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听的一时无语,可心里却突然就敞亮起来。不论逄枭是否会充实后宫,眼下他的态度,让她的心里喜欢。
“别闹了。这皇位本来就会受人非议,你若再特立独行,怕往后叫人不服气。”
“不服气?老子带兵揍死他!”逄枭坐在拔步床沿,将秦宜宁的手腕一拉。
秦宜宁猝不及防被拉的转了个身,长发飞扬,坐在他腿上。
寄云和冰糖赶忙都退了出去。
秦宜宁红着脸挣了挣,半点没挣脱。
逄枭搂着秦宜宁的腰,这些日两人都没亲热过,如今软玉温香在怀,自然有些躁动,他大手搂着她,笑着道:“别乱动,明儿还得早起,我怕一折腾就半夜不能睡,到时眼圈发黑,叫人看着我不勇武。”
秦宜宁小心的挪了挪坐的位置,避开了他一些,又是脸红又是无奈的道:“好了别闹了,既知道要早起,你还胡闹?”
逄枭的角度,秦宜宁白皙的精致的耳廓和耳垂,以及修长白皙的脖颈,都柔软的像是刚刚落下的雪,让他忍不住就想品尝。可他方才说的也是大实话,真怕一发不可收拾耽误了明日正经事。
逄枭无奈的站起身,捏了她的小屁股一把,“好了,不闹,我洗把脸咱们就快睡吧,明儿一大早就要禅位大典,辰时天色大亮后还有封后大典。你的礼服我早叫人赶制了,和头面明儿就能送来,你到时好生打扮,叫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倾国倾城,免得那些人动歪心思,老想把自家女儿塞过来,切,他们也好意思!”
逄枭留下一句就一遍脱外袍一遍去净房。
秦宜宁站在原地愣了愣,他方才那最后一句话,让秦宜宁心里生出了几分希望。
二人相拥而眠,秦宜宁这夜睡的又温暖又踏实,整个人缩在逄枭怀里,双脚塞进他小腿之间,就连最容易冷的双脚也不冷了。
逄枭早早的起身,舍不得惊动了秦宜宁,蹑手蹑脚的抱着衣裳去净房熟悉打扮,匆匆的往前朝去。
秦宜宁睡到卯时三刻才被寄云和冰糖叫醒。二人一扫昨日的颓唐,带着宫里擅长梳头和梳妆的宫女来服侍秦宜宁。
秦宜宁的长发被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头上带了金丝鬏髻,牡丹挑心固定了鬏髻,随后便是金凤发冠,左右并排斜插三对凤口衔珠的金流苏,耳上同样精巧的耳坠子。
妆容也少见的秾丽,配上剪裁合身的凤袍,就连梳妆的宫女都看着的呆了神。
“王妃成婚那天都没有今儿这般……这般……”冰糖着实选不出一句合适的形容,从前不是不美的,可是今日的秦宜宁周身上下的气势却是从前不曾有的。
秦宜宁笑了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抿了抿春,红唇烈烈,更显肌肤雪白。
宫女为她眉心装饰了正红的花钿,那精巧的三瓣雀翎形状小巧别致,英气之余便是令人酥骨的妩媚。
门外的宫人早已等候多时,肩轝准备妥当。
秦宜宁外照着正红遍地金斗篷出了门,踏着已清扫干净的地砖坐上肩轝。内侍与宫人们没有一人敢逾越的多看一眼,昨日半夜坤宁宫被赶走那宫女据说就是背后搬弄是非想挑拨帝后关系,他们到现在想想还觉得又可怕又不可思议。
秦宜宁一行来到奉天殿前时,禅让大典已经结束,广场上文武百官林立,凛冽的被封吹过,冷的人彻骨的寒,却无一人乱动,旌旗招展,华盖也翻涌出片片金色的浪。
从奉天殿向御阶之上,红毯延绵进一片金光,仿佛在昭示着她的前途也是一片红火和光明。
随着礼官高声唱和,立即便有宫人上前来,恭敬的示意秦宜宁可以上前。
秦宜宁举步前行,描绘金凤展翅的袍摆曳在大红地毯之上,身后的女官、宫人等高举华盖,长长的仪仗跟随在后。
便有中官特有的声音底气十足的宣读了皇后多年来陪伴在帝王身侧,赈灾,扶贫、救济百姓,征伐鞑靼时筹措粮草,几经生死依旧不离不弃的经历。
逄枭一身正红云纹十二章衮服,头戴乌纱翼善冠,更显得他面若冠玉,龙章凤姿。
谁也想不到,在秦宜宁逐渐走进时,他站起身,缓步走下御阶。
文武百官见状,不由惊讶。
秦宜宁抬头看着御阶之上走向自己的男人,也有些无意外。
在武官之首的季泽宇、虎子以及逄枭身边的个副将,和文官之首的谢岳、徐渭之等谋士,此时也都惊愕的微微睁大了眼。
逄枭站在秦宜宁身前,伸出一只手,笑了笑。
秦宜宁有些犹豫。
逄枭此举,怕是不合规矩吧?
