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都想笑了,不知道黄老板是不是因为死了太久的缘故,傻乎乎的,训狗都没他那么听话。
这一次,秋禾选择自己跳下去。
黄老板也跟着跳了下去。
下一秒,他就比秋禾落的还快了。
因为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胖道士,胖道士的脸被风吹的变形,嘴里灌着风也要说话:“尝尝你爷爷的泰山压顶!”
凡人从顶楼摔下去,不死也残。
“啊啊啊啊啊——”胖道士一手勒住黄老板的脖子,把他朝秋禾的尸体里面砸。
“滚——放开我!”黄老板也在挣扎,胖道士一咬牙,从兜里面拉出百八十张黄符朝着黄老板身上砸去,完全不顾功效和数量。
到了二楼的时候,景春昼伸手,下一秒,胖道士掉到了地上,而黄老板也因为自身的压力顺势砸在地上。
他的身体有一小部分砸进了秋禾的尸体里面。
胖道士、秋禾、景春昼冲上去就按着黄老板的脑袋,要把他重新给按回去。
黄老板在挣扎,硕大的爪子砸过来,直直朝着秋禾的头顶砸去秋禾眼睛一眯,朝旁边一滚,那爪子砸进了放在地上的尸体里面,景春昼冲上去压着那爪子。
胖道士对着正在跑过来的何寸大喊:“绳子,扔过来!”
何寸手一扔,绳子朝他们飞了过来。
胖道士起不来,秋禾一个飞扑握住了绳子,顿时一股烤肉味就冒了出来。
而现在,黄老板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被重新按回到了尸体里面,景春昼身子压这他的爪子,手按着她的头。
“我来!”秋禾冲上去就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同时也就是勒住了自己尸体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
曾经细白的脖颈上多出一条黑色的痕迹,烤肉味从一个人身上变成两个人身上出现。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黄老板被勒的直翻白烟,男女同时发出声音。手指张开,那些正在与老板娘缠斗的鬼同时朝着他涌去。
他的力量变强了,秋禾咬牙勒紧绳子,眼角边还闪着泪花,疼的。
胖道士和景春昼也有点要压不住他了。
却在这个时候,那些朝他飞来的鬼们开始自燃,身上长出一朵一朵的花,发出痛苦的哀嚎。
明明都变成了这样,他们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朝着黄老板走过去。
“不……不对!”黄老板也开始有点慌了,这不是他能够吃的养料,他握起拳头,却没想到那些燃着火光的鬼凭着惯性,冲了过来。
秋禾眼看不对,那些火有些邪性,一脚踹翻了景春昼,黄老板正趁机想要翻身的时候,鬼已经被他吃了。
带着火的吃了下去。
秋禾紧紧地闭着眼睛,手依然没有放松绳子。
黄老板此时就在她怀里,她不可能不受到影响,能踹开景春昼已经是她为此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她原以为自己也会像黄老板一样开始燃烧的时候,她的身上浮现了一层金光,金光替她挡了那些火焰,然后在消散。
她听到似乎有人在和她说:“谢谢。”
那一声一声的感谢随着金光的消散而消散,最后,她听到软软的声音。
“谢谢秋禾姐姐教我做题哟~”
“谢谢秋禾姐姐给我画的画~”
“谢谢秋禾姐姐带我出来~”
“不……”秋禾睁开眼,她透过火光,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站在她的秘密基地面前,领口上系着红领巾,正在朝她招手。
小女孩说:“再见啦~”
她转身走入了火海,火焰吞噬了这个孩子。
黄老板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嚎叫,他的灵魂燃起了火焰,火越烧越烈,似乎要将他的一切罪恶都焚烧殆尽。
“去吧。”踩高跷的小纸人手里面抱着一床棉絮,推了推何寸。
何寸愣然,点了点头,犹如行尸走肉一样走了过去,蹲下身。
黄老板表情狰狞,连带着他附身的尸体表情也不好看,一点也不像曾经的秋禾。
何寸从包里面拿出了打火机,打火机上面的花纹是符咒的模样,按了一下,火光从中窜出。
秋禾对着他笑了一下。
何寸点燃了黄老板身上的那件风衣。
明火和魂火一起烧着他,他没有办法挣扎。
何寸就那样看着她,又哭又笑的问道:“可以出来见我一次吗?”
