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买单闪人,抬眼一瞧,她立马低头弓背装作路人甲——
周胜、周小洁和一个陌生的同龄女孩正在斜对面的小吃摊子上共话时事,相谈甚欢。
关于周胜和周小洁的绯闻那可真是满天飞了,而且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可那女孩是谁?
“祁雪?”
祁雪僵僵地回过头,身后提着只名牌鞋盒的正是勉强能称为她前男友的陆影。
两人对视半晌,陆影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这时对面三人刚巧看了过来。周胜奇道:“祁雪,你怎么在这?”
“我家住旁边。”祁雪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非是由于“家境”,只是单纯的由于邂逅前男友的尴尬。
这里是一片商业街,也是A市著名的免费景点,然而周遭的住房大多建于四五十年前,几乎都是鸽子笼,不少还是危房,正在拆迁。说成低保户的聚落之一,也不算错。
几人都是一愣。陌生女孩推了推陆影,轻声问:“小影,不介绍一下?”
陆影回神:“这是我同学祁雪。”他冲陌生女孩和努努嘴,“这是我……女朋友,顾夕烟。”
“夕阳的夕,烟花的烟。”女孩下巴抵着他的肩,笑眯眯地接口。
“哦,你好。”他这么一说,祁雪反倒放松下来,想必陆影已经不再介怀往事了吧。
顾夕烟目光掠过祁雪衬衣的衣领,滞了一刹,眼中闪过玩味。
顾夕烟长得不算很漂亮,但眼睛大而水灵,人也生动,是个蛮招人喜爱的女孩。
周胜对祁雪过于平静的表现暗暗惊异,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陆影身上。
作为同寝室的哥们,他轻易地看出陆影身上一闪即逝的忧伤。
顾夕烟同样注意到了。她好看的眼睛眯了眯,这个女孩……很奇怪。明明穿着Dodo新出的棉制衬衫,却说自己住在“贫民区”。
Dodo是国际知名品牌,商标打在衣下摆,很难看到。顾夕烟逛街时看中过这件衣服,苦于价格太贵承受不起,因此记得较清,一眼便认了出来。
祁雪不常买衣服,这件衣服是老妈同事送的,她哪里知道啥品牌效应,反正舒适吸汗耐用好洗,干脆一直穿。
顾夕烟最先想到的是傍大款,尽管祁雪身上似乎匮乏此类资本,可白手起家的经商天才这种荣誉貌似离她更远。
她附在周小洁耳边悄声问:“祁雪的男友是谁?”
周小洁不知她目的何在,以为她慧眼如炬看穿了蛛丝马迹,犹疑着小声答:“现在没有……前男友是陆影。”
顾夕烟下意识地瞧向陆影,眼中的玩味愈浓,隐隐有些阴沉。
顾家与陆影生意上是合作伙伴,她奉家长之命跟陆影拍拖。没有想到,居然有幸成为三流言情剧的主角。
不过他不曾料到,这部言情剧的剧情安排不是三流,而是下九流。
无论如何,自己名义上的男友给一个妄图攀高枝的穷女孩买名牌衣服,是个人都不会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雪泥鸿爪:成语,比喻往事遗留下的痕迹
后面接紫燕百味鸡那一章(第17章 )
第54章 子夜的光污染
天气转凉。十一,祁雪一家正式乔迁。
祁雪的卧室与阳台之间有一扇推拉玻璃门,配了淡紫色的纱帘。
祁雪没有拉帘子的习惯,于是搬进新家的第一天,她华丽丽地失眠了。
当然不是水土不服,而是子夜时分,对面阳台有人挑灯夜读,不知怎的照醒了她,只好被子捂头继续睡。
次日,情况依旧。
第三天,她记得拉上了帘子。好死不死的,子夜又惊醒了。
祁雪随手披上件浴袍,顶着黑眼圈凑到玻璃门前观察情况。影影绰绰的可见一男生躺在躺椅上就着台灯看书,灯光经玻璃门反射,异常明亮,致使她看不清男生的长相。
大概是楚提香的亲戚或者男友。她想着心里一紧:不会是楚天阔吧?
