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笑道,“原来你都已经知道的这么详细了。”
寄云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中计了,无形之中就暴露了自己对汤秀的了解,不由得气道:“王妃真是太坏了。”抱着被子翻身背对秦宜宁,“这么晚了,奴婢可不与您说了,奴婢要睡了。”
秦宜宁看着寄云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也睡下了。”
虽然局势紧张,宝藏的事情也棘手,可是看到身边的人都这般生气勃勃的,秦宜宁从心底里就喜欢。寄云和冰糖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对她忠心耿耿,他们的未来她一定要负责到底,汤秀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要好好考量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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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虎卫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即便阴雨连绵的天气,速度也要比秦宜宁他们来时那数辆马车的队伍快。
是以逄枭三天后就听得了口信。
当天下午,逄枭就下贴子请了以前的几位部下来王府吃酒。
逄枭被“贬”去做修皇陵的官儿,武将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不满,也有很多人已经从逄枭的遭遇看到了自己最后鸟尽弓藏仓的下场。大家都是当初战场上一起洒过热血的,有几个还是被逄枭救过性命的,逄枭身上的疤痕,就有为他们落下的。
是以逄枭不请人就罢了,主动下了帖子,这些人纷纷都到场了。
逄枭因“养病”,原本是不能吃酒的。但是见到兄弟们高兴,他还是多吃了几大碗。
这些曾经的部下,也就都跟着喝多了。
男人喝的多,难免就兴奋的话多。
逄枭的舌头有些打结,声音也比往常要大上不少,拍着桌子口齿不清的道:“……大家伙说说,我算什么老爷们?啊?我是儿子儿子护不住,老子老子也护不住。这么一大家子,连上我老丈人爹一家,没啦,都没啦!”
说起伤心事,逄枭眼含热泪,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这些部下们听了,也都心酸不已。有几个眼窝浅的已经跟着嚎了起来。
虎子和徐渭之带着人倒酒暖场,一看这场面,就连他们知道内幕的都有些被情绪感染,也跟着鼻子发酸。
着实是圣上对待王爷太不公了。有功不奖,却四处去抓王爷的小辫子,就算没有小辫子,也要给现编一个出来。
这样的对待,是个人谁守得住?
逄枭大手抓着酒碗:“我这场病,病的也不是时候,操|他姥姥的黑风寨,看我媳妇漂亮,就调戏我媳妇。我要是有用些,不用我媳妇去给我买房子置地打头阵,她也不会被黑风寨那群鳖孙子吓的睡不着觉了。”
“什么黑风寨?”
“王爷,你说的是辉川县西北边儿那个山寨?”有管理北方军务的官员问。
逄枭的凤眼瞪着,点头道:“就是那个,挨着辉川的那个,他们山寨里说有百来号的山贼,整天无恶不作。这也就是老子手里没了兵马,当初我在南方,带着平南军的弟兄们,见一个寨子挑一个,南方土匪见了平南军的大旗,都恨不得跪下叫爷爷!老子现在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什么用都没有!要不老子非去捏死那群臭虫不可!”
想起当年平定北冀国时的应用,众位兄弟们也都不无感慨,逄枭在南方平定贼乱,他们也都从说书先生那听过细节的,每次都听的是热血沸腾。
如今酒桌上说起来此事,兄弟们都是意难平。
大家伙儿借着酒劲骂骂咧咧,把车匪路霸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最后那管理北方军武的官员道:“我看咱地方上的那些守军,也是时候跟王爷学学练兵了,当初打天下时,军队往上一冲,那就是一窝下山虎,现在太平日子过久了,反这些去了各地当守军的弟兄,怕不是要变成一窝猫崽子?王爷去挑山寨的法子好,又能练兵,又能见血,还能捞些军饷,何乐而不为?”
“对,让他们去挑了黑风寨,练兵不说,还能顺带给王妃出口气。”
“对对!”
大家吆喝着,七嘴八舌就在半醉之间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逄枭最后不胜酒力,醉的直接趴桌子打起了呼噜。众人也都直接醉倒在了王府大厅里。
虎子和徐渭之带着人来挨个儿的抬人,将宾客们都送去客房。逄枭也是被虎子带着精虎卫抬回卧房的。
待到抬逄枭的精虎卫退了下去,逄枭立即翻身坐起,精神抖擞的低声道:“本王喝醉了,说不定要醉个两天,你明儿一早就守着客房那边,看看他们都说什么,若是把剿匪的话给忘了,你就顺带提起来。”
“王爷是怕他们装傻充楞,不给办事?”
