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明暗中观察一阵子,发现卫铭并没有什么异常,加上工作繁忙,暂时没有追究这件事,只默默留意俩儿子的感情动向。
卫云开来了一句马后炮:“我就说相信儿子的能力,是非他们还是能分的很清楚的。”
宋月明撇撇嘴没说话,她来开会路过龙成大楼进来讨茶喝,这会儿就一个劲儿的端着杯子,兴致不是很高。
“怎么,你们公司的办公场地要不要搬到这里来,至少以后开会不用跑这么远开车。”
宋月明打个哈欠:“暂时没有这计划,我在会议上听的瞌睡还不能睡,你能准时下班么?要是能的话,我坐你的车回去,不想开车了。”
卫云开拿走她手里的茶杯:“行,但你别喝那么多茶,当心晚上睡不着。”
宋月明耸耸肩,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坐起来问:“就快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
“唔,我想买块表,你帮我挑一块。”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两个薄荷糖递给她,认真提着自己的要求。
宋月明想了想说:“好,那等这周末我们一起去挑。”
卫云开轻笑,转到办公桌收拾文件,好奇地问:“你只给我准备一块表,没有别的?”
每一年的生日她都没有敷衍过,送的都是他喜欢的,还有额外福利。
宋月明学着他的神情,神神秘秘的给了一个字:“猜。”
“我要是猜得着还用问吗?”
“所以那才叫惊喜啊。”
卫云开无可反驳,他每年都问不出来,如今也只能乖乖等着了。
刚收拾好文件准备带上衣服离开,林秘书却来敲门,神情严肃地说:“卫总,廖记者想见您,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你当面说。”
林秘书不是不稳重的人,他这么严肃一定不是小事情。
“她说什么事了吗?”
“关于魏家的。”
卫云开皱眉:“她怎么知道这事儿?你……让她进来吧。”
林秘书看了宋月明一眼,点头出去。
宋月明莫名,主动说:“我先到外面转转吧,不耽误你谈事情。”
卫云开下意识道:“不用,你坐着,不是公事。”
不是公事?宋月明想起来上个月卫云开接受过一个采访,她还看过那份报纸,似乎是负责采访的记者就是姓廖,她记得那名字特别好听,叫廖燕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高跟鞋声,跟在林秘书身后进来,入眼先是穿着打扮,精致时髦,一头长发烫成大卷波浪,衬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妖艳妩媚。
廖燕吟微笑着伸出手:“卫先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
卫云开站起身同她握了握手,又很快分开。
“廖记者请坐,这是我爱人,她姓宋,宋月明。”
廖燕吟这才注意到宋月明就坐在沙发上,微微失神之后,立刻笑着说:“宋女士,你好。”
宋月明点头示意:“廖记者,你好,请坐。”
她轻松自在的就跟在自家地盘一样,廖燕吟笑容一滞,点头说好。
林秘书给廖燕吟端过来一杯茶就退出去了,办公室里坐着他们三个人,廖燕吟坐下来很快恢复从容,先对宋月明说:“久仰宋女士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托了卫总的福。”
宋月明两手一摊:“那不也没等到廖记者来采访我不是?廖记者名字很好听。”
“谢谢。”
廖燕吟说完觉得不妥,眼前这对人的名字更好听,但要再夸一句就显得刻意。
宋月明笑笑,‘虚伪’的站起来:“你们是要谈事情吧,我先出去?”
第一次问是对他公事的礼貌和尊重,再问就是问给外人看的,卫云开焉能不明白这道理,趁她还没起身就给人按住了。
“不用,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还没问廖记者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廖燕吟愣怔片刻,才说:“是这样的,我们报社接到一个投稿,是讲你的身世的,因为我之前采访过你,主编让我看了这封信,我觉得内容有失偏颇,就先查了下事实情况,发确实是有人故意陷害,就想过来跟你说一声。”
她从手提包里将那封信拿出来递到卫云开手上,卫云开抽出信纸粗略浏览一遍,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完就递给了宋月明。
信上说的事情只有一点,卫云开忘恩负义,功成名就之后置养父母与不顾,其妻对婆婆不敬不孝,两人是狼心狗肺之徒。
“我去你们村子里调查过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你还给村里修了路,根本不像是信里说的那样,怕你被有意中伤,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廖燕吟以表功的口吻期期艾艾说完自己的理由,期间看宋月明不以为意的模样,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定这宋月明才是跟信里一样的人,她从一个农村丫头走到现在,肯定是不择手段的,那样的累赘肯定想早早摆脱。
卫云开颔首笑道:“多谢廖记者费心。”
廖燕吟也不自觉笑起来。
宋月明看完将信纸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琢磨着这信是谁写的,卫云开的地产公司在这十年间已然成为本省业内老大,就算是恶意中伤,这点事情对他的影响有限,个人人品问题和公司还是有区别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了下信封上的邮戳,都没有出省,就是本地发出来的。
不过,重要的是眼前还得跟廖记者道谢:“这件事真的谢谢廖记者和你们主编,要不是贸然把它发出去,那得好一番解释呢。”
廖燕吟笑容淡了些,矜持的点点头:“卫总人很好,我帮忙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宋女士不必客气。”
“你们认识多久了,就知道他人很好?”说卫云开无奸不商的多得是。
“没多久,宋女士你不要多心,我和卫总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大学学的建筑,上次采访卫总相谈甚欢,并没有别的意思。”廖燕吟说着撩了一把长长的大波浪,香水味儿扑面而来。
卫云开觉得哪里不大对,但又说不太好,他还没来得及插句话,宋月明就兴味十足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廖记者的,回头我也给你们主编写一封感谢信。”
廖燕吟看一眼卫云开,不大在意的说:“宋女士客气了,我都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宋月明垂下眼睑,舌尖下还藏着一块薄荷糖,让她足够的清醒,这廖记者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不按套路出牌,哪家的路子?难道是故意扰乱她心神的?
卫云开终于寻到个安静的机会,认真的说:“其实这件事多亏我爱人,我当初工作忙,跟家里的关系多是她在维系,我一直觉得她做的很好,如果没有她,这名声可就坐实了,再怎么辩解都没有用。”
不是他不领廖燕吟的人情,报社不敢胡言乱语是有前车之鉴,且不敢轻易开罪他,主编通过廖燕吟来说的意思不过是想卖个人情罢了。
如果当初不是宋月明当断则断,不知道会给现在引来多少麻烦。
廖燕吟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在宋月明笑意盈盈的目光里,又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我记得卫总生日就快到了,昨天逛商场的时候看到这对袖扣,我觉得很适合卫总,今天就带来了,还请卫总不要嫌弃。”
卫云开皱眉:“这东西我不能要,我过生日不收礼物。”
这也是事实,每逢过生日,不免想到生母,唯有跟自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才有意思、值得庆祝。
这下子廖燕吟连笑容都没了。
宋月明则拿起小盒子看了看,竟然是一对玉质袖扣,莹润光泽,价值不低。
“这袖扣太贵重了,你采访他一次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吧?廖记者还是收回去吧,免得让他觉得过意不去,回头得补给你点什么,那就没完没了了。”
甭管廖燕吟是不是智商低,故意在她面前暴露存在感,但这礼物肯定不能收。
再说廖燕吟被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径直将小盒子收起来,抬眼看向宋月明,正要说点什么,卫云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站起身去接电话。
宋月明微笑着看向她,轻声问:“廖记者想对我说什么?”
廖燕吟昂着脖子,高傲道:“你不用这么防备,男人管的越严,越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