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彭与闪电般抬手扶她双臂稳住她。
赵希微惊,眨了下眼,抬头呆呆望着睁大眼也看着她的彭与。
天空上黑沉沉的乌云缝隙已经透一丝丝蓝白了,四处有一夜沉睡刚醒来的小鸟轻轻蹦来、跳去。
嘴里发出“吱吱嘎嘎”的鸟鸣声。
一片暗里,彭与清亮的眼深深看着赵希半响,情不自禁笑了笑。
刚醒来声音暗哑、磁性且温柔,问,“你怎么了?”
赵希回过神,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树杆上,说道,“脚滑了一下。”
彭与克制自己不去注意赵希趴他身上的感觉,喉咙干涩又笑了笑。
也坐起来打量周围,和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他心情很好的开始解赵希的杰作。
一阵大风从赵希那边吹来,他深深一嗅,清晰闻到从赵希身上传来一阵血腥味,他一下抬头看着赵希。
天黑树下更暗看不清,但彭与他们自从强化过夜视力也变强了。他看着浑身湿透的赵希心下发紧,问,“你受伤了!”
“伤到哪儿?!”
赵希想了一下,虚弱说,“肩膀受了一点伤。”
彭与赶紧两下把绳子解了,蹲过去赵希旁边细看她,那没一点血色的嫩白小脸让他心脏紧紧揪起。
赵希干净的大眼也看着彭与,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彭与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微紧张。
彭与能想象昨晚无助又害怕的赵希,是怎样艰难、惊险把他拉上树来,然后拼尽全力保护他的样子。
他的心像整个被泡在加了糖的温水里,此刻融化得一塌糊涂。
真的很想把这个小人儿强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疼惜一辈子。
同时他心现在又痛得不行,“我看看。”
赵希听了,泛着水光的眼马上转开了,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紧张得手指头下意识抅了抅裤子,“不用的,我……”
彭与管不了那么多了,已经伸手。
他眉头紧皱,不容抗拒,又小心翼翼解开赵希领口一个纽扣。
又解开一个,然后轻轻掀开赵希领子。
赵希美好又光洁的肩膀,一下暴露在寒气里,那白玉般的肌肤下,更显伤口恐怖。
彭与的心马上痛得像刀刺,倒吸一口气问,“是被什么东西弄的?这么重!”
赵希脸红心跳,刚才想看自己伤口没来得及,现在也低头看了一眼。
确实挺严重,她说:“是一只很大的蜘蛛,这儿的动物都很大,大概都是变种。”
“刚刚还有一只很大会飞的动物在附近埋伏,现在暂时飞走了。”
彭与认真看着还在缓缓流着血的大血洞,能猜到那蜘蛛有多大、多危险。
他担心得心脏紧缩,“包里有伤药吗?”
说着他又扫过赵希浑身上下,着急问,“还有别的伤没?”
赵希听了摇摇头,头一摇感觉发晕,是因为一下子失血太多。她抬手想把扣子扣上,说,“还打到肚子了,可能有点内伤。”
彭与手动了动,很想再把赵希衣服解下一点再看看肚子,但……
他最终先一步轻轻把赵希衣服弄好、扣好,拿过一边背包翻起来。
天开始微微泛暗亮,但这个岛上弥漫着模糊一切,奇奇怪怪的灰色迷雾气。
看不清一切那股不安定感,让赵希心中发怵。她抬头看天,从枝丫缝间,正好看见一片片雪花从上面飘落。
竟然下雪了。
……
整个上空飘飘洒洒白点一片,看不到尽头,像永远都下不完的样子。
怪不得那么冷,赵希冷得牙打磕。
头发上的水珠也在冰落到身上时结起冰霜。彭与仔细翻了一遍背包,除了吃的喝的,还在压缩饼干最低下找到一个有用的东西,是望远镜。
他看着发颤的赵希赶紧把自己外衣脱下来,用衣服把赵希整个人包了起来。
轻轻怀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说:“别怕……”
