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陷入思索,仿佛深有体会,最后无辜的眼神里带有热切,“那我什么时候会和西西有孩子呢?”
“......”路言一拍桌子,“听着,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你现在应该利用剩下不多的时间尽量在西西父母面前好好表现,竭尽全力留一个好印象,然后把西西哄不哭了,你难道想让她哭着脸送你走吗?当初招惹她的是你,现在走的也是你,你这个渣男。”
让被他吼懵了,愣在座位上,最后幡然醒悟,“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路言欣慰地点点头,目送他急匆匆离开,喝着咖啡感叹当侦探也不容易,除了破案,现在还要负责解决情感问题。
几天后,让给路言打电话,说西西现在心情好了很多,虽然知道他要走还是很不舍,但是起码不会天天哭了,大概频率两天一次,心理抗压能力也提高了不少,他把自己病情隐瞒,说自己在英国有好多紧急事情要处理,许诺等过了这段时间会尽力和她呆在一起。
西西很好骗,含着泪相信了。
等他乘飞机回英国那天,路言去机场送行,他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前来送别的人,让眼睛溢满哀伤,“我骗西西明天才走,她不知情,我怕一旦见到她就不想走了。”
路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未来会变好――”话音还没落,西西忽然冲了过来,她跑得气喘吁吁,眼里闪着泪花,让见了当即跑过去把她抱住。
“让,你别走了好不好?”西西哭得抽抽搭搭。
“嗯,不走了。”让抱着她,眼里也尽是悲伤。
路言这时在他们身边咳嗽一声,两人都泪眼朦胧地看他。
“呃,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因为瞬间激动就把计划给放弃了,你们会有更久远的未来,不应急于一时,让,你忘记自己的话了么?”
让被路言提醒,知道自己必须走了,他对西西道歉,哄劝着她,最后西西看着他远去,哗哗淌的泪把脸洗成了盘子一样白,路言很局促地试图安慰她几句,但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西西哭得更凶了,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递纸。
路言很头疼,果然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儿多愁善感,他用发达的侦探大脑思索着对策,这时一个高挑男人风风火火赶了过来,路言认识他,西西从小的青梅竹马栾东。
见到西西哭得泣不成声,栾东当即就跟拍西瓜一样拍拍她的脑袋,“哎呀,干啥呢,哭啥。”
“西西啊,你听我说,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你怎么还哭呢?听我说了没,不值得。”栾东拍着她的头安慰道。
西西含糊着说了几个字,掺着泪水,路言很遗憾地没听懂,但随着栾东的劝慰继续进行,西西终于站起来了,她飙着泪对栾东喊,“你别拍我头,我头都要掉了。”
“......”周围一时四寂无声,机场里的人都投来惊恐的目光。
栾东嬉皮笑脸,“哎呀看我这手劲儿大的,我是太激动了,得,怪我,我请你吃饭,走吧走吧。”
“吃什么啊?我不吃。”西西摇头拒绝。
“你最爱吃的剁椒鱼头,我预定了五个,包你吃的上火,怎么样,够义气吧。”栾东挑挑眉。
西西不哭了,栾东见了挽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临别时冲路言抛了个感谢的眼神,路言这才松一口气。
谈恋爱看样子真是一项伟大工程,他现在很怀疑自己欠缺这方面的能力,虽然女性朋友不少,聊天时也很愉快,但或许是因为受到陆芒案的影响,对女孩,尤其是聪明透顶的女孩,他会生出一种畏惧,感觉每个女人都笑语盈盈,但都不简单的样子。
永远不要得罪女人,他告诫自己,想起陆芒那张冷漠美丽的脸就禁不住胆寒,若是爱本身是致命的,会有多少人去追求呢?
路言认真思索着,回到家后他意外收到了母亲的电话,很是受宠若惊的接了,电话那头母亲爽朗的声音传来。
“喂,那个小言啊,你过五一放不放假,来回家妈妈给你安排了个相亲。”
“妈,这个事我自己能处理,我都这么大了,用不着你再担心忙活了。”
“胡嗦,你在妈妈眼里永远是孩子,妈妈愿意为你忙,那你这意思是你有了对象了吗?”
