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找到人的?”
“是先前的车夫在郊外找到的人,夫人闹的很是狼狈,被什么人给绑了又逃出来的,浑身都是伤痕。”
陆衡挑眉,缓步走出书房,闲庭漫步一般走向内宅,“我亲自去问一问。”
“是。”陆文如便拿了油纸伞来跟在冷的身后,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伯爷对待夫人的态度未免太过冷漠了,在他看来,不论人因为什么原因丢了,都是差一点在外遭遇危险,人找到之前,伯爷竟然还有心情去练字,找到后又只关心是怎么找到的,丝毫都没有关心夫人的安全。
只是主子的想法,容不得他们这些下人置喙,伯爷心里一直不待见夫人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陆衡回到内宅,刚刚踏上正屋的门槛,就听见屋内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卞若菡正在沐浴,一边让丫鬟婆子伺候她洗澡,一边委屈的咧着嘴哭,还不住的抱怨。
“你们都是死的?啊?怎么就不知跟上来?本夫人受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那个贱人,不安好心,将我绑了,还要杀了我!若不是本夫人机灵,寻机会逃出来,你们主子我就死了!我死了你当我会放过你们谁?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奴婢知错。”
身边服侍的人都是今日被卞若菡丢在雨里的,大家都淋了雨,这会子也都浑身发冷,但他们此时不敢歇息,只怕伯爷会治他们的罪,只敢尽心尽力的服侍卞若菡。
“知错有什么用!你们等着,待会儿告诉了伯爷,让伯爷重重的惩罚!”
众人沉默不语。
卞若菡想起自己在破庙里时那恐惧又无助的心情,不由又哭了起来。
门外的陆衡摆摆手是以陆文如退下,便自行掀暖帘进了门。
门口守着的小丫头子见了陆衡,忙行礼:“伯爷。”
“嗯。”陆衡淡淡应了一声,就一撩衣摆坐在了外间的暖炕上。
内室里卞若菡的哭声一下子顿住,随即就是她低声催促婢女动作快些的声音。
不多时,卞若菡就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穿了一身桃红色中衣,披着大红的外袍快步走了出来。
一看到坐在暖炕上的陆衡,卞若菡脸眼泪再度啪嗒啪嗒的掉落在衣襟。
“伯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陆衡下巴示意卞若菡坐在他的对面,“说吧,怎么回事?”
卞若菡垂眸拭泪,见陆衡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心里委屈就更多了。
“我今日本来好好的去外头逛逛,结果路过个巷子,正好撞上了姓秦的贱人在偷人!”
陆衡听她说话如此粗鄙,眉头便皱了起来。
卞若菡毫无所觉,依旧道:“我都认出来了!那跟车的两个丫头,分明就是贱人身边的人!那贱人还故意改扮了一番,还穿着男装,别看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骚狐狸!她在外头青天白日的就跟个侍卫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我看到了,追上去质问,她和那奸夫还干脆将我给绑架了!”
卞若菡咬牙切齿,哽咽着骂道:“那贱人不得好死!他们将我捆起来,又说要将我丢在沟里让雨水淹死我,还说要砍了我脑袋,后来还要将我点天灯!伯爷,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么!”
不等陆衡回答,卞若菡就又道:“我是真不知伯爷到底看上那贱人什么了,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骚货!看侍卫长得高大威猛,也不管长得丑俊就敢在马车上勾搭成奸,伯爷总觉得她好,可她宁可去跟侍卫通奸,都不肯答应你,你……”
“啪!”
卞若菡恶毒的咒骂和怨怼之言,被陆衡一个耳光打的吞回了腹中。
她的脸被打的偏在一边,耳中嗡嗡的响,停顿了许久才找回了神智似的,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瞪着陆衡,“你打我!”
