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临剑待风雨 云城万里轻(92)

作者:千里月随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是张良之前送给她的那根木簪!

城楼内一阵混乱,萧何闻声回头,一道灰衣的人影从大门处冲了出来,一路直朝着自己而来。他转过身,那丫头停在自己面前,艰难地喘着气,却强撑着直起身子,向他伸出了手。

“萧叔,”那丫头说道,声音因气息不稳而带着颤音,“方才你收在袖中的物什,可否借我一看?”

萧何下意识皱眉。手仍举在身前,云微抿了抿嘴唇,沉声一字一顿道:

“那根簪子,我可否一看?”

萧何沉默了,他看着她很久,丫头的一双眼睛亮得骇人。他叹了口气,将手探入了袖中,取出了木簪。拼合的断痕在簪子上狰狞爬过,云微视线触到它的一瞬,整个人如同被一拳狠狠打在胸口。

“丫头,”萧何抬起头看向她。

“做出抉择的,终该是你。”

营中的士卒陆续走过马厩,一小吏携着一个木盒,牵马出来正欲跨上,却在看见前方之后停了下来。面前那带刀疤的丫头一声不吭地站着,正挡在他要出去的路上。

“什么事?”小吏有些不耐地皱眉,挥手示意她走到一边去。

云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在那人失去耐性再次赶她走之前冷不丁地出声了:“是你吧。”

那小吏的表情一僵,云微朝前走了一步,冷冷地将完整的句子说了出来。

“那日害得张良先生暴露的人,是你吧?”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周围的将士纷纷停下步子,那小吏急得面色通红,冲上前朝云微吼道:“你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

“那日回军后清点马匹数目的人是我,才发觉有人动了手脚,”一片议论声中云微的嗓音平稳低沉,字字如飞矢,“张良先生回来那日夜里,你并没有在城楼内。当时将士在营中,其他人拿治伤的药往粮屯那边跑,只有你一个人能往这边跑。”

“那又如何?”那小吏反问,“那夜我没有来马厩,恐怕是别的人绕道过去了!”

“绕道过去要多跑上一刻钟,城楼里急需伤药,耽误上一刻钟立刻会有人知晓。”云微毫不退让,“而等我第二日一早去查看时,那动过手脚的痕迹已经被清除了。除去那痕迹所需时间不短,一般人即便是路过也未必来得及处理干净。在前一夜能来马厩,又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清理留下的痕迹的,整个沛县,只有你一个人!”

“胡说!”那人气得吼了出来,“不过是一只革�L,拿走了便是,就算是第二日一早路过也可以清理得掉,你凭什么怀疑我?”

云微突然不说话了。争吵陷入了静默,十余步外围成圈子旁观的人们议论的声音便漏了进来。

“什么马厩?……为什么要跑到马厩来?”

“……他说的那革�L是什么?”

“之前好像没有听人说过……”

那小吏的面色霎时间白如蜡。

“我可没有说过,”那姑娘在此时发话了,一直盯着他的双目眯起,“那马厩里留下的是一只革�L。”

“你――”

“我只不过说了有人动过手脚,你却知道被清理走的是一只革�L。营中也没有他人知道,你居然知道。”云微扬起了下巴,冷声将其打断,“你此前便跟随雍将军做事,雍将军据丰而反以后,你还留在沛县里头。砀郡一战,若张良先生未能归来,主公不知打探到的消息,战局怕就棘手了。今日无屯运之事,你却欲骑马出城,怕是见张良先生将往颍川去了,你便想趁机下手,害他性命罢?”

“你胡说!”那人孤注一掷地辩驳着,“是萧主簿让我把这个送去……”

只在一瞬间那人看见眼前一花,那一直站着不动的灰衣人影便骤然欺近到了身侧,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搭在了他手中木盒的边缘。那人心下咯噔一声,木盒已脱离了掌心,他伸手去拉,姑娘一个旋身避过了他的手,回身便是一掌推在他的手腕上,抵挡的片刻已经开始朝后退去。那人紧追而上出手再抓,那姑娘却抽出了一直插在背后的一件物什横着向他斩了过来。心下一沉,他抓起腰间的长刀挡了过去,却见那飞速砍向他的物什猝然脱了手,阳光刺目,他突然意识到那不是一柄刀,而是一张弓。

