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能更舒服了,一般穿越女到了清朝都作天作地,恨不能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季子墨前世就不爱折腾,无才无貌无大志向的三无剩斗士。
现在虽然好看了也没什么想法,她向来是能躺着绝对不溜达的类型。
眼下她正看一本地理杂记,竖版繁体字,看起来极费劲,倒是很打发时间。
金雅掀开青灰色门帘子走进来,对着金桔小声说:“金桔姐姐,大家伙儿都到齐了,眼下就在廊下候着呢。”
一旁坐在小兀子上做针线的金桔抬头看了季子墨一眼,跟金雅吩咐:“你让他们先等着。”
“是。”金雅点头应诺,赶紧胆怯地退出去,她和金枝不怎么进屋里来,偶尔在金桔不在的时候才会进来伺候。
“格格,您现在要过去吗?”金桔放下自己手里做了一半儿的针线,起身给季子墨满了满茶杯,轻声问。
“走吧,去看看。”季子墨抬起头想了下,扶着金桔的手站起身向外走。
穿过绿柱蓝梁红顶带着几色钩花镂空的廊子,金枝和金雅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官帽椅和小茶几候立在一旁,几上放着一盏茶。
季子墨悠悠然坐下来,看着站在廊下的下人们。
有四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丫鬟,四个粗使婆子,两个小太监,一共十个人分三排站着。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眼神平静地一个个看过去,四个小丫头和两个太监可能因为年纪摆在那里,都被看得心惊胆战,老实的不得了。
两个婆子缩手缩脚低着头,看不出神色。
就这么静静喝茶看了他们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季子墨才放下茶盏。
“自从我被禁足,就没再召唤过你们,想来你们心里头是有些想法的。”
“至于你们怎么想,我大概也能知道几分。我被禁足半年,将来是个什么光景谁也说不准,跟着我,大抵是没什么前途。”季子墨说的悠然,底下人听得沉默。
“你们家格格我呢,没什么大志向,还得罪了侧福晋,前段时日,能看得出你们心思不属,在这里,我想跟你们说个明白。”季子墨垂着修长脖颈儿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继续往下说。
“若你们有更好的出路,可以老实回了我,人各有志,我绝不阻拦,咱们主仆一场好聚好散。”
“我就喜欢老实人。你们想好了回给金桔,我会让她给你们两倍的月例银子,好好儿送你们走。
不想走的,就老实呆着,把嘴巴闭紧了。不管发生什么,都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不老实的……就让金桔去回了福晋,你们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季子墨抬起头看着众人。
“我说的,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奴婢(奴才)明白。”众人躬身齐声应诺。
“那就这么着,想明白的,明天中午之前找金桔说个清楚。
过了明儿个晌午没走的,我这儿可就要给你们立几个规矩了,到时候金桔会跟你们说,咱们赏罚分明。
到时候被罚了,就不要来我面前喊冤了。”季子墨把想说的说完,站起身也不看下面人是什么反应,径直扶着金桔的手穿过走廊,回到西厢房里。
第4章 女主金手指(微调)
“格格,他们要是真有想走的,真让他们走吗?”金桔有些担忧地看着季子墨问,一旁伺候的金枝和金雅也都看着季子墨。
“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想走就走呗,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
我宁愿人少一点儿,只要守好了咱这一亩三分地儿,怎么过都会舒坦。
要是他们不走,有那些个吃里扒外的,时时刻刻都是麻烦。”季子墨笑着解释,看金枝和金雅眼巴巴盯着她,开玩笑一样继续说:“当然,金枝和金雅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金桔说。”
金枝和金雅脸色煞白,噗通跪在地上。
