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
“你就不会刚才换呀?”
“不想。”他掰开我的手,关上门。我正小声骂他,他便哐镗一声踹开门,道:“进来梳头。”我提起裙子,向他走去,他仔细看了看我的妆容,点了点头,道:“化妆还不差。”
我坐在他的前面,见他用梳子梳顺我的头发,有趣一些晚上去,用一个簪子固定,又把最大的头饰带在我的发髻上,好沉呀!又把流苏金簪戴在发髻的两边,我看他有拿起一支金钗,我连忙握住他的手,道:“沉得很。”他把金钗放下,把我扶起来。道:“该拜天地了。”
我们跪在门前,对着天地三拜,他牵着我的手,道:“上天见证,我当朝太子宇文澈今日娶玉珀为妻,今生今世心中唯有她一人,愿我们生生世世长相厮守,只要我在爱妻身边,水来先淹我,火来先烧我,刀来先砍我,守护她生生世世,天地为证。”
“我玉珀,今日与宇文澈结为夫妇,今生,今世,永不变心,愿我们生生世世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希望如此。
他把我横抱起来,道:“看你脑袋沉成这样,只好抱着你了。”
我们坐在酒旁,他给我倒了一杯酒,又自己倒了一杯,这就是人间的合卺酒吗?我们交着双臂,对饮而下,就是甜的,很显然是他专门为我准备的。他点起了红烛,握着我的手,道:“瑶儿,你从今天起,心里必须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能有哥哥了。”
他怎么知道?我惊讶的看着他,“我见你被哥哥带走后,就买通了哥哥身边的人,让他把你的饮食起居都告诉我。我知道哥哥带你不薄,也知道你一个人把两个人的粥喝完了,当我知道他把你送到将军府的时候,你那日夜里哭了一个晚上,我也在房顶看了你一个晚上,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你十七岁时经常带的那个耳坠,后来你把它弄丢在山上,我带了一支人马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找到,等回宫了我就给你戴上。”
“嗯。”我把他握着的那只手放在脸旁,道:“你是未来的天子,身边不能只有我一人,我其实不介意你多纳几个妃子,但心可不许变,若是变了,就按你说的,剖出来看看。”
他卸下我的发饰,头发全都垂落在肩上。我咬着我的下唇。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我爱你。”他贴在我耳边道:“爱了很久,还会更久。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嗯,我爱你。”我趴在他怀里,道:“很久很久之后,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很久很久之后,我一定记得你,一定不会爱上别人。
今日,便是永恒。洞房花烛,是这样的,没有宾客,没有喜娘,没有高堂。只有我们二人。红烛一直在燃烧。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15章 第十四章
醒来的第一眼,看见你,便是最好的。
我戳了戳他的脸,笑了一下,又缩在他的怀里,他也把我搂的很紧,我道:“天亮了,起床吧,今天我们就准备回去吧。”
“嗯,也该回去了。父皇母后也该着急了。”
我点了点头,可以搭商船回去,起身穿好衣服,便出门了。好好再看看这个离皇宫这么远的地方,只有我们的地方,以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也再也见不到了。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双手扶着我的肩,道:“进来给你梳妆。这里离京城不远,一会儿咱们去找当地官员,我然后就回去,怎么样?”把我带进房间,拿起一支我没有见过的簪子,“昨天你在试衣间试衣服时我买的,还买了一套长裙。”我怎么不知道,那件长裙是白色的,绣着金色的花纹,简单却又不失大方,正是我喜欢的样子。
原来,他已经这样了解我了。我对他,却只是了解到皮毛。“澈,我们回去了,能不能不要按着皇家礼仪再结一次婚?”见他没反应,又接着说:“那个,我是不喜欢皇家的礼仪规矩。”
“听你的。”
他出去了片刻,不久,门口便停了一辆马车。很大,很豪华。比我当时进宫的那个马车好很多。
我没回去,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流苏,孔雀,东方。我喜欢这里,没有皇宫那么多规矩,不用见人就行礼,如果能在多待一刻,也好。但,我看了看他,右手虽然紧紧搂着我的肩,怕我从他身边逃走,但眼里尽是急切,恨不得立刻回到京城。“我累了。”我轻轻说道:“好困。”他将我抱起,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我看着他,右手食指玩弄着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坐在马车里,手还抱着我,自己睡着了,我看了看他,在暗暗的幽静月光之下,他的五官轮廓分外明显,他应该很累了,我没有动过,怕把他弄醒。他的母亲是怎么生的,把他生得这么好看。
他抱得很舒服,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手覆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很是光滑,见他的睫毛动了一下,头动了一下,真开眼睛,很温柔的看着我,握住我的手。道:“醒了么?这样呆在我怀里还是起来?”