“无有啊。我还单着呢。”路言尴尬笑了笑,然后提前把电话举得远远的,果不其然那头一阵咆哮。
“你这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没个对象,怎么还没啊,要让我操心到什么时候?你说话啊,不行赶紧回家来相亲,听到没,相亲。”
路言看着天,长长叹一口气,不敢想象自己一个连女友都没有的单身狗,刚才居然还试图开导让和西西......但愿这对苦难情侣能有一个好美满结果吧。
他心里默然祝福,同时思绪回到几年后的现实中来。
已经好几年时间没联系他们了,而此时,这封信又把这段回忆勾起,在百感交集中,路言拆开了信件。
第39章 她是人质番外--西西来信(下)
侦探先生:
久违了。
本来这封信将是由让执笔,可他太难为情,所以我很欣然地攥住手中的钢笔刷刷写,但愿你不要嫌弃我的字丑哇。
在让孤身回到英国的最初半年时间里,他与我联系时语气总是很急促诡异,我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后来他终于瞒不住我了,在深夜时他握着电话筒告诉我英国的家里是多么冷,医生有多么讨厌,他说他想念我,无法再忍受那些苦涩反胃的药剂,我听了后当晚收拾行李,平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胆,订上飞机票夜奔出国,奔向一个看不清的未来。
但是我不后悔,当他坐在病床上看到我出现在门口时,几乎要欢喜的鞠躬,我当时便知道,自己的决定并非是错的,我告诉他,我们是爱人,如果有困难,我们应该一起共同面对,而不是让他自己独自承担。
他和我拥抱,对我坦白了一切,我们和好如初。
侦探先生,我要谢谢你,我知道你当时的隐瞒是出于好意,而我对当时的任性深感抱歉,我现在能记得的场面是在送别的机场痛哭流涕,我只会哭......现在提起感觉好丢人,你平时那么忙,并没有帮助我们的义务,但你却如此善良地开导我们,真的谢谢。
在我陪在让身边照顾后,让的精神情况开始好转,他每天按时吃药,早睡早起,我坚信只要我守在身边,他一定会度过心理上的难关,在我们一块相处半年后,医生建议我带他出去散心游玩,于是我们开始了环球旅行,每到一座城市便居住上一两个月,在不久前,我们从马赛乘船,看遍西班牙海岸,来到了摩洛哥的丹吉尔。
这里群山环绕,面朝大海,像一件白色斗篷披在非洲海岸上,海滩浪花如棉花糖一样松软,大多数人整个下午都在午睡,几乎没人会在十点前用餐,好像迷失了时间概念一样,在丹吉尔,几乎其他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都不正常。
与之孑然相反的是卡斯巴脚下遍布的酒馆索科,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微缩版的那不勒斯的加雷利亚,从早到晚都是热情得过了头的人流,世间任何地方都有消停的时候,可在这儿根本不存在,它们全天候都处于亢奋中,当你身处二十步之外便会被卡斯巴的迷雾吞没,喧嚣如绞弦,街头巷陌有很多乘凉的老人,他们喝着开胃酒,高雅入时,风趣睿智,脾气坏的吓人,但人却不坏,很多在此度过短假的游客后来都定居于此。
我和让就像平凡的恋人一样,手牵手,走在街头,房屋传统是蓝白相间的颜色,远远望去像是暮色的雪。
晚间时的索科广场上,柏柏尔人带着他们的山羊皮和篮子下山,欢歌的人们在树下围成一圈又一圈,我们听着他们讲听不懂的故事,吹笛子,看着他们变魔术,篮子里装满了鲜花和水果,丝丝缕缕的香烟味和阿拉伯茶的雨后薄荷香漂浮在空气中,浓烈的香料在阳光下烤熟――阿拉伯人认为香气可以给他们带来好运。
让稍微懂一点阿拉伯语,但也只限于稍微,当我们穿着拖鞋买东西时,多半用手势比划来和商贩进行沟通,但出乎意料他们竟然能理解,我买了一把中东琵琶,让则淘了很多看不懂的古版外语书,他抱着那些书跟古董珍宝一样,我知道他很开心,索科货架上罗列满了传统服饰,赫娜彩绘,熏香,阿拉伯咖啡壶的货架.......但这一切欢腾会在几天后搬到别处,大概是为了新建的公园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