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欢说的语无伦次,也顾不上李青麒能不能听懂,他现在其实最想做的就是宣泄压力和焦虑,所以哪怕对面听的只是个木头人,他也会讲下去。
“嗯……”
好歹李青麒不是木头人,还是会回应两句。
“我是在一场国际反恐活动中死掉的,一枪打中心脏。枪一种武器,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箭射中心脏。”赵一欢说起这件事来还是有些不自觉的哀伤,他顿了顿道:“然后你知道吧,我就死了。”
“嗯,战场上牺牲的……”
赵一欢忽然激动道:“对的。”他激动的是原来李青麒在听,而不是单纯的以为他在鬼话聊斋。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赵一欢早已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生存秩序,作为一个帝王是多么有压力,他以前也是一个强势性别,所以能理解李青麒的压力。事到如今,她能耐心听他讲,他已经觉得是种幸运了。
“我死掉以后就来到了这里,这个身体也不是我的,我原名叫做李一欢,其实只有一字之隔。”赵一欢顿了顿,接着道:“所以刚来到这里的我很不适应,做了许多滑稽的事情,说了许多滑稽的话,所以冷宫里的人都当我疯子。”
“嗯……”
“但你知道我不是,我每天做这么多事情,哪一件没有条理?”赵一欢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担心,他也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谁都不会相信他的胡言乱语的。
李青麒忽然笑了:“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你不是疯子?”
赵一欢的脸有一瞬间的发烫,嚅嗫道:“你如果从一个帝王,变成一个需要靠男人来生活的女人,你会怎么办?”
空气有一刹那的凝滞,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温热的气息在唇齿间交换。
良久,李青麒才郑重地道:“我没有想过。”
赵一欢长吐一口气:“如果你没有选择呢,必须那样生活,你会爱上那个让你有生活来源的男人吗?”
他的唇有丝丝颤抖,在说出爱那个字眼的时候,他的手心里都是汗。可他也知道这就是该死的事实。
他和李青麒是什么关系,他明白的知道。作为新世纪的男人,他太明白这种帝王对身边人的宠幸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近水楼台加上新鲜感罢了。所以他知道李青麒虽然表面上禁锢他,甚至那该死说不出口的占有,都是作为女人的本能罢了。他几乎不奢望李青麒对他是唯一的爱。
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他的唯一就是李青麒,在这个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交杂的时代,背叛王的下场无疑很惨。甚至于李青麒这个人也不错,长得好看,武功好,用钱不文的话来说这天下的男子就没有不想被她宠幸的,即便没有帝王的身份,作为一个寻常百姓她也不会缺男人。
很难去剖析爱的本质,也许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也许是弱者对强者本能的敬仰崇拜,也许是没有选择下的屈服生存,总而言之对于一个现代男人把慕强称为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或许早在爱上李青麒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以前的李一欢了。
感情随着环境而改变着,他现在是她的忠实信徒了。
没有办法改变环境,没有办法改变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这该死的仰慕。
“朕不会爱上他。”清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一盆冷水浇在赵一欢身上,他有些冷地发抖。
唇齿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握紧的拳头昭示着莫大的屈辱,她的回答像是在昭示着他是对环境低头的可怜弱者,像是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踩碎了拿出来抖一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脏变得这么脆弱,他抖着翻过身,脸色难看得一句话讲不出来。过往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江倒海,他像是个对过去的背叛者一样,应该永远被钉在男人的耻辱柱上。
“怎么了?”李青麒见他翻过身去,又拿背对着她,很难高兴起来。
“没什么,睡吧。”
第32章 军营温存(一)(轻修
不怪赵一欢生闷气,很明摆着的问题,那个假如不存在的话,赵一欢的问题其实就是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爱上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李青麒有没有听懂,反正她选择了不。
那意味着什么,或许她对他的选择感到耻辱,或许她根本就是潜意识不喜欢赵一欢这个人。无论哪一种都令他羞愧难当,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她一定会想,作为曾经同样是强势性别的人,竟然因为时空改变这种事情,连最起码的择偶取向都发生了变化,很丢人吧。至少赵一欢这么觉得,太丢人了。
原本以为今天夜晚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接过过了一会李青麒的手从背后摸上他的下身。赵一欢一个激灵,翻身没好气道:“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
他终于理解过去作为强势性别的男人骚扰女人的劲头有多烦人了。
他现在很多时候自己不会来情。欲,都是被李青麒撩拨出来的,或者被她强有力的女性气息给压迫出来不适感。除此之外他不会主动求欢,这也是这里男人的特点。
“一欢,就来一次,今天晚上,就一次。”李青麒爬上他的脊背,伸手绕到后面边抚摸边哄道。
赵一欢没好气地翻了个身,把背上的粘人怪给甩了下去。
“一次都没有了,被你榨干了。”赵一欢口不择言道。
李青麒轻笑出声:“那可怎么办,朕的一欢身体不够好了,回去赶紧补补。”
听到‘朕的’两个字,赵一欢心头一颤。又莫名的想起刚才那个问题。看李青麒的烦人劲头,估摸着刚才也是心猿意马地想着这茬子事,根本没有好好回答问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赵一欢难堪的心态缓解了不少。
“好吧……你轻点……”
犹疑着犹疑着,赵一欢还是妥协了。
强大的女性气息在周围弥漫开来,已经习惯了的赵一欢很清楚这是什么,在女人的**升到极致的时候,对她说什么拒绝的话都是没有用的。
但是这里男性的东西特别脆弱,时常欢愉中夹杂着疼痛,所以这种事现在对于赵一欢也是痛并快乐着的存在,完全是为了满足李青麒的要求。
他现在甚至一点都没有把女人推到就范的冲动了,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会想着把她推到重振夫纲,可发现这里男人的体力欲望根本不适合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即便想也有心无力。
李青麒走后,赵一欢如释重负,躺在床榻上恢复他凝滞的脑浆。
偶然看到书架上那个雕完的小木偶,他轻轻拿起来在掌心摩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想的嘴里说的原来都变成李青麒了,就连叛逆出逃都不忘记刻个她的雕像放在这里。
他懊恼的拍了拍后脑勺,一脸无助。
现在他成了什么,等待老婆上班回家的老公?
被老婆勒令不许离开家半步的老公?
以前的潇洒霸气作风去哪里了?
是了,自从他和李青麒单独来到军营,事情就一步步往这个方向在发展。
现在恐怕把他丢回二十一世纪他都有些胆颤了。
由于被勒令不许出营帐,加上李青麒的性格,果然在营帐外拍了特别的看守看着他。一旦他忍不住打开营帐帷幕,就会有年轻的女士兵红着脸柔声劝告道:“陛下不许侍君出营帐,请您耐心等陛下回来。”
赵一欢只好像个唐僧一样坐回那个小圈圈里。
虽然近来思维有些变化,但他还是惦记外面的世界,还有那匹小母马。不过李青麒恐怕把它宰了炖成了肉羹。
“哎……”
“侍君为何无故叹气?”
不知何时一名摸约二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了赵一欢营帐里,赵一欢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紧张道:“你是谁?”
那男人微笑道:“侍君莫怕,我是陛下此次御驾亲征带来的随军御医,平日在宫里看看后宫侍人的男子家寻常毛病,这次因为侍君随行所以陛下特地也带微臣出来了。我姓萧,您可以叫我萧御医。”
“额……萧御医来做什么,我、我没病啊。”
原来李青麒还有专门为他带了一名御医出来,赵一欢脸本能地有些发烫。
“哦,是这样的,陛下说侍君近日来无心烦躁,夜不能寐,叫我来给侍君看看,顺便给您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