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你怎么就一点都没变呢?”
“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低声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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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风清,南风吹过万家灯火的京城。
顾关山蜷在沈泽的床上,沈泽躺在她的身边,怕她冻着,将夏凉被给她拉到了肩膀上。
“我好困……”顾关山拉了拉沈泽的胳膊,小声道:“我在飞机上没有睡好,可是现在又睡不着,沈泽,可不可以陪我聊天呀?”
沈泽睡眼惺忪地把顾关山揽进了自己怀里。
“……你想干什么都行。”他模糊地说:“……我说到你睡着,行不行呀?”
顾关山往他怀里窝了窝,开心地说:“好呀。”
沈泽睡眼惺忪道:“过几天呢,我们一起回一趟家……我想让你正式去见一下我家里人。”
“你呢,回家也要和你爸爸相处一下……”沈泽的声音坚实而痞气,连没睡醒时都有种难言的张扬:“然后开学之后我就回去上学,那之后你可得哄着我点。”
顾关山头上飘出个问号……
他欠踹地解释道:“开学了我就是有两个去处的人了,你不哄着我我就去睡寝室,哼哼,让你独守空房,守活寡。”
顾关山:“……”
顾关山忍着怒火。
沈泽说:“上学好啊,显嫩,能理直气壮的叫你顾大姐,顾阿姨,嗨,理直气壮!顾关山心里有点数吧,多讨好你男人我。否则你男人什么混账事都能做出来。嗯?你,明白?”
顾关山听得胃疼,颇想掐死沈泽。
“上学的话呢,我就比较闲了,到时候陪你出去旅游也方便,”他又说:“……说不定哪次旅游我就给你做出个小关山来。”
顾关山头上的血管一跳,没说什么。
“说到这个呢,”沈泽得意道:“我前几天想好了我们以后小孩子叫什么。”
顾关山忍住了吐槽沈泽为什么老是在做女朋友该做的事情的冲动,温柔地嗯了一声,示意他说。
沈泽清了清嗓子,说:“——是男孩子呢,就叫沈爱关。”
顾关山:“……”
沈泽:“是女孩子,就叫沈爱月。”
顾关山头疼欲裂:“……你认真的吗?”
沈泽把她往自己胸口揉了揉,嚣张道:“那是当然!我给你讲,老子文采斐然!”
顾关山趴在沈泽胸前,想象了一下,自己龟毛的爸,看到这么个文盲女婿的心情……
真的是绝望,顾关山彻底心塞得睡不着了。
——To be continued
第111章 番外:猴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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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怎样, 日子还是要过。
沈泽是个效率很高的人, 没几天就把股份全部出让, 剩下的部分自己也不沾手, 带着顾关山去证监会盖了个章, 全转让给她了。
“零花钱。”沈泽严肃道:“卖了也行, 等着要分红也行, 不够了来找老公要。”
顾关山心塞至极:“……我有钱啊?!”
沈泽没说话,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从证监会大门出去的时候沈泽牵着顾关山的手,问:“要管你男人的钱吗?”
顾关山以为自己听错了:“哈?”
“我刚刚想了想,觉得吧, 我给你发零花钱不太好。”沈泽摸着下巴说:“以后老公钱交给你管,你给我发零花钱也行,但是我作为一个赚钱养家的男人是有要求的!每天必须多于二百。”
顾关山:“你微博刷多了吧?!”
顾关山心想谁他妈脑子有病要管你的钱,沈泽资产复杂得要死,还有更复杂化的趋势,据顾关山所知有房产车辆股份,貌似还有地皮使用权……顾关山认都认不全这些资产, 资金投资也是沈泽在折腾。
沈泽眯起眼睛:“哦, 微博刷多了?”
顾关山:“……”
顾关山颤抖道:“我的意思是——”
顾关山脑海中百转千回, 她好歹脑子条理清楚,立即决定甩锅丁芳芳:‘丁芳芳她天天刷微博被资本主义肮脏的思想荼毒了’?这个是不是不够铿锵有力,应该再多甩个锅,甩给谁,徐雨点?
