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究竟如何,我自会查个明白,不劳刘夫人操心。”
“时辰不早,刘夫人既已出嫁,在外逗留多有闲话,请回。”
陆玄的话,一句比一句不客气,秦安兰听完,未免一气,“你”
说是不把人吓着,但事实上,句句带着不满,姜半夏连忙打起了圆场,“刘夫人,今日时辰确实不早了。”
“你便先回去,若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以后面再说,你看怎么样?”
事情确定的七七八八,自己是从人手上抢妹妹,人不愿意倒也正常,想通了这点,再一见姜半夏对自己眨眼示意,秦安兰的脸色缓了缓,“是。”
她站起了身,客气道:“今日上门,多有唠叨,请夏公子见谅。”
“只是,妾身寻妹心切,也请夏公子理解一二,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她顿了顿,思忖了片刻方开口道:“我还有一事,适才忘了和姜姑娘说,姜姑娘可否再附耳过来一下。”
姜半夏一愣,“哦哦,好。”
她几步走了过去。
两人当着陆玄的面又咬了一番耳朵。
秦安兰的话很轻,又刻意避着陆玄,是以陆玄并没有听清,但他却看着姜半夏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该说的私密话说完,秦安兰紧接着却是对着陆玄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过三日是妾身兄长的生辰,若姜姑娘得空,届时妾身再过来找姜姑娘。”
把这话说出,秦安兰便客气的对姜半夏和陆玄福了个身,她的人都在院子里,这边也不等人送客了,她对姜半夏调皮的眨了眨眼,随即便转身朝屋外走了去。
人一走,屋内有那么瞬间安静的没人说话。
姜半夏看着沉默不语的陆玄,她走到人前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诶。”
“人走了,我们回屋去说吧。”
陆玄没有拒绝姜半夏这个提议。
回到寝居,将屋门关好,姜半夏直接拉着陆玄来到了床前坐了下去。
她往人身前挪了挪,没忍住笑道:“你知道她刚才对我说了什么吗?”
陆玄此时的心绪有些乱。
对姜半夏,他自是希望她不是那个身份,但他这边的证据并不少,而秦安兰那方,仅仅只是一个胎记而已。若是他动摇了念头,最后却发现竹篮打水一场空,那
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陆玄心头一颤,“什么。”
姜半夏笑了笑,“她说,我身上的不是胎记。”
她转了转自己的双眼,“你知道那个红点是什么吗?”
陆玄神色微愣,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问:“是什么?”
姜半夏将自己的手慢慢挂着了某人的脖子上,“她说——”
她弯了弯自己的双眼,脑袋没忍住往陆玄的脸庞凑了凑。
温热的鼻息洒在陆玄脸上,带起了一两分痒意,陆玄这边正欲扭头看去,谁知姜半夏却是在这个时候似笑非笑道:
“她说,这个东西,叫守宫砂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嘿呀,终于写到渣词最想写的一个剧情了,捂脸,当初最困扰公公的东西,在今后可是大福利哈哈(*/ω\*)
第069章 一家相认
看着直接愣在原地的陆玄, 姜半夏继续笑着问道:“嘿, 你知道什么是守宫砂吗?”
陆玄呼吸一颤。
守宫砂是什么,来自深宫的他自然知道。
此物乃是女子出生后为表贞洁特点之物,取材自朱宫和朱砂, 只有男女交合之后, 这个印记才会消失。
一般来说,世人常点的位置, 都在女子手臂, 鲜有点在别处。
姜半夏说着说着眼中的笑意便多了起来。
“嘿,你妹妹的那个红痣, 不是守宫砂吧?”
她戏谑的眨了眨眼, “这一处,总不能拿给六轻一验真假。”
“你说——”
“我两要不要试一试?嗯?”