逄枭却像是知道秦宜宁的顾虑似的,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引着她走向御阶之上,在旁人看来,新帝此举,就像是怕皇后不肯答应会逃跑一样,引得大臣们都一阵哑然,更有那跟逄枭军中混熟了的武将们笑了起来。
秦宜宁红着脸站在逄枭面前,逄枭也低头看着她,从身侧接过大太监刘安辅递上的册封诏书交给宣读的太监。
秦宜宁依礼便要双膝跪地,可刚一动作,立即就被逄枭搀住了双臂。
这时,内监已经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女宜宁,乃一代名臣秦槐远之女,毓出名门,祥钟戚里,淑范素著,鞠育众子,孝敬性成……命以册宝,立为皇后,钦此!”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荣华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荣华
秦宜宁红|唇微抿,心跳快的像是要让离着她最近的逄枭也听到,她又挣了挣,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要紧的场合,依礼她必须要跪下接旨。
可逄枭依旧一手抓着她,用的力道不至于将她捏疼,却也不肯松手,硬是托着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动作,另一手接过圣旨塞进她手里。
“宜姐儿,江山万里,你与我比肩而行,可好?”
秦宜宁的眸子瞬间一缩。
刚刚践极的逄枭,对她自称还是“我”,对她的态度还一如往昔,且不许她以低他一等的身份在众臣面前跪接圣旨,而是许她江山万里并肩而行……
秦宜宁一时百味陈杂,好像入宫后她所有的忧虑都成了笑话。
逄枭见她呆呆的,便挽着她的手摇了摇,刚要开口,朝臣之中便有言官站了出来,高声道:“皇上,臣觉得不妥!皇后乃一介女流……”
话未说完,逄枭便摆摆手,面上带笑,声音却是掷地有声,“朕耽搁朝政了吗?不顾民间疾苦贪图享乐了?还是偏听偏信亲小人远贤臣了?”
那言官一时被噎的无话,就连其余大臣也都一副震惊模样,大约是从没见过刚登基第一天就与言官正面呛声的皇帝。
不等言官开口,逄枭便道:“直言劝谏是好事,带日后朕昏庸至此时朕会诚信受教。不过,朕的皇后要如何对待是朕的家事,与朝政无关,日后休要再提。”
“皇上,如此偏|宠|后宫,恐怕于朝廷无益啊。要知道外戚乱政自古就有!”
“那你就等看到皇后纵容外戚乱政再来讽谏吧。”逄枭始终抓着秦宜宁的手,朗盛道:“朕出身行伍,从始至终的心念只有一个,让天下的百姓有太平日子过,有饭可吃,孩子有学可上,老人有人能养,朕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之语,只会用雷利风行的手段解决问题。今日聚在一处的臣子们,都是一心为了的北冀的江山和百姓考虑,你们的忧虑朕能理解,但来日方长,且看下去吧。”
当今皇上如此强硬,又如此毫不作为的展示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驻扎在京城不远处的十万虎贲军和正在南方的平南军。
这位不是个软绵绵的主儿,他是真正手握兵权,天下众望所归的皇帝,别说朝臣们想动动小心思的,就是刚萌生出什么想法来,背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位可是真能一瞪眼就宰人的!
盛昌十年冬月走到尽头,经历了短暂恢复北冀江山的时光,新的国朝终于建立,定国号为“新”,翻年便是新历元年。
封后大典结束后,朝臣各自散去,秦宜宁将皇后的金册金宝都交给了身后的紫苑,笑着与逄枭道:“我先回去了。”
逄枭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松开,笑道:“不急,你先陪我去御书房。”
秦宜宁心里开心,也知道了逄枭的心意,但依旧劝说道:“规矩还是要守的,臣妾不能逾越了规矩,而且天子在臣妾面前也该自称朕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