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又把自己洗白了!”
“与墨者久,而不知尽黑……”
“三危……良知……这 盘中餐你消化不了的!”
……
屋内。
贪惏放下酒肆于中央锅炉边的木柱,随即转身拥三危于身体下,手已入得衣内。
“怎么?你也开始对我思念了吗?”
酒肆靠屋内木柱醒来看到两人挑逗,失血的昏迷感提不起任何气力。
“你的小公主醒了,我要害羞了。”
“现场免费教学,我为何这般善良……”
“哈哈哈……”
酒肆瞬间脸红,闭目。
贪惏脱去自己外衣,三危看到贪惏手臂符文。
“……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被一只蚊子赏了个红包……”
三危若有所思,手指了指闭目的酒肆。
“我用美味的食物交换怎么样?”
“什么东西?”
“南荒甘蔗。”
贪惏慌忙裹紧衣服,起身。
“人给你!甘蔗在哪!!”
“……”
三危起身,整理衣服和头发……
“你啊……还是一如既往地贪食……”
……
夜色栖守昆仑西。
浑沌王城的地牢水池内,老将横公被铁叉刺穿固定墙面,血流于赤水中,血色侵满,枯槁面色,生命将息。
“酒肆公主体内邪力唯有浑沌王之力能将其镇压,如果取出王力,邪力散出,整个昆仑西恐将陷入危机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头子你笑死我,我不管!你赔我眼泪!”
“王女……”
尊熊认真语调,王女这才收回任性。
“咳咳咳……取王力的法子给我,我来帮你消灭那孩子的邪力……什么人子邪力,世界毁灭……咱们直接一些,如今昆仑西变成了一个死地,四凶聚力可以让我们离开这片死地,你我都见过九州繁盛,凭什么人子诸神可以独占九州,而我们只能生存在这蛮荒之地。”
“凶恶所在,何处不是蛮荒?”
‘石湖恒冰,湖中有横公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
王女一个手势,士兵将牢底的水放干。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你就要变成咸鱼干了……老头……”
……
第10章 第十话 万籁有声 夜色不语
崖底竹屋,二楼木板床上,藤席铺展,酒肆熟睡,三危脱去酒肆血迹侵透的衣物,身上,爪痕和灼伤的皮肤已溃烂成毒疮。
“真惨……”
三危打开手中竹筒,吞一口药水含在口中,俯身允吸酒肆伤口,再起身吐出恶血,再俯身而去,重复动作。
而被三危清理过的地方,伤口开始自动愈合。
冰冷触觉与刺痛感,酒肆猛然惊醒,要起身,却被三危迅速制住,双手反扣于背,按于地面。
“你是谁!……”
“公主还是温柔些好,现在你这身子……胡来不得的……”
酒肆长发落下,三危俯压酒肆,酒肆落于三危怀中,两人头发交错,三危微笑。
“真是个美人儿,可惜有主了……”
轻松抱起酒肆,放置床席。酒肆顿时红了脸。
“都是女人家你在害羞什么?”
酒肆的脸更加红了,酒肆趴于床面,避免碰触背面伤口。
“桃……”
“姑娘……”
可爱细腻的侍女端着热水走进。
“去吧。”
桃跪坐床边,开始给酒肆轻擦身体,酒肆忍住痛苦,不做一言。
“酒肆公主果然不曾娇养。”
“为何救我?”
“因为符印……”
三危用嘴撕开纱布,给她包扎。
“不要乱碰!”
“哈哈哈哈……我喜欢上你这正经的样子了!”
酒肆刚要甩开三危,三危突然扯紧绷带。
“啊!——”
酒肆疼痛地蜷曲。
“说了不要乱动,小美人儿要听话……”
酒肆上半身已涂好药,绷带裹紧,三危起身。
“桃……强夺族长前些日子去了北方冰层狩猎时,给我带回了几只妖鼠,选个机灵点的,带来给酒肆公主作奴,好好伺候着……”
“是……”
酒肆不解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异族少女,而她始终面带微笑,不知其所思。
崖底山内隐地,甘蔗地。贪惏狼吞虎咽地啃着甘蔗。
“听着!哪有你这么吃甘蔗的!你这样糟蹋甘蔗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贪惏低头,却看见一只胖磎鼠保持兽型,站立,气汹汹指着自己大叫。
贪惏无视地转过头。
“是火鼠吗?”
