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招惹这群凶神恶煞,难道是怕人家没注意到这一家子女眷吗!
寒二奶奶被瞪的委屈,便又往丈夫秦寒的身后蹭了蹭。
秦寒、秦宇、秦宪几个都挺身上前,将家里女眷挡在了身后。
御前侍卫们因得了厉观文的叮嘱,这会子也不想为难秦家人,便问道:“你们可曾见过忠顺亲王府的老太爷、太夫人和老夫人?”
老太君闻言愕然道:“你们这是来我们府上搜亲家母一家?”
二夫人道:“从前走亲戚时当然见过他们,只是已经许久未见了。”
侍卫们便不与女眷们多言,去前厅复命。
看着外男们鱼贯而出,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秦寒便低声训斥二奶奶:“往后在不可不多嘴多舌,你是媳妇子放得开,难道家里妹妹们都放得开?”
寒二奶奶被训斥的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多言。
见秦寒管教了妻子,老太君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而低声吩咐秦嬷嬷:“你悄悄地去前面探一探,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上咱们家里来找亲家一家,还闹的抄家似的。”
“是。”秦嬷嬷应声,便小心翼翼的往二门去。
而前厅之中,李启天听了侍卫们回话,见秦府其余人都是那样的反应,心里的怀疑便消了不少,虽然依旧有疑心,觉得秦槐远一定会包庇女婿,但如今没有真凭实据的,也很难硬是给秦槐远定下个什么罪名。
而且如今朝中动荡,世家一派和北冀国的老臣如今都看着陆阁老的下场后,对朝政上便更是观望态度,而陆家老二信任族长,号召力和能力却都有限。勋贵们则是盯着逄之曦和季泽宇,一旦他要对这两人下手,勋贵们便要警醒了,是以更是不好动作。降臣一派又都已秦槐远马首是瞻,自从将尉迟燕和顾世雄抓捕回来关进天牢之后,降臣一派也是人心动荡,如今若是动了秦槐远,降臣那边怕也要乱了。
加上如今鞑靼还虎视眈眈的意图发动战争。
李启天可以说早已焦头烂额。
连日来这么多的压力压在心头,进天逄枭竟然又带着府兵不告而别了。李启天的脾气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只是如今面看着跪在地上垂首听吩咐的秦槐远,再衡量了一番利弊,李启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亲自将人搀扶起来,和颜悦色的道:“一场误会,秦爱卿不要介怀。”
秦槐远似乎十分感动,连连摇头道:“圣上日理万机,实在是操劳,国事繁杂,臣无能,又无法给圣上分担,圣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臣只恨自己实在是没用,鞑靼的事情烦乱,臣偏是个无用书生,不能给圣上解忧。”
秦槐远的一番话,真真是说进了李启天的心坎里。
高处不胜寒,身为帝王,最期盼的就是能够被人理解,而不是单纯的被惧怕。
刨除秦槐远的女婿很不让人省心这一点,其实秦槐远此人还是很和他心意的。
“罢了。”李启天长叹了一声,道:“朕也是真的气急了。看来逄之曦料定了朕会问你,所以并不敢告诉你他的安排,更不敢将家里人藏在何处告诉你。你素来聪慧,你给朕分析分析,逄之曦带着府兵出行,到底做什么去了?是不是有可能去联络龙骧军去了?”
秦槐远不动声色的沉吟片刻,才道:“依臣看,王爷倒不像是无缘无故就做这等事的人,想来是年轻气盛。”
说到此处,秦槐远面色有些赧然。
李启天挑眉问:“哦?”