“奴婢一心向着格格,绝无半点儿他心。”金枝颤着双手一个头磕下去,不肯起身。
“奴婢也是!奴婢是家生子,爹娘死得早,不是来格格这里早就活不下去了,求格格别撵奴婢走!”金雅一下子哭出声来,凄惨地哽咽道。
“金桔你赶紧扶她们起来。这真是……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别当真啊!我这儿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们不是?”季子墨嘴角抽了抽,她还是有点不适应古人这种说跪就跪的风格,听着都膝盖疼。
“呜呜呜……格格您再别开这样的玩笑了,金枝害怕,金枝打死都不离开您。”金枝不知道是被金雅感染,还是被季子墨吓到,捂着嘴大声哭起来,圆圆的小脸上眼泪珠子一串串落下来,弄得季子墨有点罪恶感。
“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了。金枝和金雅你们就原谅我一回可好?”季子墨讨饶,不管以后如何,两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她吓成这样,挺让人心疼。
“金桔,你去把那对翡翠银耳坠和那个木槿花纹金镯子拿过来,给金枝和金雅压压惊。”季子墨摸摸鼻头,对金桔说道。
金桔偷笑,穿过帘子去卧室里拿回季子墨说的两件首饰,硬塞在不好意思的两个丫头手里。
“你们都多大了,还哭……不害臊!格格待你们怎样你们心里头没数吗?别听风就是雨的,好好伺候格格,肯定亏待不了你们就是了。”金桔替两个小姑娘擦擦眼泪,笑着没好气地劝。
两个小姑娘这才停住眼泪,都有些不好意思,手里紧紧攥着季子墨赏她们的首饰,吭哧半天,一起扭身跑出去了。
“格格,您以后可别再吓她们俩了,金枝还好,金雅被她那对无良哥嫂欺负狠了,到咱这儿才算是享上福。
她本来胆子就不大,估计这下子得不安心好几天。”金桔坐在小兀子上,笑打趣季子墨,顺手拿起没做完的针线活继续做。
这是给季子墨做得肚兜和亵裤,这些贴身衣物她不放心让针线房做,都是趁不忙的时候自己做。
季子墨无语望苍天,她们分明都还是小孩子,金桔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怎么心思这么重呢?
前世已经三十好几的季子墨,对着这些该是高中都还没毕业年纪的小姑娘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过了会儿她站起身,穿过博古架到书桌旁翻看,不知道原身有没有留下些诗词或者笔记什么的,总得知道这位伊格格叫什么不是,不然将来有人喊她名字,她没有反应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可是翻了半天,除了佛经什么都木有,这姑娘过得比她还清心寡欲啊这是?
季子墨心头一阵无力,正好看到金桔端着茶盏走进来,瞬间计上心头。
演技派季子墨上线,她突然做出惆怅伤感模样问金桔:“金桔,我现在就落到了抄佛经度日的地步,是不是已经老了?”
“怎么会呢,您今年才十七岁,离老早着呢。”看季子墨情绪突然低落下来,金桔赶紧上前安慰。
OK,十七岁!很棒!
“我都开始觉得没出阁的日子恍如隔世了,唉…我额娘和我阿玛都怎么唤我你还记得吗?”影后季子墨继续发挥。
“这……奴婢僭越,唤您墨儿。”金桔丝毫没有察觉,犹豫着回答季子墨,随即躬身请罪。
“是啊,墨儿……听起来就温暖,好久没人这么喊我,现在我只是伊氏了……”季子墨继续面露惆怅。
墨儿?伊墨儿?不会吧?这么韩式的名字?或者伊X墨,没法继续问,得到这些信息季子墨已经满足了。
“格格……”金桔眼含担忧看着季子墨,不明白刚刚主子心情还不错,怎么突然急转直下,是看佛经看的吗?
“格格,前些日子咱们院子里种的花儿都开了,您要不要去看一下?”金桔轻声细语建议,不想季子墨继续在屋子里伤怀。
“好,去看看。”得到不少信息心满意足的季子墨站起身。
出去走走也好,中午吃太多,晚饭她也不准备收着,还是得多运动运动。
穿过不算长的小走廊,有个特别小的花园,说花园都美化了,就是特别小一块空地儿,铺着几圈鹅软石,里面有几株变种月季花和凤仙花,还有木芙蓉。
季子墨走上前,轻抚鲜艳粉红的月季,不待她有些什么感触,突然感觉碰到的花儿消失在指尖,季子墨一惊,眼神扫过身后的金桔,她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