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就是在大沙漠被他扒衣服的死尸,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穿着红绸衫,腕上系着牛皮匣子暗箭,皮肤水灵灵的嫩,神态高冷的从门口向巢瓦这里瞥了一眼。
这一瞥,瞥的巢瓦魂飞魄散,他下意识的追了过去,追到了不远处就到了他所能到的结界尽头,那女人进了这个世界更深的地方,巢瓦过不去,他一脚踏到了别的空间。
青楼是黄昏,这个空间就已经是晚上了,巢瓦刚一踏足这里,就看到了巡夜的官兵,官兵上来逮他,他慌忙逃窜,结果因为酒劲的原因,晕头转向慌不择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巢瓦嘟囔了几句准备往回返,也该他命里倒霉,居然在这个地方看到了云昳。
巢瓦本来就对云昳提防,此刻见他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立刻警觉的将自己隐藏起来偷偷的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云昳静静地站着,他身前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白光退散后就是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面具的男子,那男子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银光里,脚下踩着一朵莲花,高贵清雅。
巢瓦心里震惊:我的妈,我好像看到观音了。
只见云昳对那白衣人悠悠道:“老九,你终于出来了,这里果然是你的杰作。”
白衣人向云昳行礼,用很尊敬的声音道:“最近在做魂祭场,这沙漠正好是场地之一,却不料惊扰了师兄。”
云昳:“我说最近见了这么多的死人,死法都像是你的风格,你再这样杀玩下去,小心天尊说你不务正业。”
老九笑道:“师兄还来说我,若说不务正业你是大家,追一女子能追这么久,不过我看好像一直没什么进展,不如我祝你一臂之力,将她的灵魂抽去,会说会笑就是不会发脾气。”
巢瓦一听,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云昳果然和这个鬼地方有关系,他的同伙儿还想着要对明澜下手,他定了定心神,屏息凝神听云昳会如何回答。
云昳:“那却还有什么意思,不可操之过急,就算不成,也有别的办法。”
老九哈哈笑道道:“若轮起游戏人间,我们虚空殿的人谁也比不上师兄,你屠她满门,夺她法力,害她自尽,让她无休止的世世轮回,现在竟然哄的她与仇敌日日相对,同寝同行,妙妙,实在是秒,只是她若是知道了真相,怕是要疯了,所以,师兄,我还是祝你一臂之力的好。”
云昳冷笑:“你的审美实在一言难尽,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玩尸体的,我要的是活蹦乱跳的明澜,不是没有意识的死尸。”
他想了想又道:“更何况,即便她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她这个人的性子我最是了解,雷声大雨点小,等她闹闹别扭,发些疯,累了还是会回来,因为除了我之外,上天入地已经无处可去。”
老九:“既然如此,那师弟就不插手了,告辞。”
巢瓦听的心惊肉跳,生理性厌恶几乎要吐了,他走肾不走心的渣男种马小说看了也不少,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恶心已经突破天际。
他只当这云昳有问题,却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怪不得明澜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原来两人有这样一段渊源,这是什么泯灭人性的狗血情节。
老九临走前轻轻出声:“对了师兄,你背后好像有人。”
云昳朝巢瓦的方向看了一眼:“多谢提醒。”
巢瓦被当场发现,顿时手脚冰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怕是终于到尽头了,可是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到族长面纱下的容貌,就要死在这里了。
风吹过他的衣服,他的腿肚子都在颤抖。
那面具男走后,云昳沉思了一会儿才笑盈盈的出声:“巢瓦兄,真是好巧。”
被人偷听了自己龌龊事,他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发急,反而如此风淡云轻。
巢瓦走出来笑:“云昳小哥,呸,大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呢。”
云昳问:“偷听有趣吗?”