他大惊抬眼,看见的是云微闪着得逞的嘲弄眼神。

长刀挥出收不回势头,那灰衣的身影拐过一个诡异的角度,不偏不倚地迎了上去。一声刀剑划破皮肉的闷响,云微踉跄连退三步,左臂上划出的口子渗着血,染得衣袖上一片红色。

木盒掉落在地上,盖子摔裂在一旁,里面空无一物。

那人意识到了什么,全身霎时冰凉。而此时云微笑了,她望向他,粗嘎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先拔刀伤人的,可是阁下。”

下一刻,她便径直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当的一声长弓撞在刀刃上,云微收弓旋身出手便是一指点在手腕,那人欲擒住她的手顿时脱力。右手挥出,弓尖打在刀柄上将它击得飞出。长弓势如破竹两下破开他的防御,云微猛地再旋身,弓尖朝他快如闪电般刺向他的胸口!

“你!”那人的声音在惊惧中扭曲,“你要下杀手――”

一声闷响,长弓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全场鸦雀无声。

“我没空和你耗。”云微冷冷道,回身断然拔出长弓,弦铮的一声响,鲜血喷溅而出,霎时间将她的衣衫染透。她反手将弓背在身后,转身便朝着方才那人牵出的马走去。围着的人群见她走来纷纷避让,动作却在看见什么之后纷纷停了下来。云微抬头,人群外几步的距离,萧何背着手站在她的正前方。

蜂鸣一般的议论渐渐弱了下去。萧何看着面前的丫头,脸上还沾着血珠没有擦去,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如飘蓬,余下的长发在耳后束起,身上无一处不染血,发带却是干净的白。她背着弓箭长身而立,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开,他却仿佛能看得见下一瞬那双手挽起长弓时带着凌厉之气的模样。他站在她走向马厩的路上,却感觉到那气势已经越过了他落在了那匹马身上,其中的决意如此强烈,以至于任何人都不能拦住。

他侧过身,让出了那条路。

她已做出了决定。

云微眼眶一热。她低头,低声说了句:“萧叔,谢谢你。”而后抬脚大步往前走去。萧何看她翻身上马,挥鞭驰出,恍惚身形似白鹤展翅冲天。冥冥中他有一种感觉,这才是那个丫头真正的模样,这才是真正的,那个名叫贺云微的女子。

“萧主簿,这……”身后有人说道,萧何转身,樊哙似是刚从别处归来,正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那人,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云微离开的方向。

萧何转过身,走过樊哙面前朝着城楼的方向行去,留下淡淡一句话:“此人先出手,害人性命的却是丫头。依照律令,殴伤同伍者,鞭笞五十,待她回来,叫她自己领罚。”

一路穿过沛县的大小街道,行人惊恐的面容飞速从两侧掠过,云微驾着马直奔城门,议论声被奔腾的马蹄踏得破碎。

沛县此时已经炸了锅,人人都在议论着那个面带刀疤的丫头抓出了营中的奸细,而且直接一刀取了人家的命。马蹄声紧,云微调转马头拐进了山路,耳边的语句说着那丫头这下和雍将军结的梁子大了,而后如烟般飘散在枝叶踏断的声响中。张良离开薛郡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只愿赶在她已无法找到他之前拦住他。

身边破空声乍响,云微俯身闪避,匕首擦着耳际飞过深深钉入树干中。刀光砍向马脚,她拉起缰绳将将闪开,马一阵嘶鸣。苍翠中一柄长刀直冲着她后背而来,她抽出长弓挡下,虎口震发麻。她借力翻身跃下马背,落地时四面已站开了六个人影,身上的盔甲均是魏军的式样,六柄长刀发着粼粼的光。

云微啧了一声,挥手将长弓挡在了身前。

来得真快。

城郊的一处小酒馆,人们二三结伴吃饭喝酒,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人将这平静打破。

“钟九,你可来了。”一人招呼着,“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那人嘴里念叨着,“出人命了,沛县闹起来了!”

“什么?”周围不少食客都是沛县里出来做买卖的,闻言纷纷围了过去听是什么事情。那人磕巴着继续道:“刚才我见一疯人骑着马打大街上飞奔而过,那人全身都是血,眼看着已经出了城。听说是沛公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说要抓奸细,结果动手把人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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