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意人……”
“圣者养民,必见真情于危难之间;商贾养民,必见纷争于太平盛世。”
“读书人嘴真厉……”
“真正心存苍生者,不架己私绑于民,不扰生死,不亲是非,更不会言于辞,说遗憾,说不得已。
“你的位置不在我这边了?”
“正是因为我处于小人这边,才更能看清楚你们这些人……”
“那你曾经所处的那个位置呢,官场乌黑……”
“你没资格说他们!!!”
伊祭怒色,灵压使得墙面碎裂,震动使得云姬偶身倒落,扭曲姿态。
伊祭见此,坐起,举邪力于偶身体内,云姬睁开眼睛,机械站起,看向伊祭不语,无神。
巨犬亦幻化回守夜人形。
“官场乌黑也是你们这些利己商贾滋扰,人多弊病,不求上进,为养活万民,增多职务,以臃肿府衙为代价,使得闲民有所行事,不闹于市,不滋事于非议,若自救于己身,勤耕于田于业,当政者何必要以府衙之事来养这些愚昧懒人!……”
“你倒是还成了他们的发言人,但你却还是在我们这边,为我们服务,再多道理又能如何?见得实情又能改变什么?”
“未尝改变,我所做的就是夺取这群人最后保护他们的人,让其在绝境中,认清自己,认清到底谁在保护着自己,认清自己所跟随相信的到底是什么!以及作为人,本性又有多可恶!!最后,并享受着这种在绝望中挣扎着自己无能为力的人世图景,我会愉悦……”
“人……是最能给自己台阶下的……”
一个百姓素衣家丁走进。
“李商……都安排好了……”
“……好……”
李商准备离开。
“伊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智者不类,天妒英才……嘴虽利索,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货淫心,大道义理和如诗歌辞藻,在寻常百姓间无作用,也非大家之必然……民之必然在柴米油盐酱醋茶……而这天下又从来都是寻常百姓的天下……天不容你,我更能用你的死,这就说明,商贾得势,人心如此,皆是天之所愿,也是天愿得见的人世……或者,天也一直在教我们:适者生存……”
伊祭握紧拳头,守夜看到伊祭悲愤神情,波动了思绪,深觉悲伤。
……
第68章 第八话 与美者见
“少侠,年纪轻轻就陷入桃花债,江湖路远,如何修的道心?”
“啥?”
“这两位姑娘,一者冷艳俊俏,一者可爱圆润。都能倾心于你是你的福分,但若惹得两位美人为你争风吃醋,撕破了衣物弄的遍体鳞伤,那就是你的错了!”
“啥啥啥?”
“医道不分家,看在同门份上,好言相劝,莫要伤了两位美人的心。别玩大火了,还好烧的不严重,而这小小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弱些,消耗真气太多,下次可要注意……你懂的。”
“不懂!!……”
“诊费和药材十金!”
“十金?你打劫啊!”
青玉立刻跳起。
“十金都能把你这铺子买了!!!”
酒肆从腰间取出金子,放在桌上,指了指涂在胳膊上的膏药。
“多谢。”
两人异口同声。
“土豪!!”
贫道之风与她光鲜亮丽成分明对比。
酒肆起身便要离开。
“走吧!”
“去哪?”
“灯市!”
……
青竹的大山上,知蝉在床昏睡,眉蛇伺候在侧,蟾老走进。
“公主去山下了。”
“蟾老要带回她吗?”
“她已经十六岁了,她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
“知蝉宗老怎么办?”
蟾老看向床附近知蝉的古筝,十二根琴弦已断三根。
“我去一趟凤麟洲,取一物。”
蟾老化烟云消失,眉蛇看向断弦静默。
天色已昏暗,墨烟暗绿中,整个大屋,安静的异常。
……
灯火扰市,众人雀跃。
花灯与烟火在傍晚的街市闹腾。
月饼、素娥身着扮相的人,满街生花。
青玉换掉男装,酒肆为她选配一身,酒肆与青玉两人着新衣,从裁缝店铺走出。
黄鹂燕雀,袖珍可耐,悸动了心,激动了情。她成为温暖与悲伤,在鹤文绫记得她的那刻起,她总在阳光灿烂处割伤着他,牵动着他。
而青玉,有些害羞,挠了挠脸。
“好看吗?”