逄枭打了个酒嗝儿,无奈的道:“毕竟我也久不在任上了,再好的兄弟关系,也难免人走茶凉。提醒一下,他们碍于面上也会帮我办了事。”
“王爷放心吧。”虎子笑眯眯的点头,“他们不至于的,明儿我也来个装傻充愣,提醒他们一回,若是他们不办实事儿,咱有的是话羞臊他们呢。”
“就你鬼主意多。”逄枭躺下,道:“再告诉徐先生,预备一下启程之事,安排人去忠义伯府问问,忠义伯打算什么日子走。太医院那的药咱们也暂且停了吧。”
“嗳,知道了。” 虎子点点头,见逄枭没有别的吩咐,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第九百二十九章 打水漂
管大虎几人一连几天都去黑风寨“谈生意”,已经与山上的兄弟们混了个脸熟。
寨主绰号“一把刀”,早已经与管大虎等人称兄道弟了。
这日又商议到了夜里,管大虎道:“皇帝老儿只管自己,不管别人死活,咱弟兄将他修皇陵的石头搬走,出口恶气,往后跟小的们也有话题说。我也不为了别的,我就是为了出口气。”
一把刀一抹络腮胡,哈哈大笑道:“爽快!老子就喜欢跟管兄弟这样的爽利人打交道。实不相瞒,早年间我就听说过你们青天盟的名声,你们青天盟在南方势力大,里头的爷们,各个都是这个。”
说着竖起大拇指,“哥们儿也不跟你说虚的,要是别人来与我说这件事,别说来了三趟,就是来三百趟,我也不能带着弟兄们去干这有可能掉脑袋的事儿。
“但是你们青天盟的弟兄们做事,咱山上的弟兄都服气,我也不跟你客套,三千两,就算是兄弟们给家里婆娘小崽子们的安家费,兄弟我带着下头的弟兄们,就跟你大虎兄弟走一趟,不就是搬石头吗?非给他皇帝老儿半空不可,谁要是打退堂鼓,谁就是狗!”
“好!”管大虎大笑,端着酒碗和一把刀碰了一下。
一把刀滋溜喝了一口,爽快的哈哈笑着,又搂着管大虎肩膀道:“兄弟,嘿,往后咱黑风寨和青天盟也认识了,也是自己人了,咱黑风寨在北方,青天盟主要在南方,有什么事儿,你大虎兄弟一句话!来,干了!”
“干!”
二人又干了一碗。
一顿饭吃到半夜,管大虎吃的七分醉,但仍旧是把三千两银子付了,约定了五月十六晚上动手。
吃完酒,管大虎婉拒了一把刀的挽留,带着刘板下了山。
刘板也吃了酒,但是没有管大虎吃的多,两人回到郊外暂住小屋,确定没有人偷听,刘板就问:“大哥,您提前就把银子给了,你说黑风寨那群人会不会赖账,到时候不肯跟咱们去了?”
管大虎张开嘴,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儿,摇头道:“他不会,你没看出来么,一把刀那家伙鬼精鬼精的,他看的可不是咱们弟兄几个,看的是咱们背后的青天盟。道上的弟兄都知道青天盟的势力大着,他们黑风寨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占山为王的,顶多百来号弟兄,青天盟的弟兄聚集起来,可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答应了我的交易,他们不但能赚一笔银子,还能和青天盟搭上话,他们乐得呢。再说丢了石料,谁也不会猜想到是一群山贼去偷的啊,山贼有时间就去打家劫舍了,谁去偷石头?”
刘板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着:“还是大哥你想的透彻,就是这个理儿。那咱们就可以安心了,等着十六那天动手。”
“嗯。”管大虎在炕上躺下,听着外面缠绵的雨声,道,“现在咱就祈祷,十六那天晚上可别有大月亮。”
“不会。”刘板保证道,“别的不知道,这个我还会看的,到底咱以前也是种地的,天气这个东西懂得。这雨水没个半个月停不下,云厚着呢。十六那天,保证也是没月亮没星星,黑黢黢的一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