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问:“那我应该劝走他吗?他现在在前厅喝茶。”
水户奶奶摆摆手:“不必,坐久了腰疼我站不起来了,奇奈扶我一把,我去见见他。”
雨声连绵,天井里的老梧桐叶子上滴着水,叶片青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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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扶着水户奶奶到厅里的时候,厅里坐的却是两个人:帅叔叔旗木朔茂和另外一个金发大胸的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我不认识,但是水户奶奶看到她之后激动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水户奶奶:“纲手?”
说曹操曹操到啊,我想,一边非常有礼貌的和纲手大姐姐问了好,但脑子里充满了‘哇胸好大她平时都吃什么’、‘是不是我们这一边遗传的大胸基因’、‘我会不会也长出这样的身材好期待啊’……
纲手笑着道:“奶奶和我提过你漩涡小姐。百闻不如一见,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么。”
……我觉得说我可爱的人挺不客观的,但是一定是十分礼貌好相处的人。
不过听起来都觉得飘飘然,哪有小仙女不喜欢被夸漂亮?虽然长相方面我比这个叫纲手的大姐姐差远了……我一头狗毛一样的红头发,圆脸,看看人家,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金发瓜子脸丹凤眼樱桃一样好看的小嘴唇。希望基因的力量隔了好几层血脉都足够强大,我也想长得这么好看。
我走着神,告诉自己如果哪天我身上‘被选中’的光环终于开始发光,我决定不要黑色头发了,我要金发就好。回去应该在小愿望本上改一条,我暗暗的在自己脑子里记备忘录。
回过神的时候,我看到纲手握着水户奶奶的手腕把脉,表情非常凝重。
水户奶奶:“怎么样了?”
纲手叹口气:“我是因为你说身体不舒服,才从砂忍村回来。现在把脉一看,确实不太乐观。”
帅叔叔表情复杂地看着水户奶奶。
我不明所以的问:“……奶奶怎么了吗?”
水户奶奶看向我,那一瞬间的眼神无法言喻,混杂着愧疚、同情和平静。她顿了顿,突然开始咳嗽,对纲手道:“咳咳咳……咳。纲手,明天再说吧……奇奈,扶我去休息好吗?”
帅叔叔开口道:“纲手,我找你也有点事——那个根的女忍最近有一次大量出血,除了你没人能解决。”
这个叫纲手的漂亮姐姐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我扶着水户奶奶,回过头看了看他们交谈的茶室,然后把门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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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的下到了下午,纲手和水户奶奶在屋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一个人看书看不进体术也不想练,索性和水户奶奶说了一声,趿上木屐去木叶村里走一走。
我拿了把红伞,腰带里包了防身的千本三支,开开心心蹦跶着出门了。
千手府邸在木叶山上,彼时百花怒放,雾气在山间石道上弥漫,有种写意画般的意境。我把浴衣衣摆扎起来,跳到树枝上——在树梢走总是比脚丫子快一点儿。
避风塘奶茶店恰好开着门,我踏着木屐咔哒咔哒的走过去。
我掏钱包:“一杯茉莉奶绿加布丁。”
然后我举着伞,站在雨里等店员泡茶。
突然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喂。”
我回头看了看,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男孩儿露出八颗牙:“血红辣椒。”
我心想虽然我很有名但我可没有练习签名,我不会在我写字这么丑的情况下给你签的。虽然内心戏澎湃,而我表情却毫无波动:“哦。”
八颗牙嚣张道:“哦?”
我重复一遍:“哦。”
八颗牙喊道:“你欺负我的小弟!——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你小弟谁?”
八颗牙报了个我没听过的名字,我有点纳闷儿我是不是打的人太多连名字都不记得了——我诚实的告诉他:“不记得这是谁。”
来找茬的人在我这儿一般没什么好下场,可能是我在学校砸趴下的那几十个人里的一个。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底下出孙子,武力值服众才是这个世界最好的服众。我从店员那里接过奶茶吱吱的喝了两口,抬起头挑衅地看着八颗牙。
我问:“你是来给你小弟找场子的?”
