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虽然也气恨碧莲,怪她去找苏方的麻烦,甚至要动手打苏方,虽然苏方会武功,但说不定不会与女人计较,可能要不是廖战也在,苏方就会被伤着。
但碧莲毕竟是个娇弱女子,这三十大板打下去,怕是受不住。
“祖父,碧莲身子较弱,三十大板恐怕撑不住,还请祖父从轻。”
碧莲转头,满眼感动地看着唐云,“相公……”
唐云神色冷淡,只给了碧莲一点眼角余光,“我并非是要帮你求情,只是如果出了人命,对国公府的名声更是不好。这件事你是有错在先。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骗我,之前还说我喜欢谁不要紧,你只要能陪在我身边就好,还说不敢与世子相比,转头出去就去找苏方的麻烦,我已经有负于他,你又做出这样的事情,叫我以后还有何颜面见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三十大板,然后关禁闭,两年不得出。二,我给你一封休书,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侧夫人,继续做你的丫鬟,但也不能留在我房中伺候,你自己选吧!”
“我、我……”
碧莲悲痛欲绝,她现在肠子都要悔青,早知道会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找苏方的麻烦,不,她都不会踏进那个瑶光阁半步!都是那两个贱人怂恿她去瑶光阁!等着吧,等这件事过去了,她一定要让那两个贱人好看!
“我选择三十大板!”
碧莲一咬牙,选择了打板子。她好不容易才成为侧夫人,这时候要是被赶回去做丫鬟,可就是被打回原形了,那她做了这么多不就都白费了吗?她已经享受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怎么能又回到以前伺候别人的日子?不行,绝对不行!
唐云摇头,这既然是碧莲自己的选择,那就按她的意思吧。
唐柏业一挥手,管家就将碧莲拖了出去,让碧莲趴在长凳上,左右两个家丁拿着打板子,一对一下。
打第一下的时候碧莲的惨叫声几乎整个国公府都能听得见。
这是唐柏业刻意吩咐的,一定要重重地打,不然不足以消他心头之恨!碧莲害得他在朝堂上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又害得唐云丢了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礼部尚书之位,他杀了碧莲的心都有。
要不是也考虑到这个女人毕竟已经是孙子的侧夫人,不是普通的丫鬟能随意打杀了,又在朝廷上挂了名,就算不是好名声,也有好多人知道她了,不好直接将人杀了,不然他一定让人将这个贱人折磨致死。
不过这三十大板也会去了她半条命,要是后面没能好好将养,撑个一年半载地还是去了,也便怪不得他。到时候风声也过去了,谁还会在乎她的死活?
到了第五大板,碧莲扛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求饶,“我要休书!不要再打了!相公给我休书吧!我扛不住了!在这样我会被打死的!相公求求你,给我休书吧!”
唐云转头看着唐柏业,“祖父,给碧莲一封休书,也算是我们表态了,陛下那边也算有个交代,晚些时候孙子再亲自登门到廖府和宣平候府去请罪。”
唐柏业,重重出了一口气,“也罢,停手吧!”
家丁终于停手,碧莲从长凳上翻滚下来,慢慢爬进来,涕泪横流,“多谢相公。”
这时,家丁又来禀告,说瑶光阁的人来了,要见碧莲,人现在就在在门口等通传。
唐柏业没好气,这事就是在瑶光阁发生的,现在听到瑶光阁的人来,直接让人乱棍打走。
唐云及时拦住了家丁,“祖父,瑶光阁背后的人是古道心,孙儿与古道心几次交集,看得出是个看似温和但实际上稳重又坚毅的人,他瑶光阁里的人,做事不会太没有分寸。他们焉不知这时候上门是触我们霉头?但还是过来,想必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若是我们直接就把人给打走了,说不准明天又会被御史参奏。”
唐柏业一听也吓得出了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一想到被御史参奏,他就浑身发冷。他年轻的时候因为行事嚣张,也没少没御史参奏,但是他能力不济也好,行为过激也好,都没有如此丢过脸面。这样的事儿要是再来一遭,他还不如直接撞上殿上金柱以死谢罪!
