是个那在童话里长大的少女了。

皇宫里盛放的玫瑰与歌唱的夜莺终究是不属于她。

她闭上眼,点了点头,再睁开时,除了还有一丝哀伤回荡之外,平静了许多。

丹尼尔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意来:“我们都忘了你还有这一手,本来如果他执意不开,我们是没有办法拿他怎么样的,大家都做好了燃烧自己去改变轨迹的准备。”

卷轴的光芒亮起来,是极淡的蓝色,带着温和又坚定的力量。

人们站起身体,高声赞叹陛下的伟大,向他致以最高的感激——他献出生命,为挽救我们。

伯兰殿下也不逊于他,他先是找到了解决危机的办法,继而为我们向陛下提出请求,甚至愿意代替陛下付出生命——烈焰玫瑰是果然帝国永远的守护者,我们心甘情愿接受皇室的统治。

生命力在皇帝的身体与卷轴的交界处飞速流逝,蓝光越来越盛,最后,从那蓝光中走出一个虚幻的人影来。

那人身形修长,华贵的长袍是数百年前皇帝的式样,冠冕熠熠闪光,他长发及肩,眼角与嘴唇的弧度带着锋利,眼神却是深情的,像是要拥抱整座城市。

不知是谁高呼一句:“奈兰陛下!尤卡里乌斯一世!”

人群中掀起了欢呼的热潮,骑士团与军队齐齐对着那人跪下。

那人拿过卷轴,向天空一抛。

湛然蓝光像是涟漪、风、或是潮汐,在天空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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