然而沈泽只问了一句让顾关山心肝乱颤的话, 就没再追究下去。
“——反正交给你管着,”沈泽懒洋洋道:“老公的密码你一直知道,也不是让你理财,是让你缺钱就拿的意思。”
顾关山憋闷道:“……我有钱。”
怎么说自己也能拿到业内平均水平以上的的稿酬了,一个月两三张商稿立绘养得起帝都一人一猫,到了沈泽这里,感觉自己仿佛是个被包养的女大学生……
沈泽似乎感应到了顾关山的想法,哼了一声道:“包养女大学生?你就不是女大学生。”
顾关山:“……”
沈泽能气死人。
顾关山磨着牙心想去他妈的,老子迟早要比沈泽赚得多,拿钱砸死这个尾巴往天上长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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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在家里翻了翻阁楼,将阁楼上堆的箱子搬了下来,这些活儿他不允许顾关山插半根手指头,大夏天打着赤膊搬下一堆尘土飞扬的箱子。
沈泽看着满地的灰,咳嗽着怒道:“妈的下个星期我一定要去找个钟点工——”
顾关山坐在沙发上听了那句话,心想找吧找吧快去找,你再做饭做下去我就要点外卖来嘲讽你了——然而她面上一脸平和,犹如盛夏静谧的太平洋海面。
她认真地问: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句句语调拿捏恰到好处,温柔不失清淡,小仙女力max。顾关山大约是预感到了自己人设在崩塌的边缘,开始下意识地修补。
“课本,下学期要开始上课了,”沈泽被灰呛得直咳嗽,道:“总得复习一下。对了,订了后天回家的机票,回去待个十天半个月的。”
顾关山一怔。
沈泽一边拆着箱子一边说:“礼物什么的我买好了,送来你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就退掉——操哦,商务英语!看一眼都崩溃还好我已经说了再见……”
顾关山躺在沙发上安详地翻了翻自己的iPad,一边翻一边念:“真的告别了吗?——证券投资学,双语;投资银行,国际金融与国际财务管理,财务报表分析,三门全英授课,分别开在大三上学期和大三下学期……”
沈泽:“……”
沈泽崩溃地问:“你怎么知道!?”
顾关山一边说一边举起自己手里的iPad:“啊?你们教务网站上都有啊?沈泽你不知道吗?全公开。你大一入学的时候我就把你们人才培养计划下载下来了,我以前连你周几第几节在哪上课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现在你的培养计划是跟哪一级的……”
沈泽:“……”
沈泽痛苦地想起顾关山高中的时候给他拉的成绩折线图,觉得她大一的时候下载个人才培养计划一点也不奇怪……
沈泽定了定神,虚弱地说:“总……总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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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明杰对沈泽回来念书这件事,表达了一个看法:
“瞎胡闹,你他妈要干嘛?”
沈泽厚颜无耻道:“把你考试资料全都给我,要不然我就造反了。”
岑明杰:“……”
岑明杰给他打包了一堆文件,问:“回来上学的主要目的就不用说了,知道你肯定不方便提,但是次要目的是什么?”
沈泽吊儿郎当地回他:“老婆想玩。学校里清闲,抽点时间陪她浪一浪。”
岑明杰不爽道:“……哦。”
沈泽说:“老岑,你这两年喝喜酒估计没戏了,过几年再说,反正人在身边,不着急领证。领证说白了不就是个形式吗?”
岑明杰头疼道:“……好好,不用秀了,你真的烦。”
沈泽哼哼笑着滚了。
他们宿舍一开始的四个人——沈泽自不必提,秦鹏保了本校的研,从大四就开始跟着导师跑项目了,而高岩保了四年的GPA,拿到了哥大的offer,预备七月初飞去纽约。
岑明杰则是四个人中,去找了工作的那一个。
大学寝室,大抵就是如此。
他们曾短暂地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不到一米宽的小床上,点着相同的外卖,选着相同的课,帮着彼此答到,在老师点名时飞快地跑去提醒对方,他们一起开黑,在考完试的夜里抽着烟通宵。
可就在毕业的那一刻,他们曾经重合的生活轨迹,迭忽各奔东西,再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