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几人已经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心情愉悦不少,终于把关注转移到凉宫葵身上,穿着校服看起来甚为乖巧的女生并没有逃跑,面对他算得上残忍的殴打也没惊慌失措。
他其实很早就看到她被小混混围起来,但没有出手,就想等她表现出草食动物该有的样子。
她看起来没有反抗的能力,事实也是如此,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弱者的神情从未在她脸上出现。
他见她快周旋不下去了,这才现身,不是所谓的英雄救美,而是他们――群聚闹事,违反风纪。
他从不指望别人对他说谢谢,但也料不到凉宫葵能笑意满满的问他:
――“事后我会不会被打击报复啊,云雀学长。”
她歪着头,指着地面上几具“尸体”。
云雀恭弥没有回答,他拿出手机,似乎是打给风纪委员,“来三町目处理一下。”
“谢谢学长。”
口吻听起来像是年长的少年帮助少女完成了件生活上的小事一样轻松,云雀恭弥心底的不快又渐渐升起。
凉宫葵看出了他的不爽,但又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云雀恭弥要是知道她把他归为傲娇,立马就能让她成为“尸体”中的一员。
“运动累了吧,我刚才买了汽水,要不要喝一瓶?”没等云雀回答,凉宫葵从包里拿出还有些冰凉的碳酸饮料,又抽出张餐面纸,把环扣的杯口仔仔细细擦了一道。
“砰”的一声,凉宫葵压下拉环,气泡凝聚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她像上一次一样递到了他的面前。
不同的是,云雀恭弥这次没有拒绝,不知道是凉宫葵用的“运动”两字触及到他某个神经还是他的确口渴了,他收起浮萍拐,接过了凉宫葵手中的饮料,凉宫葵自己也打开一瓶,两人就这样,站在血泊上,一口接一口喝着。
若不是环境不太对,气氛不太对,看起来像是相配的男女在约会。
冰凉的液体滑入凉宫葵口腔,她自诩有几分聪明,又是万中无一的穿越者,这给了她极大的信心,虽然没有附带任何能力,但本身带着上帝视角已经算最大的金手指。
可她若是不跟着主角混,那这个金手指便失去了意义。
她本想试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以旁观者的姿态见证�g田纲吉和他的守护者们,但她忘记了,上天是不会让本身就不普通的她安稳度日的。
凉宫葵想到云雀恭弥还没出现前,她被利刃逼着的时候,不是不害怕,是她知道害怕没有用而已。
她希望会有主角,哪怕是发现可疑的路人,来从他们围绕中救出她。
可没有任何人响应这份祈祷,所以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除了生命,其他都可以舍弃。
还好还好。
云雀恭弥出现了。
她看见面前的男子被一脚踹走时,脑中闪现出无数种想法:“爱云雀恭弥真是太好了”“不枉我喜欢你小子这么多年”“委员长万岁”等赞扬以及松下的一口气:“彻底安全了”
这些最终都汇集成了一种感情,像是六道骸在广播剧里对�g田纲吉的感情
――他像一束光。
那时掌心出的汗已经挥发掉,她握着只剩一半的听装可乐,尝试性的,对此时看上去温和的少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申请:
“学长,我想加入风纪委员会。”
云雀恭弥听见女生请求,右手不自觉的使力,易拉罐被捏陷进一处,他带着丝好奇,更多的是对草食动物的鄙夷,问着被他救下女生:“那你,又能做什么?”
凉宫葵听懂了云雀的意思,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音都没发出。她想说很多她能做到的事情,又觉得那些好像微不足道。
他喜欢强大的人,她不是,那她又有什么呢?
