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北京怀柔影视基地某剧组内。
“我不演了！你们是什么剧组？把人欺负成这样是吗？什么消消气，你怎么不叫他们别给我气受呀！”随着一阵女人的喊叫声，传来的还有什么东西破碎的东西，“违约金？我呸！我这镯子刚刚都摔了，你不该赔我吗……”
远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工作人员低声劝解的声音。
田嘉善只瞥了一眼，就无聊地转开了视线。
“你去跟工作人员说说，好歹拨个人给我，帮我把妆卸了。”她轻轻皱着眉头，顶了一天的假发和一堆发饰，她觉得脖子都要断了。这个小助理用着真的不顺心，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不说，也没见过什么场面，这次也是因为实在挪不开人手，才让她上来顶一顶的。如果她经纪人在的话，她早就能卸了妆回家了，根本不需要看这出闹剧？
小助理盯着田嘉善的脸，只觉得田嘉善能红绝不是偶然。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古装，头上梳着惊鹄髻，满头都是高仿金簪，眉间甚至还贴了廉价的小亮片，这种装扮搁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显得奇土无比，但放在田嘉善身上，却显得她唇红齿白，一颦一笑皆是情。
田嘉善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小助理眼前晃了晃。
“跟你说话呢，你理理我嘛！”她嘟着嘴不满的说。
“啊？”小助理愣了一下，然后回想了一下她刚刚说了什么，又觉得有点为难，“姐，要不然您再等等？他们看起来都挺忙的……”
田嘉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现在不走，等下麻烦就要找上门了！”
“会吗？”小助理疑惑的问。
还没等田嘉善开口，副导演就匆匆忙忙的从旁边跑了过来，见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田呀，你还没走呀？太好了！我这儿有个忙，除了你，谁也帮不了。”
田嘉善皱起了秀眉，一点都不想问这个麻烦是什么。
副导演可不管她想不想，他抓起她的手，诚恳的拜托她：
“刚刚郑秋珊那边儿发脾气你也是知道的，结果她一不小心打碎了手上的手镯……那个手镯凑巧还是她和男二的定情信物，这一没，剧本都要改写啊……所以导演想让我问问你，能不能让从你哥哥那边找找，有没有类似的镯子。”
田嘉善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这世上没有同样的两片叶子，自然也就没有同样的手镯，我这上哪儿去给你找呀？你没想过定做个高仿吗？”
“这不是需要时间吗？”副导演急的满脸大汗，深怕她会拒绝自己，“组里好几个演员都是卡着档期来的，错开几天这个片子可能就拍不完了。再说了，这个片子本来就是小制作，做高仿钱不够，后期加工的话，我们后期技术也不太够……我就想着说，看看你能不能搞到一样的……”
田嘉善不想和他多废话了，她指指自己头上的发髻。
“你先找人把我这头给我拆了，然后我再去问问我哥，”她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脾气，“但我不能保证我哥那边能有一样的。”
“哎，类似的也行！类似的也行！”副导演恬着个脸对她笑，然后挥挥手，让一直站在旁边的人赶紧过来，“那我给你放一天假，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啊！”
田嘉善头也不回，带着造型师一起钻回了化妆间。
小助理也跟着回到了化妆间，站在田嘉善后面走来走去，欲言又止。
“善善姐，副导演说……”
田嘉善伸手叫停造型师，转过头，去看小助理。
“你觉得我耳朵有问题吗？”
“啊？”小助理愣了一下，“没……没有啊。”
田嘉善点点头，又问她，“那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田嘉善忍不住发了个白眼，“你听到的我也都听到了，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你不用再跟我说一遍了。”
虽然她不高兴，但因为软绵绵的语气，所以小助理一点都没觉得她在生气，反而觉得她在撒娇。
“好的呀，我知道了善善姐，”她嘻嘻笑着，“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吗？”
田嘉善点点头，又跟她讲，“趁着天还早，你自己先回家吧，车我今天自己开走。”
“你不公司吗？”小助理好奇的问。
“不了，我直接回家。”田嘉善摇摇头。
“那不可以带我回去吗？”小助理不满道，“这里不好打车诶！”
造型师听到这里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指责她。
“你是明星，还是她是明星呀？你一个助理，连经纪人都不是，还能对她提这么多要求？”