“你一个年轻女子,哪里学来的满口污言秽语!”陆衡站起身,怒道,“你这般粗鄙,难道是家里教的?!还有说秦氏与人通奸,你有什么证据?无凭无据便如此乱说,你知道你一句话伤害的是一个女子的清誉吗?你也是女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为了那个毒娼妇打我!”卞若菡嗷的一声尖叫,蹦起来去抓陆衡的衣襟,用力的摇晃着,“你凭什么打我!我差点都叫人给杀了,你不关心我,反而关心那个绑我的贱人!她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了!清誉?她有什么清誉可言!我看她天生就是个*!”
“满口污言,心思恶毒,不安于室,无端生是非,你这样的女子,真真叫人看了就反胃。”陆衡冷着脸,拂袖便走。
卞若菡脸上火辣辣的,看着陆衡的背影紧追了几步,尖叫道:“你这样对我,我会教你后悔!我一定要宰了那*,她就是死了,你也一辈子得不到她!”
第九百六十九章 跟踪
陆衡猛的顿住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卞若菡,“我能不能得到她是还是未知,但是你这样胡闹下去,你一辈子的不到我的心才是真的。你总说别人什么不好,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嘴脸?你比市井上那些站在道边儿骂街的泼妇又好到哪里?”
卞若菡被陆衡震怒之下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
在她夫君的心里,自己就是个骂街的泼妇,她好像不论怎么做都不入陆衡的眼,而姓秦的贱人就算出去偷汉子,在陆衡眼里她也是冰清玉洁!
卞若菡的眼泪不住的流,咬牙切齿的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横竖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看不上眼,既如此你当初为何又要求娶我!”
陆衡拧眉怒道:“我若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性子,当初别说是圣上做冰人,就算圣上是下旨指婚,我也要与圣上好生商议拒绝这亲事!你这般不知礼数胡搅蛮缠,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只知道惹是生非,你与圣上所了解的那个温柔陷阱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相差了多少?还是你们卞家是的温柔陷阱就是你这样?”
“你!我不就是骂了那贱人几句,你就至于如此说我!”
“我再说一次。”陆衡忽然走近,一把捏住卞若菡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看他,“她不会做出你说的那样事,她若有那个心,许多才俊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她何必去勾引什么不知名的侍卫?你见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她!”
“就是她!我不会认错!她虽然乔装改扮了,但我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她!”
“你可真是鬼迷了心窍!”陆衡啐了一口,嫌恶的松开手,仿佛捏着卞若菡的下巴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你见着个陌生人就非要说那是秦氏,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今日下午是自己故意去会情郎,什么被绑走之类都是你的托词?”
“我没有!你怎么能冤枉我!”
“我若这么认定,你又有什么办法分辨?你不过是主观认定就可以诋毁别人清誉,难道你可以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不行?”
“你!”
陆衡一声冷笑,打断了卞若菡下面要说的话。
若不是为了秦宜宁,他才懒得与这无知蠢妇计较这么久!
陆衡转身就走了。
卞若菡委屈的追着陆衡大吼:“你说我冤枉她,我就要找出证据来给你看!她在你心里是冰清玉洁,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她根本就不配你喜爱!”
陆衡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卞若菡肿着脸,哭的满脸都是泪,攥着拳头狠狠的捶打廊柱。
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哭了许久,卞若菡才嚷道:“让卞同过来!”
——
秦宜宁并没想要了卞若菡的命,见她平安回家了,自己也放下了心。
“鲁雄已经去找陆衡了,想来陆衡知道了宝藏之事,必定会想办法求证。”秦宜宁靠在逄枭怀里,拿他当靠枕,“就是不知道陆衡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求证了。”
逄枭一手搂着秦宜宁,一手拿着一本兵书看,闻言不由得放下书,在她脸颊上亲一口,“这难题原本是我的,如今尽数丢给了他。他就算想查证,也一定要绞尽脑汁避开我的眼线了。”
“你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查证时不至于太过为难。可这件事若咱们来做,可就会被他抓着不放了。”
“是啊。”
秦宜宁坐直身子,笑道:“我待会儿还要去看看石方。印大掌柜给他安排了住处,还安排了两个丫鬟服侍着,我这个堂主怎么也要露个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