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是什么?”郎漠原好奇地问。
暹罗尴尬地用后爪挠了挠肚子:“呃……这个,你可以理解为梦中情人。”
郎漠原:“哼,不过是个……”
暹罗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吐槽吓得慌忙去捂他的狗嘴,可惜还没来得及交代他“千万别拿云随暮开涮,会死人的”,郎漠原的脑门就被贴了一张符纸。
“嗷呜——嗷呜——嗷呜——”
他疼得几乎要死过去了,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一边的泰迪蠢蠢欲动,抛下毛绒玩具就想上了他,被十分有眼色的金毛老奶奶咬着项圈给拖走了。
道千藏面色阴沉地朝一猫一狗走来,暹罗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小千姐姐,怎么不玩啦?”
“输得血惨,沙雕队友在排位赛上居然敢挂机,我给举报了。”道千藏面无表情地抄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怂怂的暹罗,和滚成地龙的狗子。
郎漠原要被疼断气了她才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狗头上的符纸一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郎漠原喘着粗气,足足十分钟都没缓过来,四条狗腿抖得像发了羊癫疯,看向道千藏的眼神切实地染上了一层怒色:“你是何意?!”
“我什么意思该问问你啊。”道千藏的右手很好看,既白且嫩,食指与中指夹着一道黄符晃来晃去,摆明了威胁人,语气也十分不善。
“看在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的份上,第一次我可以饶了你,但下次再敢让我听到你们乱议论云前辈……”
指缝间的黄符一瞬间被冲天的火焰包裹,化成了灰烬,散落在了地上,郎漠原的面前。
他整头狼都不好了。
雪狼擅长冰系法术,这女人看来是火灵根,不仅身份、性格,就连灵根上也把他克得死死的。
还让不让人自由了?!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赶紧从哪来就回哪去,我能救你一时不能护你一辈子。”道千藏一脚蹬在他的双腿中间,郎漠原为差点断子绝孙的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不爽地提出抗议,狗脸严肃,一本正经:“方才不是还说要孤将此处当家,谁要欺负孤,你便弄死他么?人类竟如此出尔反尔。”
“当然,留下也行,不过你得给我当看门狗。”
道千藏挠头思考,“来人了叫唤两声,有小偷就往死里咬,医药费丧葬费我出,不然不给饭吃。这事以前是金奶奶来做,但她年纪大了,泰迪又满脑子日小母。狗,太不靠谱,你要是肯,我不介意多添个狗食盆。”
一直在角落翻报纸的金毛奶奶露出了和蔼而慈祥的微笑,已经掺了白毛的爪子顺带扶了扶因太大而总滑下来的老花镜,“唉,老啦,以前还能带着小妖们去各地制造恐怖动乱,现在只能缩在家里吃吃喝喝养老,不中用喽。”
郎漠原沉默了很久,淡淡地开口:“孤是雪狼,不是狗。”
道千藏点了点头,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我知道,二哈兄。”
你姥姥!
故意和他对着干是不是?!狼穿现代被人欺是不是?!
“孤走!”郎漠原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了,冲着道千藏怒吼,“现在立刻马上!”
道千藏正等着他这句话呢,立即拍手称好。
她转头瞥了一眼门外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轻声笑了笑,说:“今晚十二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郎漠原一愣:“谁?”
“一个……我曾经发过毒誓再也不愿见到的人。”道千藏眯了眯眼,扯了扯嘴角,转过身不愿意让妖怪们看到自己现在的神情,“他应该知道让你回去的方法。”
郎漠原略有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瞬间变得萧索,竟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
她是为了帮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才选择再一次面对那个在也不愿意见到的人么?
