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今天造反了吗(67)

沈孤水应了,在苏云九临回去前还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再次叮嘱:“遇事小心。反正他们来了,要做什么就先同他们商量。”

此举惹得苏星河捂住了眼睛,嗷嗷叫着不想看,被苏月辉拎着后领拖走了。

熬了一宿,苏云九回到房中也不剩多少力气,倒头睡了一个时辰便又起来梳洗了。她这样出去过两三次,也摸得熟了,没被人发现她偷偷在做什么。只是在干活的时候总不由自主打哈欠,除了挨问霜骂几句,别的亏也没吃。

但今日府中上下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大好。苏云九知道麒麟阁失窃的事已经传到了沈落荻耳朵里,就这样一个迁怒一个,能好才有鬼了。

苏云九给池向晚送羹汤的时候,正好听见问霜在屋里说这件事,“行宫那火大的呀,我起夜的时候正好瞧见,澜城半边天都烧红了,后半夜还为这个做了噩梦……本来也没多想,但今日一大早便听说王爷放在里边的一个重要东西丢了,不知和这场火有没有关系……”

“怎么会丢了?”池向晚招手让门边候着的苏云九进来,“什么样的东西,竟没听他提过。”

“怕是关乎地位,他也不敢随意提。如今与他争得最凶的,除了太子便再没有其他人。”

“你是说,把东西拿走的是太子的人?”池向晚皱眉。

“太子的人”苏云九默不作声把盘子放好,鞠了一躬后便退下。

“我刚去找大管家要账本的时候听他提了一嘴,王爷是有这样的猜疑,但他极少提那东西,也不知太子的人是怎么混进我们府里又正好听到的……待他想清楚后,恐怕要彻查。”

“来不及查这个。”池向晚立马道,“那东西必定会快马加鞭送到宫中。此时费心思去想是谁干的已经晚了,不如把这工夫放在仔细搜查出城的人一事上。若来得及,那人或许还没走。”

此话飘到苏云九耳中,苏云九也不由得点头,“这沈落荻倒是娶了个会想的,只是不知他信不信。”

再听见问霜那句“您现在就去劝吗”,苏云九也没多想便躲到院门边的盆栽旁。池向晚走得匆忙,没让问霜跟着,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被苏云九一记手刀劈在后肩上,整个人软绵绵倒地。

“不管他信不信,我是不会让你去的。”苏云九低头看着昏迷的池向晚,“懒得另想办法的时候,果然还是动手最好使。”

她四下看看,趁没人发现她方才“以下犯上”的恶行,赶紧偷偷溜了。

苏月辉和苏星河都在澜城,苏云九闲下来也没心思休息,一到入夜便出去找了他们。

今夜客栈人不多,这两人正在大堂里喝茶下棋,看着很是悠闲。苏星河这么久了仍是没个长进,吵着叫苏月辉让他一子又再让一子,没完没了的。苏月辉倒也肯,只是苏云九走到桌旁时正好听见他骂了句“臭棋篓子”。

“你也是惯着他。”苏云九拉开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托着下巴,眼皮耷拉着,一副快睡过去的模样。

苏月辉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提提神,“教又教不会,又不肯花心思学,赌钱的那些把戏倒是在十里巷中混日子的时候被他摸了个透,我还能怎么的。”说着还不忘交代苏星河,“回头出去别拿你这棋艺丢人现眼,还偏说是我和大哥带出来的。”

苏云九打了个哈欠,又实在看不下去,在苏星河落子之前忍不住将他的手推了推,那枚棋便落在另一处,一下就把局面转回不少。

苏月辉轻轻挑眉,“这一手倒是灵活,跟你夫君学的?”

“他身边那个沈重霄,也挺会下棋。”苏云九懒懒道,“两人平时少不得切磋,我看过几回。”

苏月辉没再说话,断了苏星河的棋,眼神示意他继续。

苏云九这次没插手,由着苏星河来,她自己却看向苏月辉,“这一步是不是下错了。”

“你不用管。”

苏云九笑笑,自己喝了一会儿茶,又问:“我夫君回去了?”

