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94)

她说着,便掉下了眼泪。

情真意切,就连看她极不顺眼的徐平儿也跟着红了眼眶。

卓晋当即信了。

不过他还是检查了一下乾坤袋,又以剑意共振,确认柳清音身上确实没有藏什么东西。

卓晋并不知道,那密钥能够开启真与幻之间的玄门,本身便是介于真与幻之间,秦云奚临死之时,用魂力包裹了密钥,将它直接放进了柳清音的识海。

便像林啾的业莲一样,外人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探查,都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林啾自然是不信柳清音。她猜测秦云奚也许是将密钥藏在了什么地方,然后只告诉了柳清音一人。她若咬死不说,那还真没什么办法——这种头疼的事,便让王卫之自己去搞定吧。

“那……”柳清音哀哀戚戚地开口了,“我这便回宗,自领责罚去了。师尊,在我走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

“让我看一眼您的剑。”

这也是他们师徒间的习惯。卓晋从前剑意每有进益,柳清音便会讨过他的剑,大肆夸奖一番。借着夸剑,实则夸人。

卓晋眼前不禁浮起了少女曾经俏皮的模样。其实早的时候,他真的把她当作女儿一般……只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有了那一丝不该的孽情。也怪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心中很清楚,柳清音这一去,必定会被罚面壁百年以上,再相见已不知是何景况。

他不忍拒绝,身后破剑出鞘,掠到了柳清音的手中。

柳清音双手捧剑,像从前一样,笑着赞它聪明、厉害。一滴清澈的泪水落到剑身上,她不再留恋,干脆利落地扬起手,把剑掷给卓晋,道:“师尊,再会了!”

“铮”一声,秀剑出鞘。

“师尊,你日后便知,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柳清音要御剑而去之时,只见她忽然身体倒旋,一弯薄到极致的弧形新月,直斩林啾!

林啾:“???”不是,吃个瓜而已,关我什么事?

什么仇什么怨!

一切在她眼前变成了慢动作。

那样凌厉的剑招与杀意,根本不同以往!在云水谣和千歧关时,林啾早已把柳清音的招式都看腻了,此刻,她百之百分敢确定,柳清音绝对晋阶了!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必定与刚刚死掉的秦云奚有关。

这一刹那,卓晋也出手了。

剑一动,便知不对。他忽然记起来,自己的剑有个“睡穴”,只要弹一弹剑柄底下一寸半的地方,它便会散功三息。

他倒抽一口凉气,再要凝聚剑意,已是来不及了!这样级别的战斗,分毫之差,便能决定胜负生死。

只见那弯薄如蝉翼的新月,直直将林啾劈成了两半!

以林啾的速度,自然不可能避得开这种程度的攻击,所以她用了虚实镜,遁入虚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尸身”旁边。

她握住魏凉留下的冰棱,心中杀意炽盛。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此女既然痛下杀手,自己又怎能心慈手软!

她反手重重一握,将冰棱上的尖刺朝向柳清音,身形一晃——

只听“呲”一声奇异的脆响,虚空被划破,林啾的真身显露了出来……

林啾:“……”

好坑!这玩意儿和虚实镜犯冲,怎么不早说啊!很好很好,这是破碎虚空的神器呢!

林啾简直想要狞笑。

柳清音眸中寒光一闪,又一轮新月斩向林啾!

地上的假身幻象仍在,虚实镜自然不能再用第二次,二人差距有如天堑,林啾颇有些手忙脚乱,一边扔出湮莲变,一边下意识地扬起手中的冰棱,挡在身前。

那枚新月利落地斩破了巨莲,柳清音不顾散成莲刃的万千小莲,身剑合一,穿过莲爆的区域,誓要将林啾斩杀当场!

只见林啾手中的冰棱寒芒一闪,忽然化成了一块纯澈透明的冰盾,将她护在后面。

这块冰盾与冰棱的形状略有些类似,一头宽,一头尖,像一枚形状奇特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啾忽然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重重颤动了一下,空间隐有不稳崩塌之兆。

新月斩在冰盾上,如同头发丝撞上了绝世神兵的兵刃一般,飞速溃散。

柳清音人还在飞掠途中,竟被反噬之力生生迫出了一口心头血。

而林啾心头也生起一种极怪异的感觉,直觉告诉她,继续使用此物,对魏凉极为不利!