“唔……这个人类心肠真不错。”郎漠原默默地打量着她的背影。
纤细,却不弱,只是看起来没缘由的很清瘦,好像从来都不肯好好吃饭的饥荒难民一样。
随意扎成马尾的长发有几缕没束好,垂落在了白皙的颈上,乌黑的发和瓷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郎漠原怔怔地看着,心脏跳得竟有些诡异的快。
墙上挂着的日历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2XXX年6月15日,21:30。
没人搭理他,这个时间琅环阁里的妖怪们都在自行修炼,就连一向最聒噪的泰迪也沉默不吭。
郎漠原引以为傲的身份在琅环阁仿佛成了个屁,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只不是妖王,他初来乍到,谁都使唤不动,只能迈着自认优雅而高贵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走向大门。
路过道千藏身前时,她继续窝着当毛毛虫,只是这次手里拿着的已经不再是手机,而是一本厚的跟砖头似的书,封皮写着一串他看都看不懂的文字。
暹罗说这叫“英语”,是现在的人最头疼的玩意之一。
果不其然,漂亮的小姑娘鼻梁上架着一个黑框框,满头卷毛被自己挠了鸟窝,嘴里念念有词,形容枯槁崩溃,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升天了一样。
“无聊,都不陪孤讲话。”郎漠原坐在玻璃门后,昂首凝视着一轮挂在天上的满月,极轻地叹了一声,竟有些可怜。
惨惨的二狗子连尾巴都不摇了,蔫得耷拉在地上。
陌生的环境,还有这具虚弱的、连个人类都打不过的笨狗身体——
其实是节能模式,毕竟他现在没剩下多少妖力,要是还用站起来少说两三米高的雪域灰狼身体,绝对会先把人类吓死,然后他们再聚集在一起把自己打死。
一切都是那么讨厌,只有他最爱的月亮从古到今都不曾更改,永远陪着他,依旧阴晴……
郎漠原猛然一抖。
阴晴……圆缺。
今天是十五?!
圆月高悬挂在幽黑的天际,洁白的明亮倒映在湛蓝的眼珠上,化为深不可测的泼墨色。
道千藏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清魂铃的剧烈响声,发了疯一般,吵得医院里所有妖怪都疯狂地嘶吼着神志不清,必然是感应到了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敌不过的强大力量。
“有危险!”道千藏刚产生这样的念头,下一刻,咽喉就被一只冰凉而有力的手死死地扼住。
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刺入颈侧的软肉中,殷红的血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到她的胸前,妖艳旖旎。
她下意识地要祭出符咒,可刚一动,双手就被一阵大力粗暴地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靠,什么情况……”道千藏骂了一句,刚抬头就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刺骨的寒意从他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渡了过来,她仿佛感受到冰冻千万尺之下的寒雪,连血液几乎都结了冰。
男人一身单薄的长袍,脸色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阴沉上几分,玄铁的护腕收紧了小臂,隐隐勾勒处结实的肌肉曲线,笔直而修长的腿卡在她的双。腿。中,鼻尖几乎都快贴在一起了,潮湿的呼吸在逼仄的环境中缓缓交流,是一个完全侵。占的危险姿势。
他张了张唇,露出两颗锋利的狼牙,在那张轮廓分明的立体五官映衬下,不仅不吓人,反而有些……傻。
“白天敢捅孤,撕了你。”
道千藏:“我看你脑子里是进了七大洋五大洲,三秒钟不把我放开就阉了。”
郎漠原:“……!”
喂,他变成人形了,圆月帮他恢复了部分灵力,他现在不是傻狗了!
给点面子行不行,别动不动就拿人蛋蛋威胁啊嗷呜——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哈兄是个帅不过三秒的货,摊手.jpg感谢故人的地雷和营养液(≧ω≦)
第4章 【4】
“起开。”
道千藏的声音冷得几乎能往外掉冰碴子,郎漠原本意只是吓她玩,没真想伤害她,谁让她白天捅自己。菊花。来着。
见道千藏生了气,他立即干脆利落地起了身,有些局促不安地干咳了一声。
这货向来是打架斗殴的一把好手,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度”,所以下手掐人脖颈的时候力道没控制住,尖利的指甲扎进了人家小女孩又白又软的颈子里,还流了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抱歉,孤并非有意……”郎漠原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道千藏好心帮自己,他不仅好面子连个谢谢都没说,还开玩笑没轻没重害人家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