“不是!”
“嘁!不值钱!”
漠视,将甘蔗渣不断吐向胖磎鼠的头。
“我们磎鼠也很值钱好吧!北方冰层万里,厚百丈,我们的肉做脯是佳肴上品,我们的毛可以做羽褥抵御一切风寒,我们的皮可以做震天鼓,闻者千里,退却百魅!石湖恒冰,想要抓我们也很难好吧!!”
磎鼠笨拙地踢向贪惏,贪惏用手指弹飞磎鼠。贪惏继续啃着甘蔗。
胖磎鼠再次偷偷摸摸来到贪惏身边,手拿弹弓准备暗算贪惏。就在弹弓石子瞄准贪惏的时候,桃一声呼唤。
“磎鼠们!集合!”
“啊!——”
胖磎鼠吓了一跳,弹弓射偏向贪惏坐的石块,石子反弹到自己额头。
胖磎鼠摸头站起,甘蔗林外圈,桃来的地方,群鼠嘈杂。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主人需要你们其中一位去照顾浑沌王之子,你们谁……”
听到此处,贪惏不解。
“三危搞什么?还伺候起来了?……”
突然,贪惏看向脚下那只摸着头还眼带泪水的胖磎鼠,拧起,然后举出甘蔗林。
“这只!”
“放我下来!混球!放我下来!”
“贪惏……贪惏主人……”
桃听到是贪惏声音,不由退缩几步,就在此时贪惏将胖磎鼠甩进桃的怀中。
“就这只了!快带走!!”
“是……是……”
贪惏倒靠石块,拔起一根甘蔗,继续悠然地啃着。
夜深时,竹屋内。终于感觉身体疼痛有所缓和的酒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只老鼠模样的生物忙活,油灯的日暖余光中,躺着的酒肆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胖磎鼠忙活的背影,忽觉心神宁静,不再疼痛。
往日的回想中,谁在耳边轻轻细语。
“谁能置身光明,又将黑暗抛却?”
酒肆眼泪转瞬而下……
“知蝉……我现在……开始厌憎父王给我的这份王力了,我越来越想逃离了……谁来阻止我……谁来……救救我……”
强忍哽咽,握紧被褥,对所发生一切而无能为力的控诉,夜色不语……
甘蔗地,万籁有声。贪惏含着甘蔗,躺在石头上看着满天星斗,抬起左手,手背的符文又变深了一次,而随着符文映入眼帘,酒肆公主的脸,娇弱与痛苦,愤恨与怨憎的表情突然涌上心头,久久不去,贪惏皱紧眉头猛然坐起。
“烦躁!……”
第11章 第十一话 他饿了
“知蝉。”
“玄晏,你来了……”
“嗯……”
“玄晏是否也常念想九府众神?”
“与神不求于得,求于恕。”
“求宽恕啊……身为医者,玄晏永远那么善良……”
“我厌诸世界犹如世界多厌我,弃我,不见我。”
“生命之路如此不堪人愿……”
“天道酬勤……”
“哈……玄晏是个有理想的青年。”
“哈……真是难得你笑容……理想啊……多么美好的用词,真要较真的话,只是一桩未了的心愿吧……”
“酒肆公主之事,蟾老和椿老做何打算?”
“只要邪力不出,我们就不做任何行动。”
“那孩子这次很受伤。”
“她是人……人是个自愈能力很强的生物……尤其在精神上……”
“若不小心被弄坏,就再也好不起来了。”
“知蝉……”
“嗯?”
“天道人愿,适者生存。”
“真残忍……我们袖手旁观了……”
“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我们教会她的成长不是一帆风顺,而是能在任何逆境中能让自己平安度过的本领……”
“也是了……”
知蝉、玄晏冥然兀坐西海边,海风在夜色里倔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