小助理可不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可是我是她助理呀，就算真的跟去她家也没什么的吧？再说了，顺路呀！”
造型师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见她那么不上道，直接把卸妆液往桌子上一砸，插起腰，恨不得去咬她一口。
“明星的住所哪儿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你能不能有点觉悟呀？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万一你以后带狗仔去了她家，这谁顶得住呀？”
“喂，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了？还说不得你了？”
“你有什么资格呀？”
“我就是有！”
……
眼见着她俩就要吵起来了，田嘉善赶紧大喊了一声。
“好了，都不要吵了！”
两个人虽然不满，但都安静了下来。
田嘉善深吸了一口气，问小助理，“你家要往哪个方向走？”
“南边。”
田嘉善点点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不去南边诶，确实不顺路呢。”
“怎么可能？”小助理说的理直气壮，“再往北走就出北京了，你可是个富二代，肯定会在北京买房子的。”
她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田嘉善也不想给她面子了。
“小妹妹，在你说这话之前，我建议你先把有色眼镜摘掉――我理解你所谓的富二代都在北京买房的理论，但同时你也该想到，作为一个富二代，我在北京的房子不止一套，”田嘉善对着她假笑，“反正我今天要去的那一套不在南边。”
田嘉善指指门口，示意她赶紧走。
“离开之前你记得跟我经纪人说一下这个事情，”见小助理面露不耐，田嘉善又加了一句，“这是助理的职责，写在合同里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神，造型师小姐姐却还在气头上。
“你这都是哪儿请来的助理呀？比你都大牌。”
田嘉善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算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造型师心中一转，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嘴一笑，突然觉得气顺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
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的衣服，田嘉善几乎是一路小跑，冲向自己的车，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追她一样。
车刚开出去，她就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电话没响两秒就被接通了。
“喂？”是一个利落的女声接起的电话。
“姐！”田嘉善一听到她的声音，委屈就不打一出来，“小助理跟你说了吗？”
田嘉善的声音带了一丝娃娃音，所以很多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会觉得骨头一软，可电话里的人明显就不那么觉得。这个人是她的经纪人，却也是她的亲姐姐――田家的大女儿田嘉沁。从小看着妹妹长大的她，自然对她的声音很有抵抗力。
“说了，但我还是想听你说说。”田嘉沁不为所动，声音甚至透着一丝公事公办的意味。
田嘉善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问，“她怎么说的？”
“她说演戏的时候，郑秋珊不小心打碎了手镯，那个手镯还挺重要的，所以当副导演拜托你问阿远找个一样的时候，你就答应了下来――你不会真那么傻吧？”
田嘉善：……
田嘉善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姐，这样奇葩的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呀？这话听起来没错多少，但意思可真是千差万别呀！”
她不赶时间，于是干脆一打轮，将车停在了路边的咖啡店门口，专心致志的打起电话来了。
“郑秋珊是打碎了她的手镯没错，但那不是演戏的时候打碎的，而是下了戏，和导演吵架的时候打碎的。如果真要是在拍的时候打碎了的也就好了，交代了手镯的去处，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那个手镯有啥重要的，我真是服了，虽然是定情信物，但最主要的镜头已经拍完了，后面藏着掖着点手腕儿，也就过去了。真不行定制个高仿也可以，诶，你知道我跟副导演说高仿的时候他说什么吗？嘿，可气人了我跟你说，他跟我讲这个制作是小成本制作，没预算！姐，你都是从哪儿找的这么奇葩的剧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