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属下等誓死保护王妃!”惊蛰等人也大吼。
龙骧军之人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嘲讽的道:“你们也就能现在呈呈威风了,赶快抓紧时间装模作样,要话别赶紧话别,待会儿成了老子的刀下亡魂,看你们这群人还怎么叫嚣!”
一句挑衅之言,引得洞口休息的龙骧军也跟着狂笑起来。
这么多汉子的笑声,在地洞有限的空间里震的人耳膜嗡嗡,心里都跟着发颤,也造成了极大的威压和恐惧。
龙骧军是季泽宇一手带出的兵,以季泽宇和逄枭齐名的才能,便可想象龙骧军毫不逊色虎贲军的作战能力。
不只是单人的作战能力和技巧上,就是攻心之术,这些汉子也都用的炉火纯青。
在对手绝对的武力优势下,又加之攻心之术,饶是秦宜宁不惧死亡,万事看的淡然的,也不由得心生凉意。
或许,她真的走不出去了。
秦宜宁轻声喟叹。
却也不再恐惧。
生死有命,怕也没有用,还不如保持清醒的头脑审时度势,还能谋一线生机,否则岂不成了引颈就戮?
正当此时,骤变突生!
洞口处忽然传来几声闷哼。
前头两队龙骧军分心回头看去,却见一队灰衣人手持利刃,将洞口的那些龙骧军斩杀,随即就向着龙骧军重来!
秦宜宁看的一喜,浑身冰冷的温度都似要回温,难道是逄枭?
寄云、曹雨晴和惊蛰等人压力顿减,渐渐的退回秦宜宁身边。
在灰衣人忽然杀来,打的龙骧军措手不及之际,却见一熟悉的清瘦人影提着灯笼,在灰衣人的护送之下往秦宜宁身边赶来。
“陆二爷?”
来人却是被她一张假地图诓骗,传说地龙翻身时被掩埋失踪的陆门世家嫡子陆衡!
“你没事吧?”陆衡快步到了近前,满脸担忧的道:“你受伤了?”
秦宜宁身子有些摇晃,与受伤的寄云和曹雨晴相互搀扶支撑才没有倒下,摇了摇头道:“我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也是才得知你被困在此处,便立即带人来了。洞口外有圣上的人,但已经被我制服,你快跟随我一同出去。有什么话,咱们到地面上再说!”
秦宜宁疲惫的点头,“好,叫上冰糖,咱们……”
话还没说完,秦宜宁忽然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其中夹杂着碎石块掉落在地上的稀里哗啦的脆响。
脚下的地面在闷闷的震动!
所有的打斗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都惊恐的四处观望。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更大的闷雷一般的轰隆声和地动山摇的震动,忽然将地洞中所有人都翻搅的东倒西歪。
“不好了!地龙翻身了!”
“快跑,快跑!”
……
一阵阵怒吼声就在耳畔,秦宜宁也不知是谁抓着自己的手臂狂奔,更不知是谁在她要跌倒时候搀扶了她。
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黏腻湿润又温暖的是她的血。
原本就失血而神志不清,此时在强烈的地动之下,秦宜宁越发的支撑不住,耳畔众人惊恐的尖叫和地龙翻身时大地的断裂之声仿佛越来越远,只余下尖锐的耳鸣和渐渐昏沉的意识。
秦宜宁在最后的意识里,看到了紧紧抓着她手的曹雨晴。
“曹姨,你走,快走吧,别管我了。”
这是秦宜宁在失去意识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四百六十五章 质问
大雨倾盆,山间的树林漆黑一片,山坡下被地龙翻身搅合的土路已是一片泥泞,巨大的乌云压在头顶,仿佛压在人心上,让原本就焦灼的人心更加仓皇。
逄枭骑着快马,带着虎子、四名精虎卫和二十名龙骧军一路往事发地点狂奔。
虎子焦急的道:“王爷,您慢一些,王妃不会有事的!”
逄枭下颌紧绷,唇抿成一条线,双拳握的指节分明。
“线报说的可准确?当真是王妃被人劫持进地洞,又遇上地龙翻身?”
