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没指望四爷能够信守承诺前来,就从侍寝事件的一波四折都能知道他的想法并不那么重要。
三妻四妾的男人偏宠不好,一碗水端平未必没有弊端,可是谁都不那么上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起码足够理智和清醒的女子总该知道别把自己的心丢了。
只是想起来丘比特,再加上她现在的情况情绪比较奇怪,难得不想着吃些什么,只想随便用点儿。
等午膳上来的时候,魏孝文带着前院儿膳房的小太监来了。
“奴才给伊格格请安,三阿哥那里突然病了,爷得去看看,吩咐奴才给伊格格送两道菜来。”魏孝文利落的给伊子墨打个千儿,不紧不慢地回话。
“知道了,替我谢谢爷。”伊子墨挑了下眉,温然笑着说。
等魏孝文出去以后,她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倒不是不高兴或者面无表情,就只是淡淡地,好像对什么都掀不起兴趣来。
“金枝,我肚子坠得慌,你给我弄个小点儿的汤婆子放踏上。”她捂着肚子厌厌地吩咐。
“是,格格,您确定不用太医来看看吗?离您上次换洗也才两个多月呢……”金枝有些犹豫,人家都是两个多月不来就暗喜,到了她家格格这儿两个多月来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
“还不兴我把身子调理好了呀?叫你去就去。”虽说没什么胃口,可是对一个吃货来说即使不饿也能吃下去不少东西,因此这会儿她一边不停的喝粥吃着夏末季节小炒,一边翻着白眼回答。
“还是奴婢去吧。”金雅笑了下赶紧出去准备,金枝有些无语。
这丫头是怕她跟格格吵起来是怎么呢?难道她还有这个胆子?
“李太医,弘时怎么样了?”胤禛坐在床边的官帽椅上稳稳地问着刚结束诊脉的太医。
禁足一年多的李氏已经完全失去了曾经的嚣张跋扈和明媚,向来艳丽的脸庞因着禁足比原来白皙了不少,眼角有些不明显的细纹,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倒是比以前更多了丝风韵。
“回四爷的话,三阿哥是因为落水受到惊吓,这才高烧不退,待老臣开一副安神汤给三阿哥喝下去,都不必吃退烧的药,只多吃些清淡下火的食物辅以参汤滋补,当会无碍。”李太医有条不紊的回复。
“爷知道了,多谢!苏培盛你陪李太医去开方子,然后送李太医出去。”胤禛松了口气,这才点点头淡然道。
“四爷客气了,老臣告退。”太医院妇幼圣手李太医也不怵四爷的客气,反正三阿哥也没什么大事儿,无外乎就是后院女子争宠那一套罢了。
作为两朝的老臣他见太多了。
“李氏,你可有话要说?”好久没见李氏,胤禛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前些日子还有人引导他怀疑李氏对他的子嗣动手,当时想要整治李氏他连犹豫都不曾有过一分。
可现在看到李氏的样子,他却突然有些犹豫了,这是陪他最久的女人,她有多蠢自己不是不知道。
是他给了她足够的尊宠,却没教会她谨小慎微,就算是犯了错难道能全怪她吗?
“妾身无话可说,没照顾好三阿哥,都是妾身的错,请爷责罚。还请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三阿哥的。”李氏跪在地上温顺又惶恐,跟以前那个李氏完全像是两个人。
除了因为她娘亲曾经吩咐过她的事情以外,她也是真的害怕了,禁足这么久她不是没想过办法吸引四爷的注意,妄图像上次一样很快结束禁足。
可是四爷竟是真的狠下心不理睬她的伎俩,这一年多下来她这里是愈发冷清,现在她也只剩下弘时一个了。
她实在是没办法想象如果弘时也被抱走,她该怎么活下去。
“你先起来,爷并未怪你。”胤禛顿了一下淡淡地道。
“爷只是想知道,弘时为何会落水?”
“……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能拦住弘时出去玩耍…”李氏站起身低着头站在一侧,没口子的认错,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鞋尖前的地面上。
“请爷恕罪,奴婢实在是不能不说了,都是奴婢的错!