巢瓦拍拍脑袋:“其实我听的不多,就一点,最近酒喝多了,耳朵有点背,啥也没听清楚。”
云昳:“哦,那你在抖什么。”
巢瓦:“天气太冷了。”
云昳揣了袖子:“是啊,这里是挺冷的。”他说着从巢瓦身边擦肩而过,巢瓦看准时机,迅速举起左手,将袖箭射进他的咽喉,那袖箭穿过他的咽喉却没有吐出来,他脖子上红色的一点迅速的消失殆尽,又是光洁无瑕。
云昳转过身看着他。
巢瓦看鬼一样的看着云昳,情绪终于崩溃,索性豁出去了:“老子就是听见了,怎么你杀了我?反正你杀的人不少,也不在乎我这一个,老子见过的人渣多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秦世美都没有你一根脚趾头渣,深情的方式千万种,你非要选最下贱的一种。”
云昳听他骂。
巢瓦:“老子刚出生时喝的第一口奶都要被你恶心出来,你杀了人家全家,毁了人家的前程,结果玩脱了手,又将她蒙在鼓里欺骗她,让她与仇敌同行同食,怎么你以为你委屈一点,深情一点,所说几句好听话,就能把之前做的事通通都掩盖过去吗。”
云昳没有反驳。
巢瓦:“你可做梦去吧,族长没你想的那么贱,你最终只是煞费苦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后一句实在太狠厉了,云昳的眸中终于隐隐有了怒气,他将巢瓦隔空摄起来摔在地上。
巢瓦在地上滚了一圈,摸了摸自己身体的零件一个也未少,此时,如果云昳不杀他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如果自己是云昳,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云昳将他摔在地上后,却没有继续急着杀人灭口。
巢瓦问:“你不杀我?”
云昳安之若素:“你知道了一切又有什么用,你能做的了什么,你能告诉明澜吗。”
巢瓦坐在地上冷静的想了想:“你不敢杀我,因为我死了,你都择不干净,我做人的时候被禁言咒束缚着,什么也说不了,如果我死了变成鬼呢。”
云昳问:“你想干什么。”
巢瓦突然抽出身上的腰刀干净利落的掼入了自己的胸口:“如果我变成鬼了是不是就能说了。”云昳大吃一惊连忙上前,盯着巢瓦的血流如注,声音有几分颤抖:“你,莫名其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竟宁肯自杀。”
巢瓦:“嘿嘿,老子就是这么感性,你真是到了大霉了。”
巢瓦吐了一口血问:“什么意思。”他看到了云昳眼睛中流露出那种无助悲伤满盘皆输的绝望,就好像他小时候写完了试卷算了算能考一百分了,结果发现没写名,这种悲伤迅速的感染了他,让他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困惑。
只听云昳说:“算了。”
巢瓦捂着伤口:“什么算了。”他感觉到禁言咒的威力正在随着他流出的血液逐渐的消失无力,他几乎要挣脱束缚了。
第45章 我的部落终章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听到云昳说:“那你害了我,也害了明澜。”
但是当他艰难的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云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唇紧抿,有好像什么话也没有说。
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巢瓦!”
两个人都是一怔,随即巢瓦僵硬一笑,用上牙咬碎下牙:“族长,小心云昳!”
明澜的脚步瞬间怔住了,她的脸色瞬间没了半点血色,她停顿了片刻又跑过来,跪在地上将手覆在巢瓦的流血的伤口上施【治疗术】:“没事,这点伤不会死的。”
巢瓦对着明澜的耳朵说嘴里和着舌尖上的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艰难的绷着破碎的词语:“虚空殿,白衣人,云昳。”
巢瓦真的是太会抓重点了,他把自己听到的话用八个字就全部提炼出来了。
明澜说:“我听见了,你别说话,马上就好,这点伤不会死的。”
云昳站在一旁,他的表情从失落变成不辨悲喜。
明澜将巢瓦放到地上站起来看着云昳:“你说过,只要你恢复了记忆你就自尽。”
虚空中浮现出一朵莲花,莲花轻启,吐出一白衣人来,白衣人墨发散落到莲花盘上,敞着周身旋绕着片片莲花瓣,隔着一丈远就闻到了醉人心脾的清香,他赤着足,戴着面具,露出一双有些猖狂的鸢色的眼睛笑道:“师兄,你可真是太惯她了,到现在还敢口出狂言,这若是我的姬妾只怕就要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