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庄司同人)[日系推理·岛田庄司][御石]caged/囚【CP完结】(13)

提到数学,石冈觉得很头疼,但是不会做的题目统统答零这种经验唤起了他的回忆,所以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先不说其他,最明显的是这里——”御手洗接过石冈手里的信纸,“这里写着‘天鹅在死去’。你不觉得很突兀吗?”

“的确这么觉得,但是结合他前面的描述,倒也不至于说不通。”

“关键就是前面的描述,他先写到自己努力想挣脱束缚,从他提到上帝这里,可以想像到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努力,然后他突然发现‘束缚着我的是一件有生命的东西’,他一抗争,流血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只天鹅’。如果这封信就写到这里,那么这位小雪女士会怎样去理解呢?他放弃了抗争,因为天鹅在死去。

“但是他马上用一种蒙混过关的手法,说自己很笨拙,表达不清,然后话题就转向了他父亲。他把父亲视为分开二人的障碍,并下决心要除掉这种障碍。顺便说一句,这里还有一个很有趣的提法,‘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大概他父亲对这位女士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威胁或者收买?

“然后他开始再一次提到自己面临绝境,必须抗争,可是一切都做得太晚了。为什么他会前后两次提到同一个问题,而两次的态度又完全不同呢?第一次,束缚着他的是天鹅那样美好而有生命的东西,第二次则是巴黎铁塔或者凡尔赛宫那样的建筑物。第一次他放弃,第二次却要唤起‘参孙的力量’来推翻它。这样的逻辑难道是通顺的吗?”

石冈把手插在口袋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带着不甘心的表情望着御手洗,等他说下去。

“不行,”御手洗烦躁地翻动着手上的信纸,“我觉得这封信里面有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很多的信息,但是我解读不出来。除非我的思路完全错误,否则它不应该这么难懂。我现在不能肯定,究竟是我们的视角不对,还是里面有很多东西被刻意忽略了,甚至说,写出来的内容里其实有一部分是精心设置的谎言?”

“谎言?他为什么要编造自己的处境?如果这是一封绝命书的话——”

“正是。如果这是一封绝命书,他为什么要撒谎?已经没有撒谎的价值了,除非他他要骗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也许这个叫小雪的女人根本就不爱他,所以他在知道对方收不到这封信的情况下写了一堆欺骗自己的话,想要抱着虚假的感情去死?”

“你是说,这是假的?”石冈难以置信,“这些所谓的一见钟情和分手后的绝望都是他想象出来的?”

“那倒也未必,我只是在为这封信的前言不搭后语寻找合理的解释。这里面的用词还真够古怪的,比如说,这又是很有趣的一句话——‘我一定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更笨拙,更茫然失措,所以,我一定也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更需要你’,这叫什么逻辑?”

“啊?”石冈惊讶地抬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御手洗呛了一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两秒钟。

“算了,”御手洗颇为无趣地挥挥手,“我早就知道,你也是这种逻辑。”

在石冈发愣的时候,御手洗收起信,合上了摄影册。昨天看到加贺教授办公室里那张照片以后,两人对加贺辰己的摄影作品产生了兴趣,于是趁他不在时偷偷从他房间里把可能有用的摄影册都搬了出来,没想到却在其中一本的两页中间发现了被藏起来的信。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尽快把东西放回去比较好。

“御手洗,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们去找尸体吧,”御手洗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赶在平安夜之前。”

第十五章

平成五年冬,石冈和己日记

我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古老的发条玩具,在这个十二月里,被不知名的命运之手缓缓扭动着,慢慢绷紧到某一个临界点。我强烈地感觉到有些事情要发生,然而我们的行动都在听不见的咒语控制下,慢得让人发疯,像停格拍摄的木偶动画片。

直到二十三日的中午,御手洗说出那句“我们去找尸体吧”,我才感觉咒语被解开,浑身上下重新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活力。

然而御手洗又说他需要先去警察署打几个电话,让我留下吃过午饭以后去租车行租一辆车子,然后直接去接他。他没有说我们要开车去哪里,但是他既然不打算用加贺家的车,说明目的地不会很近。

御手洗匆匆地走了,我赶快把我们翻看过的,加贺辰己的摄影册尽量按原样叠放好,搬回他的房间去。被我们意外看到的那封信也要按照原样粘回去,所以其实还蛮花时间的。我费力地整理好那些厚重的册子,目光在书架和壁橱上流连了一番,意外地发现这里也有全套加贺夫人写的童话书,而且是与众不同的大开本,或许是特别送给儿子的精装版吧。我伸手拿出一册,翻开一看,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这些书的确是特别版,太特别了。它们是手写的。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隐约还能闻到墨水的独特味道。

“那是生日礼物。”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吓得我差点把书掉在地上。我立刻意识到,我在这房间里呆得太久,加贺辰己恐怕已经回来了。

尴尬地转身,我满脸通红地解释道:“对……对不起,因为在客厅和房间里都看到你的摄影作品,夫人说这里有你的摄影册,我随便翻看了一下……”

加贺辰己毫不在意地笑着:“你觉得怎么样呢?”

“怎么样?”我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照片啊!你觉得我拍得怎么样?”

“啊……很好,很……特别。”我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加贺辰己继续笑着,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这些书是我的生日礼物,每年一本,很有趣吧。”

“夫人把自己的作品一本一本抄写下来?真是用心啊!”

“不是啦,这些很多都是原稿。”

“咦?”我拿起另一本仔细看了一下,的确,书里面有不少涂改的痕迹,“那么,夫人不喜欢用文字处理机吗?”

“不,她用文字处理机,但是她总是先在纸上写好之后再用文字处理机打出来,因为她说面对着机器没有灵感。所以送到编辑部去的稿子是重新打过的,纸上的原稿,她会按照出版社选定的顺序收集起来,委托复印社装订并做上封皮。基本上每年她都会有新书面世,当然也有新作加精选的时候,那么旧作品的部分会用复印件代替。”

“真是了不起的母亲啊!”其实不论是作为一个细心慈爱的母亲,还是作为一个高产的作家,加贺夫人都让我敬佩不已。

加贺辰己微笑着,细长的手指从一排书脊上划过。我突然有冲动想要问他一个问题,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他好像注意到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随手抽了一本摄影册,走到窗前。窗台很宽阔,阳光正平平地铺在上面,像温暖的金色毯子。他想也没想就坐在了那毯子上面,向后仰着靠在窗沿,迎着阳光闭上眼睛。这个动作好像宣示着他对这个房间的所有权,我觉得自己应该告辞了。

但是他睁开眼睛,挥了挥手中的摄影册,沐浴着阳光的笑容非常单纯:“你还没有详细告诉我,你对我的照片有什么感觉?”

“构图非常有特点,”我斟酌着说道,“视角很独特,因此呈现的画面常常是意想不到的,让人印象深刻。”我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有些很压抑。”

“侦探先生呢?也是这么想的吗?”他把腿盘起来,饶有兴趣地向前探出身子,“不要跟我说你是偶然进来翻看这样的谎话,你们一上午都在研究我房间里的东西,不是吗?”

我在内心权衡着当下的情势,显然继续伪装是没有意义的。

“侦探先生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恐怕你自己也必须承认,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想要检查你的房间吧?”

“我以为你们至少应该先问问不在场证明什么的。”

“好吧,请问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加贺辰己笑了:“好像是我自己在审问自己啊!请问你需要哪一天的不在场证明?”

我踌躇了。目前还不能肯定加贺教授已经死了吧,退一步说,就算他已经死了,没有找到尸体前我们无法确认他的死亡时间,所以我倒底应该问哪一天的不在场证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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