隔着玻璃怎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入射角像计算过似的,刚好正对她的卧室。祁雪怕上阳台吹夜风会着凉,无奈返回入睡。
第四天,她强打精神,玩AU玩到十一点多,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玻璃门前静候。
十二点整,对面亮起灯。
是孟宇飞。
这个结果十分出乎她意外。莫非他跟楚提香在交往?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同居吧!
不管了,和她有毛关系。祁雪困得直打哈欠,拉上帘子睡下了。
孟宇飞盯着对面阳台上的流氓兔瓷杯出神。
第一天看到这只瓷杯起,他就意外地对它的主人感兴趣。眼见这几天对过的房子住了人,他冒险半夜把60W的灯泡对准他们二楼的阳台门,希望能见着瓷杯的主人。
不幸的是,这位仁兄脾气着实太好了点,他回回无功而返。
第五天晚上,他放弃了,把灯泡换回25W,泡了杯咖啡边看书边喝。
咖啡的香味钻过玻璃门,神奇地唤醒了嗅觉灵敏的祁雪。
祁雪简直要泪奔了。
第六天晚上,孟宇飞惊奇地发现,对面阳台有了动静。
藤桌上静置了两个多月的流氓兔慈悲,被小心拭去了表面的浮灰,揭去杯盖,泡上了一杯橙汁,热气袅袅,香味袭人。
明天就要返校,如果对方是暂住在亲戚家,很可能再没机会碰到了。他心不在焉地翻阅书籍,然而直到咖啡与橙汁都凉下去,对面也未有人出现。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他拍了拍坐麻的腿,翻身回屋。
雪泥不常和漫步一起,他毕竟是明月报社的人,有稿子要写要处理。
常带她练级的,反倒是随风。
跟烟雨蒙蒙决裂之后,随风这个师傅突然当得负责了许多,搞得三位饱受冷落的徒弟很不适应。
雪泥吃惊地发现随风箭法神准,描述成百里之外取人首级也不为过。如果让他和来日方长对K,挂的八成是来日。
她就此深刻地认识到,大神不光是钱堆出来的。较起真的随风,十分可怕。
甚至休息时,他看似随意的握弓姿势,也完美得无可挑剔。
雪泥下意识地把他射箭的动作记在心里,时时模仿,准头提高了不少。
随风对大徒弟好学上进的态度表示嘉许,私下里感慨:“从小跟着大神混的,就是不一样。”
雪泥琢磨着这话让那三位刺客听到,指不定要呕血三升而亡。
随风的态度转变同样令几名全天候监视雪泥的人很是窝火,徒呼奈何。
熔岩佣兵团这头,雪泥同样处得不错。最关键的是她掌握了一个绝对机密:
糖果绝恋暗恋宁静的夏天。
这个秘密糖果告诉了雪饼,雪饼又告诉了她。
许是由于年龄相近、性格相似,雪饼同雪泥走得很近,犹如姊妹。
真正算起来,雪饼比雪泥大一个月。
雪饼身上的秘密似乎也不少。有时两人正谈笑风生,她会忽然忧郁地眺望远方,沉默许久。
雪饼认了宁夏做姐姐,据说她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宁夏对她很是照顾。
有时看着两人谈笑,雪泥会突然想起流光与流苏,同样忧郁地沉默下去。
飞飞向日葵浑似一个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乐天派,成天挂着笑,还经常给几人讲笑话,然而几人除了雪饼又都无法真正走近他。
飞飞和雪饼都非常非常喜欢唱歌。他们不常唱,但一唱起来就无比投入,谁也打不断。
唯时常想,他到底为什么开小号入危阁,锥又为什么会收他。
他很清楚,自己骨子里是个叛逆的人,如同宝宝没长牙,而他俩也确实互引为知己。
唯叛出暗影坛之后,没牙也叛出了龙战。原因很简单,他们见不得别人压在自己上面,试图独树一帜。
没牙离开龙战后没有删号,而是用小号建了个家族,发展得还不错。谁知飞来横祸,老婆跟兄弟跑了,一怒之下删号重建。删号之前没牙叮嘱过唯两件事,一是尽量打入聚仙或山河高层,二是如果遇到一个叫田园生活的盗贼,一定要与之交好。
唯依言入了聚仙,却不曾见到过田园生活。
帮战中,唯被流萤临死一击害死。之后,锥成立危阁。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意图寻机报复,向锥递交了入族申请。
锥也奇异地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