心突然跳的有些快, 陆玄连忙吸了口气, 按住了自己怀中跃跃欲试的某人,“我去找姑姑过来。”
他随即将姜半夏放在了床上, “你在屋内等着。”
“我很快回来。”
“诶——”还说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一下, 但显然某人此刻并没有这个心情,这让姜半夏有些失望。
关于姜半夏的身份,总有一个是真的, 当初剪月姑姑确定胎记的时候,她正受着重伤, 周侧也带着血,若是看错, 也不是不可能。
陆玄的心底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起来,然而,希望涌出的同时,却也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忐忑。
经此一遭,若是无法证明,那么二人的身份便是铁板钉钉,再也无法改变……
剪月姑姑很快被陆玄带到了屋子里。
在这期间,她自也了解了事情的缘由,是以进屋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急于求证,陆玄把人带进之后,便从屋内退了出去。他还要去查证一些事,不能光凭一个记号便妄下结论。
剪月年纪有些大了,眼睛的感光不大好,姜半夏趁陆玄出门的时候,将屋内的烛火都点了起来,见剪月朝她走了过来,她对着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姑。”
“我也没怎么见过那东西,无法辨别,也就只能麻烦您了。”
姜半夏的身世有疑,剪月意外的同时,也有几分紧张,一听人这么说,她的手抖了抖,“姑娘这是什么话。”
“可别这么说。”
“奴婢当不得。”
姜半夏朝外面看了看,随即对剪月眨了眨眼,“他出去了。”
“姑姑,我
们不多说了。”她走到了剪月身前将人往屋内带了带,“您先看看,究竟是红痣还是旁的。”
“欸——”
大家对此事都迫切的想知道结果,因此都没再说什么废话。屋内不多时便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动静,未免自己看错,剪月甚至还从一旁又搬了一个烛台过来。
屋内烛火通明,剪月此间看了又看,甚至还轻轻碰了碰,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又变。
陆玄吩咐事情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快速吩咐之后,他便在屋外紧抿着双唇等候起了结果。
很快,自己身后紧闭着的大门由内打了开来。
陆玄瞬间转过了自己的身子,“姑姑……”
剪月的眼角还有着泪花,看着紧张等在门口的陆玄,她有些想笑,却也有些想哭,这边吸了两口气后,方才冲着陆玄笑了笑,“千岁。”
“姑娘已经知道结果,此事便由姑娘告诉千岁吧,姑姑有些累了,此间便先退下了,还请千岁不要怪罪。”
剪月这一刻的心情或许比陆玄还要复杂许多。
她大半辈子都跟着自家小姐,骨子里早已是自家小姐的人。
那一处不是胎记,便证明,二人并非兄妹,自然也不用再受世俗的束缚,确定这点,她是由心为这两孩子开心,可是,姜半夏不是她家小姐唯一的女儿,那么真正的小小姐,又该在何处?如今是死是活,是否吃饱穿暖,谁人又可知呢?
一念及此,剪月的心便忍不住抽痛起来。心力交瘁之下,有那么瞬间,她仿佛一下又老了几岁。
陆玄难的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人的神情产生怯意。
以他对剪月的了解,再加上剪月对他和姜半夏的疼惜,一旦知道两人不是兄妹,她该是欢喜才对。
可是,这一刻他所见的画面,却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剪月很快有些失意的从此处离了开去。明明姜半夏就在屋内,他往内走上几步就能知道结果,可陆玄的脚却仿佛钉在了原地,不敢轻易往内踏入一分。
姜半夏自顾自穿好了衣裙,她并不知道陆玄就在门口,但一想到困扰两人一直以来的问题解决了,她便没忍住趴在锦被上笑出了声。
陆玄进屋的时候,姜半夏的身子正趴在床上一抖一抖的,甚至还发出了一些“抽气”声,他心下酸涩又疼惜不已,便坐了下来揽住了姜半夏的肩膀。
“你……”
陆玄顿了顿,嘴角却是渐渐噙起了一抹苦笑,“我是阉人,我们……”
姜半夏正兀自一个人开心着呢,身旁突然有了人,还突然揽着她说起了话,这让她愣了一愣。
她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了过去,“你怎么了?”
话说一半,怀中的小脸露出。没有泪花,也没有沮丧,陆玄微微一愣,双手在半空中有那么瞬间无措了起来,“你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