“带我们来了这儿他就回去了,让他歇一歇他也不肯。”苏星河说,“他说你昨夜闹得大,他怕沈落荻想起来要查出城的人,还是早点走了好。”

“我也该想到他猜得到这回事。”苏云九似有些尴尬地揉揉鼻尖,“那这样,池向晚就白挨打了。”

“怎么?”苏月辉和苏星河异口同声。

苏云九同他们说了她对池向晚干的好事,这兄弟俩又极其心有灵犀地一言不发。

“就都不稀奇是吧?”苏云九也明白,“就都觉着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两人便同时点头。

“……”苏云九把茶杯往桌上一撂,“早晚被你们气死。”

哪怕苏云九从沈孤水和沈重霄那儿学了再多,也不至于一步棋便能定胜负。苏星河很快便落到了难以挽回的下风,苏云九看他也不大想玩了,才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出自己那点疑问,“你们不应该是想我想到非来澜城见一面不可。在沈夕秋那儿把面子工夫做足了,直接回去就是,怎么还多跑了这一趟?”

苏月辉使了个眼色,苏云九便站起来伸懒腰,“成日在府里憋着也怪累的,正好你们来了,我带你们出去走走。”

这话被不远处的展离听见了,他忙起身道:“我去叫几个弟兄陪着。”

“不必了。”苏云九说,“沈落荻那边没几个人见过他们两个,我现在的模样也不会被认出来。我们就在附近转悠,出不了什么事,何必大张旗鼓的。扰了我们兄妹叙旧不说,万一引人注意就不好了。”

苏云九都这么说了,展离也不敢硬要叫人跟着,只得坐回去。待这三人出了门,同一桌喝酒的手下便问:“咱真就不跟?可公子走之前特意交代了……”

展离想了想,又站了起来,“我一个人跟着就是,你们不用去了。”

澜城的夜市关得早,他们出来时人已散得差不多了,但还不时能听见几个声音在议论昨夜发生在行宫里的那场大火。而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苏云九正大摇大摆经过这些人身边,且毫无愧疚之意。

三人走到河堤边,此处最吵的不过是风拂过时柳条的沙沙声。苏云九往石栏上一靠,“怎么了?你们刚见我的时候那副样子,我一看便觉不太妙。怕沈孤水看出什么,我还故意说了些别的。”

苏星河看向苏月辉,这意思明摆着是自己开不了口。

苏月辉叹了口气,少见地犹豫了。但也不过片刻,他便道:“你说你已经同他说好了……事到如今,我们想拦你也来不及。但这玉玺,恐怕还是得想法子拿回去。”

苏云九盯着他看了半晌,“为什么?”

苏月辉的目光投向漆黑一片的河面,“我们来不及等到沈孤水地位稳固、有足够的筹码去同陛下谈的那一天。”

“这苏煜又想玩什么把戏?”苏云九一下有些气不过,直呼了他们陛下的大名。

“这些年来我们偷了这么多贪官家,什么奇珍异宝都搜罗了,他明知道,却一直未查过,你可知究竟是为何?”苏月辉问。

“他自己亲口说了信得过我们,所以懒得问……”苏云九说着说着愣住了。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早已不会想当然地相信表面上看到的东西,“莫非,他是怕我们家太猖狂,想留一手?”

苏月辉点点头,“你在西渊要忙的事情多,不像从前待在我身边那般消息灵通。如今外面可谓是动荡不安,东源和北溟随时有可能打起来。一旦开战,少不了会牵涉到南沧和西渊。苏煜就以招兵买马为由凑钱,一轮下来说凑不够,便要再查朝中官员的账。”

苏云九一点就透,“但其实重心是放在我们身上,其他人不过是幌子。查账的结果,无非是说我们家私吞钱财——可为何这么急,还这般不留余地?爹铁定不会忤逆他,难不成是大哥惹了谁?”

“这件事,苏煜该是盘算了许久。当初叫你嫁过来,苏煜还不算对西渊有太多想法,主要是想看爹肯不肯为了自己那片忠心而割舍你……你也别怪爹,我头一次来西渊前才问的他,磨了半日他才肯说,若当时抵死不从,我们家便会落得个满门抄斩……”

苏云九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旁边的栏杆。

苏月辉以合起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近来朝中也有人在传大哥不忠。这账一查,竟没人再敢帮我们家说话。加上玉玺一事你迟迟未动,同沈孤水的情深意重反倒传成佳话,苏煜怕你在西渊混得开,到最后压不住你,才又想赶紧逼你做个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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