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看了一眼周围,前方一米远就有教室的门,那是一间研究室,门是只有研究生刷卡才可以进入的铁门。
很好!
谢砚把心一横,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铁门的门把。在刷卡的同时,她使劲向下一按,再用力一拽,便将铁门拉开了。
“嗞啦……”
铁门的开打使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谢砚心说要遭,但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把铁门关上,并将门锁死了。
她回头一看,教室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姑娘。
那姑娘也是熟人,洪菱,是她的小学妹。
而这位小学妹正用一种“你可害死我了”的目光看着她,谢砚心一阵歉意。
洪菱伸出食指方栽唇上,冲她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警告她不要出声。
她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户,并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大有异化物攻进来就跳窗的意思。
这里是二楼,就算跳下去未必会有事儿,总比被异化物分尸要好。
谢砚将的铁杆放下,又伸脚把鞋脱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向前加速奔跑,一个跳跃,扒上了教室靠近走廊一侧的小窗户。
小窗户很高,在最靠近房顶的位置。谢砚双扒着窗沿,臂向上一用力,便将整个人撑了起来。随用胳膊肘撑住窗沿,趴在了窗户后面。
透过小窗户,谢砚可以看到走廊的情景。
走廊尽头的异化物已经站在了铁门前,与此同时,另外只异化物也已经下来了,和这只刚好碰面。@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走廊的那只异化物伸出爪子向前挠去,一爪子挠破了刚从楼上下来的一只异化物的脸。
在碰到同类的身体后,走廊的异化物突然停止了攻击,似乎意识到这并不是敌人。
原来异化物是无法分别同类声音的,谢砚在心暗暗记了下来。
那几只异化物似乎认为声音是都是对方弄出来的,很快便结伴走了。
谢砚心下一松。
为了避免直接跳下造成的声音,她蹬着墙头,慢慢地出溜了下来。
“走了?”洪菱无声地开口问道。
她的意思并不难懂,谢砚当即便点点头,以示回应。
“你弹跳力够好的。”洪菱小声说道,似乎对于谢砚的能力很是羡慕,“你要有这本事,说不定直接就能打死异化物,还跑什么?”
谢砚闻言,心一动。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跳那么高,又为什么可以轻松地做出引体向上,因为这不应该是一个未经锻炼的普通女生能做得出来的。
刚一想到这里,谢砚顿觉头痛欲裂,她疼得一个冷颤,嘴上只是小声说道:“外面可是有足足四只异化物,我可不敢去送死。”
“四只?”洪菱低呼了一声。
谢砚点点头:“可不是?”
“天啊……”洪菱后怕地双抱住膝盖,惊惧过后又说道,“不过没事,我看你体能挺好的,异化物来了你应该能跑得过。”
谢砚笑着摇摇头,头却愈发沉重了。
“你头痛?”洪菱见她一直扶着额头,便关切地问道。
谢砚“嗯”了一声,答道:“昨天没睡好。”
“巧了。”洪菱轻笑了一声,“咱俩差不多。”
“怎么说?”谢砚和她搭起话来,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头不那么疼痛难忍。
“我昨天回老家给我爹妈上坟,喝多了。”洪菱的口气有些冷,看得出来她不大高兴。
谢砚认识洪菱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她经历的坎坷。因为洪菱一贯不大爱说话,而且她几乎从来不说自己的事儿,就像一个闷葫芦。
谢砚正犹豫着该不该接话,以及这话怎么接的时候,洪菱便又开口了。
“我说这些干什么。”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啊?”
“去一楼。”谢砚斩钉截铁地说道,“看看能不能逃出学校。”
“是个办法,没吃没喝的,在这儿不是等死嘛!”洪菱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坐以待毙肯定不行,咱们结伴走吧?”
谢砚听她要结伴同行,心大定,当即同意下来。
她现在非常许要一个队友,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能够作伴。
自看到异化物以来,她就感觉非常害怕,而顾高贤和段修的离开,又让这种恐惧巨大化了。
她拼命地躲避,试图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找到一个靠谱的队友。
洪菱的出现无疑是对她的一种奖励,只少她不用再一个人了。@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啊?”洪菱自来熟的说道,“平时你都不怎么和人一起的。你体能这么强,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带上我这个拖油瓶呢!”
“你说……我平时……不大好说话?”谢砚问道。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那该死的头痛又来了。
“是啊。”洪菱答道,“也不是说不好说话,就是看上去挺高冷的。你能力很强,人又很勇敢果决,自己独断独行也完全没问题,而且……”
说到这里,洪菱突然收声,脸色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半晌,她才说道:“我……我也说不清楚。”
在她的心里,谢砚是一个很有威仪的人,她下意识觉得她很厉害。在谢砚刚才跑进这间教室的时候,她虽然面上不大高兴,但心却对对方没有任何抵触。
可是这些印象又是哪里来的呢?她和谢砚不过是学姐和学妹的关系,她今年才刚刚考上大学,认识对方也并不久,又何谈了解?
洪菱越想越觉得头痛,同时对自己昨夜喝了过多白酒的行为,感到后悔。
“你说我独断独行、勇敢果决……”谢砚强忍着头痛,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可我现在怕的要死。”
她很害怕,只想要逃避。
是的,从看到异化物的第一刻起,她就想要逃避。
她甚至在段修转身离开的时候想放声大喊,叫住他,让他别走。
她想找个人依靠,却又偏偏找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她感觉很焦躁,而其带来的难受,更胜于生理上的头痛。
“你……”洪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谢砚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更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你你在我的印象里,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更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
“一定有哪里不对。”谢砚说着,那股疼痛感烧灼着她的脑子,而且来得异常猛烈,“该死!”
洪菱却笑道:“行了,别想了,可能是异化物突然出现,让我们都有所改变也说不定呢?”
“或许吧。”谢砚有些迷茫地回答道。
“我也头痛。”洪菱揉着脑袋,“咱们两个宿醉的人,还是赶紧恢复体力,想想怎么出去吧。”
“你说的对。”谢砚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些道理。
自己现在头痛欲裂,也确实没能力再想,不如赶紧休息一下恢复实力,然后老老实实思考一下怎么逃出学校。现在想东想西,一点用都没有。
外面很快遍日落了,谢砚靠在墙上,只觉得一阵疲惫。
她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这样地懦弱,可她应该是怎样的呢?她说不清楚。
不懦弱然后去不自量力地和异化物血拼,然后命丧黄泉吗?
谢砚嗤笑一声,这是傻子才会做的选择。
而她还不想死。
这世界上不想发生的事儿多了,丑小鸭还想变天饿呢!但难道所有的鸭子都有会变成天鹅吗?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太可笑,也太不现实了,谢砚想。
天完全黑了下来。
谢砚和洪菱都没有再说话。因为说话已没有任何意义,还很有可能招致异化物。
她们依靠着墙壁,各自歇息着。
她开始有些想念自己的男朋友。
是的,男朋友。
一个惯常戴着眼镜,留着短发的家伙。
他应该在实验室里吧?不知道异化物有没有出现在实验楼里。谢砚想着,脑子里却只画出了一个很淡的影子,随即便又消失了。
谢砚觉得很累,饥饿和疲倦同时向她袭来,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她甚至想不起对方的脸,连名字都有些忘却了,只是隐隐有几分印象罢了。
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模糊了,谢砚却没有精神去深究,因为她太累了,她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