我不知怎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蹭了几下,“我的瑶儿变成小猫了么?”他笑道:“真可爱呀。”
我从他的怀里爬出来,他的胳膊已经麻了,我给他按了按,道:“你也是,怎么不把我放下来?”他凑到我的耳边道:“舍不得。”
我靠在他的膝盖上,看着月亮:“好美的弦月。”
到了京城已经是五天后了。我们将车停在宫外,他拉着我的手,一起进了宫门。宫女太监见到我们都来行李,但,都是:“给太子殿下请安。”我们虽然没有在京城成亲,但是我是一个秀女,也该问一声“南宫主子好”呀。
我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他也拉我拉的更紧。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他下跪道:“父皇母后安好。”我下跪行礼道:“臣女参见陛下娘娘。”皇帝却只让澈起身,道:“澈儿平安就好。”又对我道:“你兄长鱼肉百姓,私自养兵,念他战功赫赫,已被朕贬为青州城门驻守,其同伙御史白冉已被朕打入大牢,其家眷及十二岁以下男童入宫为奴,男子发配边疆。朕虽下旨给你和澈儿赐婚,但你的身份已经做不了太子妃了,君无戏言,你便为侧妃吧。”我一愣,虽不是我哥哥,但在我在他府邸里那段日子里他对我很好,眼泪夺眶而出,坐在了地上,澈连忙蹲下扶起我,用袖口擦我的眼泪。
“皇上,不如赐东方小姐为正妃可好?”皇后连忙提议。
“朕早有此意,来人,传朕口谕,赐东方小姐为太子妃,南宫之女为侧妃,后日举行婚礼。”
我被他扶着,来到储秀宫,流苏已经被遣送出宫,孔雀也不在,我坐在西殿,眼前尽是三个人从前的画面,“你放心,我会把白孔雀接回府里近身服侍你,有我,定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我只有你了。”我抱着他的腰,贪婪的从他那里汲取温暖。“快去准备吧。”手不情愿地放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这一夜,我没有点蜡烛。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四周很是安静,没有人给我送热水和吃的,我只能吃一些花瓣。澈,我真的好像你就在我身边,把这我,让我躺在你的怀里。我穿的,还是他给我买的,我不会梳头,头发也没有拆。梳妆台的胭脂已经干了,听见车马声,接东方小姐回去准备婚礼的么?
“你在干什么呢?”我小声道:“是不是和我现在一样。”
有人敲门,我道:“门没锁,进来吧。”
“小姐,这是老奴给您准备的吃的。”张嬷嬷把一个罐子放在桌上,闻着味是芙蓉炖鸡,她道:“小姐要出嫁,这是老奴的心意,还有,流苏姑娘走之前留下一对流苏耳环,是她的传家宝,说若你回来就当做贺礼。”她递给我,一对金色琉璃耳环,打磨的很是细致,看着像是她一直随身带着,时不时拿出来把玩。
流苏,谢谢你。见张嬷嬷要走,我叫住她,张嬷嬷回头道:“小姐可有其他吩咐?”
“嬷嬷,今夜留下来明夜也留下来陪我好不好?秀女都快到期限出宫了。”
她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见我没有差头发,伸手要拆,道:“小姐放心,明日老奴给你梳头。”她边拆边道:“小姐为侧妃,一定要谨言慎行,保护自己。”她又走过去,盛了一碗汤,里面带几块鸡肉,端给我,道:“小姐快喝了,今天委屈小姐了。”汤的味道很是鲜美,鸡肉也很烂,很好吃。“张嬷嬷,谢谢你,还想着我,今日之恩,来日我必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