安抚住了唐柏业,唐云才看向家丁,“那人可说明来意?”
“回老爷,说了,他说他是来找侧夫人要账的,侧夫人昨日在瑶光阁买了两件首饰,共计六百两银子,当时侧夫人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两,便写了借据按了手印,还把……”
“还把什么?你倒是说啊!咳咳咳咳……”
唐柏业一激动,又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唐云赶紧给唐柏业顺气,让下人继续说。
下人咽了下口水,“侧夫人还把国公府的腰牌押在了瑶光阁。”
唐柏业一听,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他堂堂国公府的腰牌,竟然被当成抵押之物!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唐家的列祖列宗啊!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祖父息怒!现在就是杀了碧莲也于事无补,还会让人挑出我们的错处!最要紧的是赶紧把欠下的银两结了,要回腰牌,回头我会去找古道心,让他吩咐下面的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对!赶紧去把银两给结了!再多给一百两,让他不要乱说!快去啊!”
“是!”
下人慌慌张张地出去了,唐柏业瘫倒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而且起伏得速度还很快。
府医一直在边上给唐柏业顺气,就怕唐柏业再昏过去,还要一颗急救丸,那就伤大了!
碧莲一开始还嘤嘤哭着博同情,现在却是大气不敢出,甚至后悔这么费力地爬进来,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
但唐柏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捋顺了气,唐柏业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碧莲。
“从今天开始,你到南院角落的那个挨着茅房的小柴房里面去住,不得踏出房门一步。吃穿用度要比最下等的奴才还差。这七百两银子,就从你的月钱里面扣,什么时候扣够了,你就可以从里面出来。”
碧莲抬头,嘴唇颤抖,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支吾着说道:“可是……最下等的奴才每月有二钱银子,那我……”
第232章 盲目乐观
“你比最下等的奴才还不如,”唐柏业的小眼睛就从来没有瞪得这么圆过,“所以你每月有十文钱月钱。在扣除你欠下的这七百两银子之前,还要先扣掉你在做侧夫人期间的所有花销。”
碧莲嘴巴张了又张,“那我不是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唐柏业没再说话,但无疑他就是这个意思,他要囚禁碧莲到死,让她往后余生都在闻着茅房的恶臭中度过,生不如死!”
碧莲惨叫一声,撒泼甩赖说什么都不肯,还要去扒唐云,最后被管家叫人给架了出去,许是出门没多久就给堵上了嘴,很快就听不到声音了。
唐云觉得唏嘘,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到这种程度,他之前还以为碧莲单纯善良,又为碧莲对自己的爱慕之心和不求回报而感动,甚至动过念头要好好跟碧莲过日子。现在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的,甚至说不定他们的第一晚,都是碧莲主动引诱他。而他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失去了苏方。
不过唐云也有种莫名的轻松感。他知道这样不对,好歹他跟碧莲夫妻一场,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这种隐隐喜悦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休了碧莲,就算孑然一身,是不是就又有资格重新追求苏方了?虽然现在苏方跟廖战在一起,也说过当初对自己只是有点好感谈不上喜欢,但说不定苏方对廖战也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他可以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而看清自己的心,发现他喜欢的人是廖战,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在跟廖战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又发现他真正适应的人其实是自己?
唐柏业也看得出唐云的想法,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孙子,他怎么会不了解?他之所以最后没有坚持要杀碧莲,还留她一命,就是指望能用碧莲再拴着孙子一段时间。等他找到了合适的孙媳妇人选,和人家家里谈妥了,就给孙子办婚事,到时候孙子也就该收心了。
“云儿啊,碧莲如此,是她没有福分,也是她跟你的缘分太浅,但到底你们夫妻一场,虽然她有错在先,你休了她也无可厚非,但毕竟她还好好活着,而且你要是刚休了她就去追求苏方,要是让人知道,还当你是在没休妾的时候就已经对苏方有了想法,那对你们两的名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