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么厉害,看个图还有反噬。烁腹诽之际,锥已出声:“拿来。”
“阁下好魄力。”陆海空从袖管里抽出一份卷轴,噗一声展开。
丝帛上用墨彩绘着一座宫殿,大致是上朝的情景。两边影影绰绰地立了些臣子,正中的王座上,一名女皇英姿飒爽、正襟危坐,手上戴了枚玉扳指。
“噗!”烁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不是她在楼兰遗址遇见的那群奇人嘛。
陆海空置若罔闻,只淡淡补充:“命理之解,悉藏图中。”
命理?到底是什么?
想到轮回盘缺失的最后一样物品,提供“生命之力”的神器,锥眉头微动,侧头问烁:“你见过图上的场景?”
烁愣了愣,吐出三个字:“白晶石。”
“正解。”陆海空两眼一亮,合上卷轴,“白晶石,与黑晶石齐名,为极品锻造材料,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也只有拥有同样异能的人,才能完全发挥它的力量。全神州仅有两块,一块为图中女皇所戴扳指,另一块落入玩家手中,打造成装备后不知所踪。”
“摄魄铃。”锥沉思片刻,脱口而出。
“自如运用白晶石力量者,唯回魂墓传人。”说罢陆海空瞥了烁一眼,意味深长。
后者低头不语。
随风与薄在刘记包子铺中相对枯坐。
“你为什么跟着我?”进店时薄这样问过。
“因为我无聊。”随风答。这是实话,他同非常佛不熟,和其他人也比较生疏,相比之下跟着神秘的薄乱逛也不是最烂的选择。
谁知进店之后,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刘胖子猛然抬起头来,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迎上两人:“说出我的名字。”
“刘胖子?”随风道。
“全名。”
“莫名其妙!”薄很不爽地瞪视他,“不知道。”
“那么,现在起,你们不可以离开我的店。”刘胖子笑眯眯地宣布。
“什么?凭什么?”随风说着拔脚往门外走,却在门口撞上一堵透明的墙——这种屏障,又称结界。
“你以为真是放你们自由逛街到处乱跑?有不少店,像我这间一样,是些易进难出的陷阱——如果你们所有人都被困进陷阱,那么任务失败。”
墨叶与尝奇异地比肩而行。他们说不上讨厌对方,却也谈不上喜欢,只是顺其自然。
他们走进的店铺叫水缘,似乎是经营各种饮料。
店中摆了个青铜大水缸,店主是个身材窈窕的妙龄少女,斜倚着水缸,似是水汽聚成的精灵,容貌朦胧,如露如梦。
她叫流离。
听到脚步声,流离转过头来,巧笑嫣然:“两位远来是客,既然来了,不妨借灵根之水洗洗晦气。”
她说着扬起纤纤素手,一道水柱自缸中腾起,在她面前结成一面直径一米的圆形水镜。
两人同时看到了镜中的映像,神为之夺。
他们瞧见的东西并不相同,是各自游戏经历的回放。
墨叶看见了很早很早以前,他陪神秘瓜一起打怪练级过副本的情形。
神秘的一个好友悄悄告诉他:“我觉得瓜瓜对你有意思噢!”
他当时一笑置之,因为他也无法确定神秘的心意。
多年以后,他回顾当年,蓦然发现年少的他们眼底都曾有隐约的情愫萌生。
只是年少不更事,太矜持。待得醒悟,已经物是人非、茶凉楼空。
钉子最初喜欢的并不是神秘,而是一个网名叫非烟的女孩。然而非烟拒绝他后,随即离奇消失,绝望之中,他才渐渐与神秘瓜接触。
墨叶同他没怎么见过,后来更是竭力回避。
画面跳转,他再次瞧见了他们决裂的场面。
那次他们约好一同参与一场双人PK赛,但是神秘姗姗来迟。她到达之后,活动已经结束。墨叶一个人参战,对手都是两人一组,被欺凌得很惨。
“对不起……”神秘忐忑地道歉,不敢看他的眼睛。
“没事。你怎么了?”墨叶知道她一向是个时间观念很重的人。
“……”神秘迟疑地望着他的胸口,试探着说,“钉子向我表白了。”
“钉子?”墨叶愣了愣,想起那是神秘的朋友之一,神秘一贯待朋友极好,身边从不乏追求者。他观察着她的神情,不置一词。
半晌,神秘小心翼翼地问:“你……没有什么和我说吗?”
