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自愿的！巴基……巴基……他的巴基并不是……
大概是发觉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朗姆洛按住他的肩膀，“你们重逢了，史蒂夫，这比什么都重要。你们现在是九头蛇的人，你们还可以并肩作战，你得关注好的方面。”
“他就在那里吗？”
“是的。”朗姆洛放开他，“去吧。他等你很久了。”
这段短短的路程他走了很久，虽然他很快看到了巴基的脸庞，他心爱的挚友在冷冻舱里静静沉睡着，看起来很温和，很脆弱，和那个差点扭断他的脖子的冬日战士判若两人。
他隔着一层厚重而冰寒刺骨的玻璃看着巴基，试着想象这七十年巴基这样睡了多久，心疼得要命。
他一定要把巴基救出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朗姆洛？”
“我在。”
“我可以……和巴基说说话吗？”
“如果这是你需要的，当然。我尽量争取时间……”
“谢谢你。”
朗姆洛的效率很高，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包裹着巴基的寒冰已经融化，冷冻舱竖起来，舱门缓缓打开。他抓到了巴基，手指被冻得发疼，有一瞬间他以为巴基已经没有了呼吸，直到怀里的男人警惕而虚弱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穿着九头蛇的制服，失去记忆的巴基不会认为他是敌人，他也说不准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巴基？”
他呼唤巴基的名字，巴基无法回应他，准确来说，巴基不仅没有回应他，还露出了非常困惑的表情。
“我应该怎么做？”他只好求助朗姆洛。
“呃……一般情况下，他们会把他扶到一把椅子上，他们不会……”
“不会什么？”
“他们不会把他搂在怀里，捧着他的脸或者一脸深情地和他对视……”朗姆洛努了努嘴，“我的意思是，他不明白你在干什么，你在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做着他搞不懂的事情。”
“我没想到这个。”
“这并不重要，毕竟你们曾经是爱人。”
他看了朗姆洛一眼，只是出于礼貌，可朗姆洛立刻紧张起来，举起双手，“我的意思是，你们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爱人。”
他并没有纠结“曾经”这个词，可解释只会让事情变得可疑，姑且就让朗姆洛那么认为吧。
“他不会说话吗？”
“当然会，但他……也许……”
“也许什么？”
“他也许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向一脸困惑与不安的巴基，心疼极了，不自觉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一分。
“你需要我给你们一点空间吗，队长？”
朗姆洛的自觉让他哭笑不得，史蒂夫点点头，“谢谢你，朗姆洛。”
“不用谢我，队长。”
可朗姆洛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
“嗯……这个合理的要求可能有一点点过分，但你可不可以保证……不让他在这里要了你的命？”
朗姆洛是担心他和巴基会再打起来吗？除非巴基再次失控，他们不可能打起来，可他也无法肯定自己不会做错什么事情，于是他只好摇摇头。
“抱歉，我无法保证这点。”
朗姆洛目瞪口呆。
“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担心的话，你可以不走得那么远。”
“不走得那么远？”
“是的，这样的话如果你听到什么异动，你可以及时赶过来。”
朗姆洛的表情看上去更诡异了，“赶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阻止我们。”
朗姆洛再次目瞪口呆。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阻止你们。”
“是的。”
“但如果……如果你们停不下来呢？”
“停不下来？”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也有可能。”
“好的……可你说的异动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想要挣脱他却又碍于他的九头蛇制服而迟迟没有那么做的巴基，“我不能肯定，一切皆有可能。”
“皆有可能。”
朗姆洛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古怪了，他不得不再问一次，“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忍不住感叹。时代在倒退，我们远远不如你们开放自由。”
史蒂夫想不通他和巴基的打斗和“开放自由”有什么必然联系，可他无心再纠缠，只是请朗姆洛给他们一点时间，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朗姆洛便没了影子。
14
现在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他把还有些虚弱的巴基扶到椅子上，然后蹲下来，轻轻按着巴基冻得僵硬的手背。但他很快无法忍受这个，用自己的手心牢牢捂住巴基的双手，小心呼出热气，只想快点让巴基的体温回复正常。
“冷吗？”
“……报告长官……不冷。”
“我不是你的长官。”
巴基委屈又无解地看着他。史蒂夫叹了口气，然后尽量露出巴基熟悉的笑容，“我是史蒂夫，你最好的朋友。而你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第107军团的巴恩斯中士，咆哮突击队的队员。”
“收到。”
“我不是在下达任务，巴基，这就是真相。你和我来自上个世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到了战场上依然形影不离，你还记得吗？”
朗姆洛说得对，巴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关系，不用紧张，你会想起来的。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巴基摇摇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然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让他心跳停滞的话。
“……我认得你。”
“真的吗？”
“可你是谁？”
“我是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那个来自布鲁克林的傻小子。”
巴基沉默无言，看了看他胸口的九头蛇标志，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同意这个说法。
他的巴基总能一眼看穿他。
“我是史蒂夫，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史蒂夫，我只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我不得不这么做，巴基。”
巴基依然摇头，似乎已经开始嫌弃身穿九头蛇制服的他了。史蒂夫忽然慌了，着急起来，笨手笨脚地撕扯起那件该死的制服，可那件黑乎乎的紧身衣仿佛是用胶水黏在了他的皮肤上，他扯了半天都没有扯下来。
“你需要……帮忙吗？”
他气呼呼地停下来，又因为巴基还在乎他而感到欣慰，平复了一会儿，“我想我需要帮忙，谢谢你，巴基。”
巴基沉默地帮助着他，手指因为冻僵而迟钝，但巴基很认真，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两分钟后，他终于可以把那只丑陋的骷髅章鱼从胸口扯下来。
“谢谢你，兄弟，我想念你的帮助。我知道我过去不够珍惜它们，还试图把你推开，倔强地拒绝你的帮助，那都是我的错。”
巴基看起来一脸茫然无措，因为巴基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关于他们的一切，巴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得让你恢复记忆，巴基，可我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
沉默蔓延开来，直到巴基警惕地看向他的身后，他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朗姆洛。
朗姆洛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赤裸的上半身还有脱到一半、乱糟糟的制服上，史蒂夫哑口无言，但还是不得不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脱掉九头蛇的制服，这对一个想要归顺九头蛇的人来说实在不合理，他必须说点什么。
“我可以解释……”
“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以理解。”
“你确定吗？”
朗姆洛看了看巴基，又看了看他，点头如捣蒜。
“你真的不需要解释什么，我不需要细节。”
他好像确实没办法解释，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谢谢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朗姆洛便没了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TBC
史蒂夫：我可以解释！
朗姆洛：社会我盾哥，放过我吧！
第六章
15
他们见面的时间总是很短，看着巴基再次被冻起来，史蒂夫忽然很后悔自己的自私举动。巴基还没有从低温中恢复过来，又要被冻住，而这都是他的错。他得尽快恢复巴基的记忆，把巴基带离这个鬼地方。
“队长？”朗姆洛轻声叫他，“我们该走了。”
他没有把目光从冷冻舱移开，“好的。”最后看一眼巴基，狠下心转身离开，可朗姆洛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