“嗯……”
故作冷漠,不作他语。
“什么叫‘嗯’……师哥应该要说些漂亮的话。”
“终于是个女孩子了。”
酒肆调侃。
“你说什么?”
“实情啊……”
鹤文绫一旁附和。
见鹤文绫一起调侃自己,青玉立刻挡在了鹤文绫面前,叉腰面朝酒肆。
“不行!我师哥和你不熟!”
“这么针对我?”
“那是!虽然我们受玄宗指派保护你,但是在没确定你是善或非善类之前,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到我师哥!伤害到我!!”
“玄宗只令我一人前来,你又偷跑出天门。”
“我养你们,我不害你们。”
“鬼才相信!”
突然烟火崩发,一片华光,人群沸腾,火光逐天,星辉更迭,街市上人群被映射在华光之中,人,如众星拱辰,在万物置设中成为最灿烂的星星,光彩夺目。
“哇啊啊啊啊啊!!爱了!爱了!爱了!!好好看!太好看了吧!!”
酒肆写意,微笑了脸颊。
“凭风光蚀锈,参差我心……”
远处,三人在灯火烂漫处,抬头望天,明月照人。
三人身影背后,符箓纸人躲在暗处窥视……
第69章 第九话 与侠者行
“对于师妹言行,我道歉。”
“我接受。”
“哈……不你来我往一番?说些‘她是个简单的人’、‘没关系’之类的客套话?”
“繁文缛节饰坠满身,不累吗?”
“尊礼重教,有序之本。”
“注重小礼,繁琐困足,反失大礼。”
“鹤文绫受教了……”
“她体内邪力已尽,但是街市未见那符箓小人。”
“酒肆姑娘果真是担心人事而来,非为灯市而来。”
“灯市聚众,是邪力伺机犯事的最常之策,枯邪木是因来自我体内邪力才觉醒,这份邪力若在人世闹出什么事来,我也有责任……”
“哦?原来还有这等事?这就是青竹山出现在此,你们来人世的目的?”
“所以玄宗给你的原因是什么?”
“此地非地龙所在,却常有大动,玄宗觉得蹊跷,再加上拥有《太玄箓》的你突然出现在此地,玄宗怕……”
“地动是我引起的?要收回《太玄箓》?”
“三司天命将《太玄箓》交由你保管,他们未有异议,我们天门更无资格索取……玄宗怕《太玄箓》受妖邪起念,危害众仙道友,所以才命我前来。”
“事关天下仙众的花名册,玄宗只让你一人助我,鹤文绫,道号:九源丈人……在万仙道众中,属于佼佼者?”
“九源宫主,领天下水神及龙蛇巨鲸□□水兽之辈……”
“哈……果真了不得……话说,是谁把《太玄箓》在我身上的秘密公布于众的?”
“众灵五族的灵魂生命树,悬命于黄泉,生死于天道,受生命之主浇灌,受天道系统制约,从来无秘密……”
“哈哈哈……不知我的生命树在其中是何种模样……”
“帝王之家,酒肆姑娘,难得率真,却也心思重了些。”
“也不是生在帝王家必须复杂,只是天性如此,多念一会儿别人,便于身于神,多了拖沓,多了心思。”
“自小翠绕珠围,有能顾忌别人的心思,也是难得。”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黑白相间,善恶并存,只是我比较不幸,成了‘好人’……”
“哈……酒肆公主爽快……”
“与宫主相比,如何?……”
“若有所护,决逆大道也要护得周全。”
“哈……有此秉性,吾之友也……”
两人击掌,成侠客之行。
“本来是准备先去青竹山拜访你,来到此地后,便知此地妖氛,寻根找到那根邪木,而后又感知青玉所在。”
“于是你暂且放弃追查邪木,跟随青玉姑娘气息所在,到了那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