似乎说对了,八颗牙二话没说一拳头抡了过来。
速度太慢了,我弯腰一躲想了下还是没拿千本,右腿横扫,待他失去重心,继而用脑袋嘣的一声顶了上去。
啊脑袋好痛……我疼得眼泪差点儿就出来了,这人练的是铁头功么!接着八颗牙躺在地上捂着嘴到处乱扭并且淌眼泪,我使劲把疼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太没气势了——然后咔哒咔哒,红着眼睛踩着木屐走到他面前。
我还没使多大的劲儿呢。然而我的头真的好痛,这人头也真的好硬,我会不会头盖骨骨折?
但我仍然我高傲的装逼道:“作为找我麻烦的人,你还差个十年道行。多吃几年妈妈的奶再来吧!小朋友。”
八颗牙好像咬到了舌头,疼得呜呜叫说不出话。
“你试图打我一下,我也只打回去一下。”我回忆了一下武侠片的台词,认真补充道:“还有我血红辣椒,从来不轻易打人,打人必有因,出手必见血。”
然后我啪地撑开纸伞,趿着小木屐,高傲地喝着奶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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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甘栗甘买了三串茶团和甘栗,一个人往风之国特色烤肉摊一坐,要了两串烤腰子三串羊肉加上牛奶一瓶。老板对我小小年纪就已经敢吃烤腰子这件事赞叹不已,由此额外送了我两串四季豆。
“多要孜然,”我举起手掌说,“不要辣椒面。”
我坐下哔哔啵啵的开始剥栗子。甘栗甘的栗子已经凉了,非常难剥,我狰狞的咬着栗子皮的时候身后再次被拍了一下肩膀。
这人的声音还算熟悉,懒洋洋的:“喂,血红辣椒。”
我嘴角一抽,回头一看居然是班上的冲天辫和……和班上的胖子,还有个黄头发的挺俊俏的小朋友。我不记人名这件事要败露了吗!还好我还没开始蹲在椅子上颓废的吹瓶子撸串……形象大概还在,大概。
我抬手跟他打招呼:“哟,冲天辫。”
冲天辫眼角抽了抽说:“我叫奈良鹿久,不叫冲天辫。”
我把我费了吃奶的劲儿都啃不开的栗子整袋递给他们卖个人情,微笑道:“好巧啊,我叫漩涡奇奈,我不仅不叫血红辣椒——”
此时老板把我只洒了厚厚三层孜然的烤腰子送了过来,我接过盘子,并举起来说:“——我还一点辣都不吃。”
奈良鹿久:“……好吧,为什么女人都这么麻烦……”
我严肃纠正:“注意你的言辞,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少女,远远没到女人的年纪。”
奈良鹿久:“……”
秋道丁座快乐的剥开并完整的取出了栗子肉,我不禁怀疑吃大概也需要天分,这么难剥的栗子也剥得开,他可能是被吃神选中的男孩吧。
他们在我的桌子上坐下,鹿久拿着铁盘去选烤肉,山中亥一和秋道丁座一起毕毕剥剥的吃甘栗甘。
鹿久回头问:“你们都要吃什么?”
我随口:“是男人就要吃烤腰子。”
鹿久随口对老板道:“那就六串烤腰子。”
老板激动得快不行了。
可能是木叶没有人欣赏烤腰子……风之国的人对羊腰子有种特殊的感情,认为是烤肉的信念,烧烤的灵魂。但是其他国家的人都没风之国这么重的口味。
我问山中亥一(秋道丁座不想把嘴用在说话上):“你们一起来吃烤肉吗?”
山中亥一点点头:“对,奈良他打赌赌输了,输给我们一顿烤肉。漩涡同学也来吃吗?”
我戳了个腰子说:“对,太久没撸串串了,想得很。”
鹿久点完单,往空位一坐,瞄着我只有五串的铁盘问:“你吃这些够吗?”
我吮了吮手指上的肉汁:“不够再添嘛,你们点了多少?”
鹿久表情难得悲壮:“丁座要吃。”
我悲悯又了然的啊了一声。鹿久也拿了个栗子,表情狰狞的咬起了栗子皮,栗子肉散散的撒了一地,他不满的说:“这个栗子怎么那么难剥?”
我道:“可能是因为春天的栗子总是不如秋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