云雀恭弥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凉宫葵,她大抵是了解自己的,所以才开不了口,毕竟她的的确确是软弱且无力的。
草食动物终归是草食动物,他不需要一个女生给他的组织添麻烦。
他等回答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准备打电话催促手下一分钟内到达的时候,凉宫葵终于动了动唇角。
没有迷茫,也不像她之前那样悠哉的语调,而是极其认真、坚定的对他说。
――“什么都可以做。”
他不知道凉宫葵都想了些什么,但在这瞬间,他从她的语句中,感受到了力量。
……
风纪委员来的比凉宫葵预想中要快的很多,打断了他们可能会继续进行下去的对话,正当她觉得有些无望,准备再次感谢后告别时,只听到云雀恭弥说:“行。”
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解下了他印有风纪二字的臂章,抛给了欣喜的凉宫葵。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风纪委员了。”
第4章 风纪委员
凉宫葵成为了风纪委员,这在并盛中学已经传开了。
不仅是因为她穿着校服,挂着风纪委员标志的臂章到处晃荡,更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太值得八卦了。
本来还偶尔找她讲话的几个小姑娘,好几个都不再骚扰她了,看她的眼神夹杂了各种情绪,这让凉宫葵再度深入理解了风纪委员会的地位。
那天之后,凉宫葵三点后的放学时间就不再是她自己的,而属于并盛风纪委员会,每天与风纪委员们以一种微妙的同事关系相处着。
别看他们在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形象,私底下却意外地戳到凉宫葵的萌点――比如凌晨三点钟起床打理飞机头,比如视云雀恭弥为偶像。
凉宫葵之所以能知道这些,是她被云雀安排跟着草壁哲矢,她一度觉得,前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草壁哲矢能成为副委员长,是因为他对云雀恭弥的崇拜程度在并盛排名第二便没人敢排第一,结果在某次肃清巡逻中,她发现草壁这个人……相当能打。
她边看草壁轻松地把对手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边脑补他和云雀的过往,大略就是一个桀骜的不良少年在并盛市到处挑事然后被某天出现的王者用绝对的武力收服成为忠犬的故事。
她很满意这个故事的大体结构,并不时往里加入具体元素,至于每每听凉宫葵讲述这些的草壁哲矢本人,只觉得第一次见到凉宫葵时,感叹“真是个有气质的美人”的自己是个笨蛋。
参加漫画里没有描写的风纪活动,意外地让凉宫葵融入进了这个世界,头一次内心产生了“真实感”与“归属感”。她终于开始安心的享受在并盛“核平”的每一天,放弃当个好代购的梦想,准备跟着云雀一条路走到底。
这天,凉宫葵被通知中午去帮忙整理房间,她匆匆吃完饭团,跑到会客室里,眼前的场景让她无奈的扶住额头。
倒不是因为地板上倒了一排人,也不是因为这排人是身着制服的风纪委员们,而是她突然想起这个场面是她以为发生过了的内容――五话寺和妖怪雀!
她就说之前怎么没见云雀办公,那是从这一天开始,学校最好的房间才成风纪委员会的所有物。
凉宫葵一眼看见悠闲坐着的婴儿和躺在沙发上的�g田纲吉,在想要不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溜走。可她右手的红色臂章过于显眼,刚解决完她同僚的银发少年注意到了这一点,拿出炸弹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投降我投降。”凉宫葵爽快的半举起双手,摆出无害的表情。
山本武见此发出爽朗的笑声,劝说道,“狱寺,别这样对女孩子,她好像是3班的人。”
“她是和他们一伙的。”狱寺听闻没有立马引燃炸弹,但目光依旧充满警惕,问向煮咖啡的里包恩,“要不要解决掉?”
怕疼是人类的本能,凉宫葵并不想感受狱寺炸弹的威力,于是以诙谐的方式表现自己的友好:“别吧,我就是个临时工。”
还是山本武给面子,听到凉宫葵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他笑的更爽朗了,“好有趣啊哈哈。”
凉宫葵知道之后是云雀教育他们的环节,她没必要在这里掺和,内心替两位少年默哀的同时也想要逃离里包恩的审视。
里包恩把咖啡倒进马克杯,分别给了山本和狱寺一杯,对着凉宫葵说道:“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凉宫葵。”
“是的。”被点到名的凉宫葵一惊,确认了自己的部分猜想,随即回忆起上次在校门口的人设,努力撇去多余想法,用极其开朗的嗓音,试图增加对方的好感:“小朋友,又见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