主子向来把三阿哥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只是奴婢们带着三阿哥出去,总是能听到流言蜚语,有的时候还会有奴才欺负,三阿哥对此极为敏感。
这次就是因为后花园一个嬷嬷想要整治奴婢,三阿哥发怒上前,那嬷嬷一时没停住手推在了三阿哥身上,此事因奴婢而起,请爷责罚,千万不要错怪了主子…”香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哽咽着打断李氏的话。
第54章 醉酒
炎热的夏季很快就过去了,金桔甚至都开始给伊子墨做起带浅浅毛边的衣服,落叶飘零中李福带着邓大壮每日一清扫。-
自金霏走了以后伊子墨并没有再加丫头,虽然人少了点却过得轻省,李福也乐得多干点子活计,毕竟这也代表着受宠不是。
自八月中三阿哥落水事件以后,李氏又开始慢慢得到四爷的……许是可怜,许是怜惜,谁也分不清楚。
当李氏出现在四爷的生辰家宴上的时候,众女眷都有些诧异。
毕竟李氏已经禁足快两年的时间,沉寂这么久还能起来,也真不愧为四爷府上至今为止唯一的侧福晋了。
当然李氏并未急着标榜身份嚣张跋扈,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教会了李氏一些东西,比如韬光养晦,比如戏如人生。
这两年时间靠着跟李夫人一封又一封的家书,她才能安安静静过到了现在,也正是因为李夫人的缘故,她才得以解禁。
起码在她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耿氏对此并不作表示,只是在无人发觉的时候,令琴之出了一趟四爷府,此后再无动静。
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不管是新来的两个格格也好,半红不热的伊子墨也好,这些都让她有了争宠的压力。
俗话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从四爷夜宿她院子的情况来看,这位两辈子都在与不少女人斗得其乐无穷的耿氏,多少也是个人物。
福晋久病并不参与侍寝,李氏复出作为侧福晋四爷一个月怎么也会去个两三天,剩下的时间竟是耿氏、安氏、海氏平均,伊子墨…被四爷抽空品尝。
对此伊子墨喜闻乐见,毕竟不管安氏还是海氏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她越来越发现,耿氏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那些不经意的眸光流转和小道消息,让她意识到这也是个厉害的。
因此伊子墨同学越发宠辱不惊,实在是惊不起,虽自上次跟四爷闹过一次后,貌似四爷更加容忍她几分,连床榻间都多了几分温柔。
但她却不是一直处在那种情绪化时期,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体质问题,自换洗之事变成一个半月一次后就再也不变了。
这对伊子墨来说是个好事儿,毕竟稳定代表着自己身体健康,而时间间隔久代表着方便。
看看了那么多,直到亲自生活在清朝,她才真正体会到换洗之事到底有多不方便,恨不能卧床五天不起的痛苦…
至于怀孕的事情,坐拥金手指的老天爷伊闺女表示,想做孩子妈分分钟的事情,只看她想不想了。
四爷二十九岁的生辰宴没能如他想象中那么低调安静,天刚刚擦黑,门房就来报门口来了几位黄带子的爷。-----------
四爷皱紧了眉头却还是无计可施的前去迎接。
而因为见到李氏情绪各异的后院女眷们也不得不赶紧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只剩一个福晋和李氏留了下来。
“福晋可曾想到妾身会这么早就出来了呢?”李氏淡淡地问,她脸庞偏明媚,现在却要做出淡雅看破红尘的模样,多少有些违和。
“我知道你早晚会出来。”福晋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浑不在意地敷衍。
她是恨不得李氏去死,可是她从来不会做无用功,抓蛇抓七寸,总要等到能拿住她的七寸,她才会一次铲除祸根。
“还要多谢福晋管的好家!让园子里的奴才肆意欺辱我院子里的奴婢,连三阿哥都不放在眼里。”李氏恨恨地说道,虽说她知道自己该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表情,可有些事情还真是没法忍。
从她入府开始,除了身份,她处处都压了福晋一头。
生孩子比她早,比她多,孩子活得比她的孩子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