“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到底是性情中人,他从前对圣上言听计从,所做的出格之事也都是因为难过情关。是臣的错,没有好生教导小女。”秦槐远说着就又要跪下。
“爱卿不必如此。”
李启天虚扶了一把,吩咐秦槐远落座。
秦槐远这才感激涕零的谢恩,随即侧身做了一半的椅子,垂首听吩咐。
此时,李启天的气又消了一些,再回想一下,发现逄枭但凡是不听他的话,竟都是为了美人,包括上次连续三十多次的抗旨。
所以说,逄枭不再是从前那个毫无缺点和破绽的人了,如今他有了个任何人都无法碰触的软肋。这对于他来说,确实一件好事。
毕竟有了把柄在手中,工具才更好用。
李启天叹道:“他也是鲁莽,以鞑靼如今的情况,他带着那几个府兵去又有什么用,还真当自己的兵都是天兵天将了?为今之计,应该好生想一想如何求和才是。”
“圣上所言甚是。”秦槐远行礼道:“如今鞑靼明摆着是借题发挥,要侵我大周边境,如若开战,枉造生灵涂炭,若有支持战争用的银子,还不如都用在百姓的身上,修桥铺路,修剪堤坝,再或者减少百姓的赋税也使得,总之比浪费了国库中的银子好。”
李启天听的连连点头,“你所言甚是,只是鞑靼人并不这么想。”
秦槐远便与李启天又议论起朝务来。
外头秦嬷嬷远远地看过之后,就回去禀告了老太君:“来的许是老爷的一位同僚,来时气势汹汹,发现咱们家里没事,就与老爷谈论起在正事了。”
老太君悬着的心这才彻底的落回原位。
不过略一想,便又觉得事情还是透着一些诡异。
“你再命人去王府扫听扫听,亲家母一家哪里去了?方才来搜查内宅的人为的就是寻找亲家母一家,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秦嬷嬷闻言,立即退下去照办。
而李启天离开后不久,秦槐远刚回内宅,就被得知了秦嬷嬷打探来的消息而被吓坏了的老太君拉住手好一顿嘱咐,“千万别理逄家那群人,他们死活,与咱们秦家都没关系,圣上在寻他们,若是咱们插手管了这件事,恐怕咱们秦家都要被牵累了。”
秦槐远早就猜到了老太君会怎么说,不想惹老太君多想,便温和的应下了。
老太君便又拉着秦槐远商议起家里两个女孩的婚姻大事。
秦宜宁已经嫁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一儿半女的消息,老太君其实还是希望将八小姐送进忠顺亲王府做个贵妾的。
只是如今的情况,只怕秦槐远不肯答应。
第五百二十七章 怒怼
“母亲。”秦槐远不悦的沉声道:“宜姐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是你的孙女!她现在被人掳走了,生死不知,你想的不是担忧她的情况,却是怎么想着往她丈夫的身边安排人?这是身为一个祖母应该做的吗?”
秦槐远如今心里想的都是女儿的生死。而且这一次蒙混过关,也不知圣上是不是能回过味儿来。更担心他将亲家一家三口藏的那个位置会不会被人发现。
这些事已经让他心乱如麻,加之鞑靼虽然因丢了粮草而暂缓了战事,谁又能确定鞑靼国内一定就没有粮草再支撑开战了?
万一思勤与他想法一致,用骠骑式打发,不带过多辎重,哪里有粮食就打哪里,一路闯进大周来劫掠,到时边境的百姓岂不是苦不堪言?
秦槐远只想这些事都已是心力憔悴,老太君偏偏又在刚刚经历过一场斗智之后又提起此事。
再好的耐心,也被她方才自私自利之语消磨干净了。
老太君被儿子训斥的一愣,不敢置信的道:“蒙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是祖母所为了?我为的还不是咱们整个秦家?
“宜姐儿是我孙女不假,可我也不只有这一个孙女,何况她也不是最孝顺我的,难道我不该为其他秦家的女孩谋划未来?
“况且两家的联姻,一个孙女既然无法巩固王妃的地位,不正是应该再送一个过去的时候?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秦槐远听的面沉似水,常年在朝堂之上历练出的气势,在他压抑着怒气时尽数释放出来。
老太君虽然说的理直气壮,可是对上秦槐远那样冰冷的眼神也觉得有些惧怕。
然而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儿子这样做,必定是如今胳膊肘往外拐,有了妻女就不要娘了!
老太君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抽噎着拍着膝上的迎枕:“我怎么这般命苦!你爹当初是怎们教导你的?我看你都忘了!我的话你几次三番的驳斥,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一家之主了,就再不孝顺你娘了!”
往常这时候老太君哭一哭,秦槐远都会温和的安抚,说些好听和缓的话来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