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灵泉水在这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大作用,她倒进去也只不过能让赵兰花康复的更快一点罢了。
一切结束之后,她舒了几口气,满头大汗的跪坐在一边,几个小时的熬制,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真的是累到要死。
不过,现在兰花姐的病更重要,她虚脱道,“麻烦宁大夫将汤药盛出来喂给兰花姐喝下去。”
“赵大娘,麻烦您去弄一桶子干净的凉水,支书您去找一些干净的毛巾和酒精。等兰花姐喝下药后估计会发高烧,只能用物理方法降温,高烧过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兰花姐就能康复了。”
“好好好。”
一切终了,赵兰花果然发起了高烧,脸蛋烧的通红通红的,额头上满是虚汗,赵大娘跟支书正在细心的照顾她,宁怀远神色复杂的盯着她道。
“你是从哪看到的这个药方的,用药这么奇特,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这也应该是这个病唯一的治疗手法了。”
“确实如此啊,古代社会迷信的厉害,许多不幸换了这种病的孩子还没真正死亡,就被自己的父母当成死婴草草下葬,可怜呢。”
“宁大夫,您看起来不像是会悲天悯人呀,怎么突然这么感慨起来了。
“怎么,”宁怀远板起脸,胡子随着说话一跳一跳的,“我就看起来那么没有同情心吗?”
这小丫头不会认为他是什么不通情理严肃古板的老头吧。
姜云瑶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您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还会保持着最初的那份同情很不容易。”
他抬头看着天空,陷入了沉思,“记得我师傅也是这样,遇到实在无能为力的病患,从尽力救治到无奈宣告死亡,他总是会很忧伤。”
“哎,哪怕是见惯了,但心底的那一份同情依旧不会消减,你师傅想必也是一个很有善念的人。”
唉,不对,嗯?师傅?
宁怀远忍不住高声,“你有师傅了?”天哪,他好不容找到一个继承衣钵的好苗子,结果却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对啊,要不然,您还真以为我能自学成才啊。”
人家都已经有师傅了,他也不能再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拜他为师了,幸亏他是在暗示她拜他为师之前知道的,要不然就丢死个人了,只是那个所谓的师傅也太快了吧。
宁怀远压下心底的那一抹酸溜溜,“那你师傅在哪呢,我能不能认识一下。”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师傅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姜云瑶笑容一僵,苦笑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所以您估计是见不到他了。”
她缓缓起身,“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得走了。”
宁怀远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道,“那个,姜同志,对不起啊。”
“没事。”
人家师傅已经仙逝了,而且姜同志话语中都是对他师傅的思念,估计是不会再想要一个师傅了,他的心思啊,彻底碎成渣渣了。
第二天中午,知青点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大病初愈皮肤红润健康的赵兰花,另一个就是赵大娘了。
姜云瑶被叫出去,看着她们,“大娘,兰花姐,你们来做什么。”
“你这丫头呀,你救了我们家兰花,我不得好好谢谢你吗。”
“不用这么客气,准确来说应该是兰花姐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才是。”
“但是不管怎样,你也得让我谢谢你才是,要不然俺赵兰花岂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啦。”
姜云瑶浅笑,“那你们想怎么感谢我?”
“这里不方便说,走,去我们家吃饭。”
第30章
“徐可,”饭桌上赵宁不经意间问道,“姜云瑶跟支书家是亲戚啊,要不然怎么老上他们家吃饭?”
“赵宁,你好好吃你的饭吧,不该你管的事情少管。”
赵宁撇了一下嘴,没有再跟徐可吵了,虽然两人依旧互相看不上对方,但是吵的也没有以前厉害。
徐可并不关心姜云瑶跟支书家什么关系,她还在琢磨着什么时候把姜云瑶回来这件事告诉许天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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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妹妹,你快坐下。”赵兰花拉着姜云瑶的手,将她拉到炕上去坐好。
“兰花姐,跟你打个商量哈,你能不能别叫我云瑶妹妹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她一听到这么肉麻的名字就有点难受。
“好吧好吧,叫你云瑶总行了吧。”
炕上已经有几个人了,一个是赵刚,仍旧拿着他那杆烟枪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个是宁怀远,穿着一身素净衣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噙着浅笑,这笑容倒是有点熟悉。一女子大腹便便,脸上是初为人母的慈爱笑容,气质温和宁静。一男子眉目刚毅,时不时看向身旁女子,眼睛里满是浓浓爱意。
“对了,俺给你介绍一下,上次你没老着见他们,这个帅小伙就是俺大哥赵建业,这位大美人就是俺大嫂苗芬了。”
“你好,姜姑娘,上一次我去县医院复诊了,所以也没能见你一面,真是失礼了。”
“苗姐好,看您这肚子怀相,是双胞胎吧。”
“不愧是小神医,”苗芬笑道,“确实是双胞胎。”
“哼,我也能看出来是双胞胎,望闻问切是中医最基本的常识。”一旁的宁怀远一张口就打破了这种互相吹彩虹屁的局面。
姜云瑶无语,宁怀远跟个小孩子一样求存在感,简直是要笑死。
这老中医能活到现在还只是被下放也是不容易了,她猜这老中医背后一定有人护着,要不然就这脾气,分分钟被人搞死好吗。
赵大娘挥开帘子进来,打破了宁怀远制造的尴尬,“看来人到齐了,现在就上菜吧。”
“快上菜吧,娘,俺早就饿了。”
“好,你这小馋猫。”
吃饱喝足之后又聊了一会,宁怀远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愣是听不懂赵刚话中几次三番的劝他回去的意味,仍老神在在的坐在炕上不挪窝。
姜云瑶算是发现了,感情这宁大夫是奔着她来的啊,唯一的几次搭话都是在说给她听。
可是她上一次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她已经有师傅了,就算师傅已经去世了她也不想再要一个师傅了,在她心里,没有人能取代她师傅。
“宁大夫,你看这……”我们有私密话要说,您是不是该打造回府了。
“不用了,”姜云瑶阻止了赵刚忍不住想要撵人的冲动,“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宁大夫不是外人。”
这宁大夫除了有时候不讲道理之外,还是很明事理的,她相信他不是那种碎嘴的人,当然她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说出去。
“好吧。”
宁大夫也给她家兰花治过病,上头也暗地里表示过要好好对待他,所以他想宁大夫应该不是造反派那帮子没有心肠的人。
“是这样的,姜同志,我们全家商量了一下,想要收你为我们的义女,你觉得怎么样。”
她觉得不怎么样。
姜云瑶没有这种想法,她习惯了独来独往,过不来那种家人之间的生活。
她思虑了一会努力想出拒绝的措辞,道,“不好意思,支书,我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我可以把你们当做朋友,却无法当做亲人,真的很抱歉。”
一旦成为了亲人,她就又要面临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那种痛苦,经历了一遍,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没关系,小姜同志,我们理解,你也有自己的父母,不想让别人取代他们在你心里的位置,那我们还可以请你来我们家吃饭吗,这件事可以就当没有发生过。”
“对啊,云瑶,俺可是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了,要不是你不来找俺玩,俺就真的无聊死了。”
“当然可以,只要你们不嫌我蹭饭就是了。”
过后她与宁怀远一起出去,走了没一会,宁怀远就憋不住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直接拒绝就好了,绕这么一大圈子最后还不是要拒绝吗。”
姜云瑶真的无话可说,这宁大夫的情商真的比她还低,直接不留情面的拒绝多伤人心啊,她以后还是要求他们办事的,把关系闹僵了多难看。
她费尽心思与支书家搞好关系可不是因为善良或者是同情什么,只是因为她要在这里待好几年,互帮互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