赵希顺从的靠在彭与身上,她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又冷又困,很想睡觉。
彭与拿着望远镜不断看周围草地,还一边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水来,撕开包装把饼放到赵希手里;拧开一瓶水把瓶口凑到赵希唇边说:“赵希,你先别睡,你要吃点东西才行。”
赵希努力睁开自己眼睛,一手拿饼干,一手接过水说:“谢谢。”
彭与低头很快打量了下赵希灰白的脸色,担心又怕吓着赵希,故作镇定把腰里随手顺来的一把手、枪掏出来,放到赵希旁边说,“你拿着防身,我去树下给你摘草药敷伤口,一分钟就回来。”
赵希喝了一口水扫了一眼手、枪,拿着水瓶看着彭与点点头。
彭与轻轻放开赵希,让赵希先靠到树杆上,给她紧了紧外面包着的衣服。
然后眼眸深深速度看了一眼赵希,一个翻身着急忙慌跳着就爬下树,嘴里边安慰道:“我就回来了。”
那声音关切又坚定穿过冰冷的雪花,传到赵希耳朵里,她咬了一小口饼干嚼着,边回应了声。
“知道了。”
然后低头看着彭与矫健挺拔的身影,淹没在密林里,在雪花中几个微微闪烁,期间还抬头看了她这边一眼。
天虽暗黑,但那深邃出色的眉眼,红润性感的嘴唇映在一片夜雪景里,让他越发迷人和清俊。
然后就完全不见了。
她嘴里的饼干干得难咽下,她又喝了一大口水。呼吸着凛冽的空气,眼皮越来越重,仿佛千斤扒拉。
周围突然都安静起来,连水珠滴落的声音都没有了。
因为它们都已在树枝上滴水成冰。
鸟儿也被严寒得发不出声,只一味震震发抖,哆嗦着时不时用尖嘴梳着自己结霜的羽毛。
…………
那边严靖他们一帮人在海里飘荡了一晚上,永无休止的浪头让他们头晕脑胀。
在天边隐隐出了一小片红霞的时候,终于远远的望见了岛屿。
那初出的红霞暗沉沉的,还没透彩,在漫天飞雪下时隐时现。
一片昏暗里,远处的岛屿藏在张牙舞爪的迷雾重重里,一种只在千年坟场才存在阴森森阴寒密布散开来。
本身就寒冷结冰的天,现下好像骨子里头骨水都冰镇了,头皮自主往上提拉紧缩。
一阵阵发麻发紧。
是发自灵魂的恐惧!
严靖在皮船上蹲稳,盯着不断扩大的死神岛,心里想的是赵希。
她现在在哪里?还好不好。
严靖的几个手下划着船桨,浑身戒备注意着岛上,有些把枪都掏出来了。
“老大,到了。”阿六和一个汉子举着枪,先一步给严靖开道。
严靖看了头绑绷带的阿六一眼,站起来踢着水往岛上走去。
“我靠!我感觉我快成冰块了!”身后的高大汉子有些拉皮船,有些拉刚醒的颜舒,气氛严肃向岛上靠近。
“小心!”
“砰!砰!砰!……”
迷雾重重的前面突然迎面扑来一群飞着的东西,速度之快!
吓得前头如惊弓之鸟的汉子们直接开了枪。
这座迷雾坟场在枪声下惊醒了般……
丛林上空瞬间咋起一群古怪大鸟,“嘎~!嘎~!噶~!……”
声音凄厉如哭丧!
“是蚊子!”阿六惊讶看着浅滩上几十个碗口大蚊子说。
严靖淡淡看了开枪的几个汉子一眼,说:“别浪费子弹,之后能用刀尽量用刀。”
那几个高大汉子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我没想到只是蚊子。没见过这么大的蚊子……”
严靖看了眼身后也惊呆的众人,说道:“很可能这岛上都是变异东西,大家小心。”
一个瘦些汉子眉头紧皱,试着商量:“严老大,现在摄像机什么都毁了,直播不了,不如我们回去得了。”
严靖慢慢转头,精致的双眼盯着那瘦些汉子问:“现在怎么回去?你说。”
昨晚严靖卫星电话还能用时,接到过一个高飞的电话,他说斗兽场被攻击了。
整个斗兽场被轰炸得倒了一半,他受伤逃命去了。
让坠机的严靖自己先想办法,因为他现在正被人追杀着,自身难保。
帮不了严靖,也猜不到是谁干的。
一时间大家都沮丧得很,昨天严靖开的免提,大伙都听清楚里面枪声,还有高飞慌里慌张的声音。
十几个人站在沙滩上吹着刺骨寒风,淋着越来越大的冰雪,看着一片迷蒙的森林。等着严靖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