没有人回应他。
“就最后一次……”
他期待地看着四周,期待着他的姐姐出现在他面前,可惜没有,直到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
景春昼现身,将何寸抱起来放到一旁,偏头看向秋禾,不确定地问道:“都结束了吧?”
秋禾也恍惚地点了点头,看向那一摊灰烬,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的尸体被烧的焦黑一片,失去了黄老板的加持已经变成了一摊骨头,掉的到处都是。
曾经生物就不是很好的秋禾,连自己的尸体也拼不完整,是迟来的黑白无常正在帮忙找骨头,签了八百个安全保障书的判官正气喘吁吁地赶来,拿着他的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一边写一边叹气。
秋禾两只爪爪已经废了,完全感受不到自己手掌的力量,自愈也很难,只能等专业人士过来帮忙处理。
“老景,你掐我一下。”秋禾有点游神。
景春昼轻轻地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秋禾点点头,说道:“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景春昼眉毛一挑,直接把秋禾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朝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把秋禾直接都打蒙了,“你打我?”
“景春昼你居然赶打我屁股?”秋禾从六岁起,就没有享受过被她屁股的这种高级待遇了,没成想今天居然被他给他打了。
景春昼淡淡道:“我在打醒你,这真的不是做梦。”
“真的?”秋禾捂着屁股狐疑道。
景春昼严肃的点了点头。
没成想景春昼又是一巴掌扇上去。
“我醒了,我真的醒了!”秋禾有点羞耻地喊道。
“这次打你,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还想用自杀威胁别人?”
“要是威胁不到怎么办?你是不是还想死一次?”
“我看你真的是欠收拾!”
景春昼每说一句话就打一下,秋禾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只好弱弱地说:“小景,小景,要不回去再训,太丢人了……”
景春昼停手了,指着她的鼻子说:“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于是,把她放下,自己离开了。
秋禾瘪瘪嘴,委委屈屈地蹲在那里,看着昏迷不醒的何寸,戳他的脸。
“你醒醒啊蠢弟弟,你姐夫生气了。”
蠢弟弟不说话,秋禾就开始自言自语:“其实你姐夫是个好人啊,我从来没见过比他还好的人了。”
“好人生气,就更难哄了。”
秋禾絮絮叨叨地对着昏迷的何寸说了一大堆,她仿佛又心电感应一样,突然间就闭嘴了,一扭头,景春昼手里面拎着东西过来了。
秋禾对他露出有点点讨好的笑。
景春昼扫了她一眼,抓住她的手,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无论秋禾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开口。
“好了好了,知道你生气,难哄。”
“但没事,我以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哄你,我的小门神。”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无常好不容易收敛好了所有的骨头,结果一转头,头盖骨不见了。
最后是在一只小狐狸狗那里发现的头盖骨。
小狐狸狗本想要头戴头盖骨拜月,拜月完成后就可以转行做狐仙了。
没想到被它亲爷爷胡大仙发现了,一阵好打。
小狐狸狗缺着一条腿来给秋禾道歉,他爷爷正在给判官说情。
这只狐狸狗就是曾经溜过刘文轩的那个,所犯的事情足够让他吃一壶了。
秋禾也没在意,继续哄自家生气了就哄不好的小景哥哥。
何寸醒了过来,看到被包在棉絮里面的枯骨,眼泪哗啦啦的跟瀑布似的就下来了。
秋禾就黏在景春昼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腰,看着何寸哭到失声。
“你真的不去见见他吗?”这是景春昼第一次主动和秋禾说除了“嗯”“啊”“哦”“好”之外的词。
秋禾摇了摇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说道:“不见。”
她看向何寸却是带着丝丝的心疼,“如果见了,他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