余光瞥见,卓晋的剑上重新泛起了暗火。

林啾心一横,旋身避过要害,口中大喝:“收!”

冰盾顺应她的心意,一晃,便化为冰棱,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周遭奇怪的崩塌感消失了,林啾心下一定,然后身上便是一痛。

柳清音的剑,直直刺入了她的左边锁骨下方,透体而过!

卓晋的剑也到了。

柳清音不敢停留,抽剑,与卓晋对拼一记,口中再度喷出鲜血。借着对冲之势,她像一只蝴蝶般掠过夜空,远远遁走。

卓晋身无修为,只能放剑去追。

柳清音熟悉他的剑意,很快便顺利从剑下溜走,破剑无功而返。

这一边,卓晋与徐平儿也不知林啾是真伤了还是又装死,迟疑地走到面前,上下打量。

“嘶——疼疼疼!”林啾右手虚虚环着左肩,疼得躬成了虾米。

那剑伤火辣辣地跳动,虽然她已用灵气及时止住了血,但却无法缓解撕裂般的剧痛。

徐平儿急得大哭了起来。

此刻,卓晋断了手,林啾又被捅了个对穿,场面竟是惨烈之极!

便见一人,踏月而来。

正是魏凉。

气氛微微一滞之后,卓晋剑上的暗火被齐齐冻熄,冰霜顺着剑身,爬向他仅剩的那只手。

“敢伤吾妻!”

林啾抬起泪汪汪的眼,望着眼前俊美无俦、怒意滔天的男人,心头忽然就涌起了十足十的委屈。或许是受伤的缘故,或许是夜、月和灯都太美,又或许是方才的一切实在惊心动魄。

在这一瞬间,她那层冷冰冰硬梆梆的外壳上,忽然就裂开了一道小口子。

她嘴一扁,像个小女孩一般告起状来:“是柳清音干的!她跑了!我好疼!”

眼泪“啪嗒”落了两行。小脸惨白,唇色淡淡,眼眶红红。

魏凉的腿明显软了一下。旋即,高大的身影化成一道光,掠到她的身旁,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手指一挑,挑开了她的衣裳。

看清伤处之后,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像冰冻她的断发那般,用冰霜将她的伤口封了起来。

凉丝丝的,还是很疼。

他的声音带着心疼,也带着一丝笑意:“断发都没见你哭,这点小伤反倒向我撒娇——是想我了么。”

林啾:“??!!”

这点小伤?!

林啾偏头看了看自己齐肩的秀发,再看了看锁骨底下贯穿前后的剑伤,嘴角不禁重重抽了两下。

听他这话的意思,头发还要更痛一点?

很好,被他这么一“哄”,她现在一丁点儿都不想哭了。

徐平儿倒是哭得贼大声。

林啾偏头一看,只见卓晋半个身体都给冻成冰坨坨了。

她赶紧对魏凉说:“不是卓晋伤我的。”

徐平儿一顿狂点头。

魏凉冷冰冰地扫过一眼,那层寒霜慢慢爬离卓晋的身体。

卓晋冻得脸色发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断腕仍旧被冰霜封着,疼痛已大大减缓。

他并不是个蠢人。深知若是魏凉有心伤他,这具凡人身躯哪里能顶得住,一息之间便能冻成冰粒子。

魏凉只是责怪他保护不力。

卓晋也十分惭愧,甫一能动弹,便急急上前抱拳:“是在下粗心大意,照顾不周。请前辈责罚。”

他的剑意虽然已通天地,但身上却半点修为也无。柳清音在他的剑上做了手脚,他救援不及,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一个坏了,又一个坏了……

他既迷茫,又痛心。

他抬起眼睛,下意识地望着魏凉,像一个渴求答案的孩子。

对上魏凉视线的一霎那,卓晋意识到,对方知道为什么。

但很显然,此刻的魏凉没有半点闲心给他答疑解惑。他已准备带着林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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