墨叶摇头,心头突然涌上一股烦闷,道:“就为这么无聊的事,你不来参赛?”
神秘被他一噎,不免生出些委屈,忿忿道:“那……我答应他了?”
墨叶当她说的是气话,做不得数,淡淡回复:“你爱怎么就怎么着吧,我管不着。”
神秘忽然狠狠一推他,头也不回地跑开。
次日,他收到了神秘与钉子的喜帖。
墨叶瞧着镜中的自己对着喜帖错愕呆滞的模样,心内一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夺过喜帖撕个粉碎。
触手所及却是冰凉的水面。
【系统提示】你已为心魔所困,不能离开店铺范围,请耐心等待他人营救
尝一愣,瞬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方才看到的是以后、饭团(田园的小号)和阑珊。
他和以后相识在PK场上。以后被一个战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看不过去,凑上前道:“美女,我帮你。”
宝宝没长牙将那个战士遍得落花流水。
以后心头巨爽,开怀大笑。
两人当时没有互加好友,但不知何故他将以后这个名字默记在心。取化名的时候,鬼使神差,他填上了“曾经”。
叛出龙战不久后,曾经再度邂逅了以后。她在带一个新手跑任务,表情认真可爱。
他上前搭讪,加好友,从此两人频频联系。
终于,在琼瑶谷的薰衣草田里,她接受了他的戒指。
谁知出差回来,他看到的却是兄弟阑珊同以后戴上了情侣对戒。
他无法形容那种震惊与失望混杂的心绪,私下找到以后,约她密谈。
“我以为你不玩了。”以后说,理直气壮,“我不想一直戴着你的戒指守活寡,那样对我太不公平。”
谈话陷入僵局。
这时候,一个盗贼凑过来瞅瞅以后的戒指,惊叫:“哇,你就是阑珊的老婆?”
以后自觉窘促,默然转身离去。
曾经怒火中烧:田园,你以为换了小号,我就认不出你来?
神秘早就告诉过他,田园的小号来了祥域,他当时不信,找田园求证,后者矢口否认。现在,该是被他抓了个现行!
加入祥域就算了,居然还帮着阑珊刺激他。
他吼了田园两句,转身离开。下面该是阑珊来找他了,但愿别来得太晚。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他在家族屋遇见了阑珊。
接着开始了一场注定无谓的谈话。阑珊一直在为自己辩白,试图挽回,而他无动于衷。
事隔多年,尝重温昨日,感触良多,将注意从谈话上转开。那时他真是气过头了,完全听不进话,不讲情理。
他忽然注意到阑珊干净的手指。
戒指?
心口如遭重击。
戒指不见了——当时,阑珊已经同以后解除了情侣关系。
而盛怒中的曾经完全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以至于阑珊跨出屋门的刹那,他还在说:“你去找你老婆吧。”
看着当年的自己吐出这句话,他一瞬间心凉如冰。
阑珊的步伐踉跄了一下,曾经依旧无情地目送着昔日的兄弟。
无尽的悔恨与内疚从四肢百骸涌起。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揽住阑珊的肩膀,说一句:“对不起,我们还是好兄弟。”
然而人无力挽回过去,指尖所触,唯冰凉一片,直逼心肺。
终究……只能错过。
第83章 历历皆辛苦
阿三的飞饼不满地抬头瞪了非常佛一眼,后者由于体积偏大,几乎把走在里侧的阿三挤得贴上路边小店的门牌。
“哎,”非常佛突然驻足,推了推阿三,“你看前面那两个人,是不是锥和……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烁。”他推得匆忙没注意力道,阿三皱眉揉了揉胳膊,“他们走进前面那家店里了……我们去看看?”
“刘长兴。”烁窃笑着替随风与薄解了围。
四人陆续出门,谁知迎面撞上了非常佛与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