虎子吞了口口水,咬着牙道:“是这么听说的。”
逄枭狠狠挥出一拳,真恨不能杀了自己。
他当初就不该让秦宜宁冒险出来。什么宝藏?又哪里有秦宜宁的生命重要?莫说是这些银子,就是用江山来与她交换,他也绝不肯换!
若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让秦宜宁丢了性命,逄枭真的恨不能以死谢罪!
一行人策马狂奔,很快就来到了线报所说的位置。
被大雨淋湿的路面积了很多水,想要探查先前的足迹已是不能。而这时在地洞外,正有一群身着龙骧军银白战袍的将士在用铁锨挖掘着。
一把黄罗大伞之下,身着深蓝常服的李启天负手而立,大太监厉观文则撑着油纸伞顶在上风处,为李启天遮挡风雨。
逄枭一行人的马蹄声引得李启天的注意,众人都抬头看了过来。见来人是逄枭一行,李启天身眉头便不自禁皱了起来,待到与逄枭对上视线,他瞳孔微缩,不禁生出几分忐忑和惧意。
他是帝王,又为何要怕?
李启天再度挺直了背脊。
逄枭的队伍此时已到近前。
乌云被勒停,发出一声嘶鸣。逄枭翻身下马,被大雨淋湿的袍角甩出一串水滴。
“圣上。”
逄枭不管泥泞,带领众人跪地行礼。
李启天双手搀扶起逄枭,沉痛的道:“朕才刚赶到就接到线报,说是秦氏带着人去往京城,发现了一个地洞,钻进去查看时正好赶上了地龙翻身。”
这话说的……
王妃难道是地鼠吗?还见到地洞就钻进去查看?圣上这是脸都不要了!
逄枭面色不变,可他身后的虎子和精虎卫等人差点要挥拳揍人。
逄枭沉声道:“地龙翻身之后,赈济的物资迟迟不来,绝境之下滋生出许多的山匪路霸,秦氏回京途中只安排了四名护卫,两名婢女,若是遇上了这些人被强行绑票,后果不堪设想。”
逄枭周身的威压仿佛化作实质,能够幻化成无形的大手掐住人的咽喉。
李启天身为帝王,本不该有惧意。可是在逄枭这般严肃的目光之下,他的背都不由得挺的更直了。
他有点心虚,但是他心里的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属于他的,所有的财富都属于他,臣子的性命也属于他。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
秦宜宁不过是个女子,他让逄枭去死,逄枭都不敢不死,秦宜宁一个属于逄枭的附属品更是无所谓了。逄枭对秦宜宁本就谈不上多深情,当初秦宜宁家刚来到大周时,还不是喊打喊杀,将人家绑去虐到死去活来的?
如今死了,正好可以换个新的。逄枭也算是因祸得福。
思及此,李启多了几分从容和自信,少了几分心虚和尴尬。
更何况,他还想问逄枭呢,秦宜宁为什么会忽然回京,是真病还是假病?是不是暗中想要谋夺宝藏,才会恰好被掩埋在地洞之中?
李启天心内千回百转,可时间不过只是呼吸之间。
逄枭这时已经带着虎子和四名精虎卫,找了把铁锨就去挖掘了。那二十名龙骧军,见逄枭如此,也都是寻找工具来帮忙。
李启天扬声道:“逄枭,你过来,这些粗活就叫他们去做吧。”
逄枭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厉观文见逄枭竟忽视了圣上的话,忙撑着伞凑上前去,高举纸伞为逄枭遮雨,道:“王爷,圣上许是有话想要问您,您要不要歇会儿?这些个粗活就让旁人前去做吧。”
逄枭一脚踩着铁锨,将之挖进土里,头也不抬的道:“劳烦公公代替本王多谢圣上的美意,然救人如救火,多个人便多一份力量,有什么话,就等本王将人都救出来再说吧。”
厉观文吃了个软钉子,十分复杂的看了看逄枭的侧脸,转神回到是李启天身边。
李启天虽未听见逄枭都说了什么,但逄枭不肯听他的旨到他身边来也是事实。
李启天沉着脸,刚要斥责,厉观文便道:“圣上,如今道路泥泞,天气湿寒,您龙体虽康健,但也禁不起这番折腾,您不如先上行上车休息,吃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一阵凉风卷来,李启天果真冷的一哆嗦,手背也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