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到Jarvis站在客厅外面，冰天雪地中冻结湖面一般的眼神穿透时光淤积地投射过来，大概是还在工作的原因，他只穿了衬衣长裤，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精壮的小臂，与暗色的衬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白分明。
Tony笑了，他耸了耸肩，“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没有再理Jarvis，事实上他已经很快地把卧室门关上了，直发嫩模很热情，Tony也很热情，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着，Tony扯开了自己的领带，嫩模则拉下了自己的裙子。
“Mr.Stark……”嫩模难耐地催促着他进行下一步动作，Tony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
他定了定神，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对这件事忽然丧失了兴趣，说真的，他有点硬不起来了。
“我记得……”Tony四处张望了一下，一眼锁定了他新装在卧室天花板的56寸电子显示屏，他伸手点了一下床头的按钮，屏幕闪动了几下便开始播放最新一期的脱口秀，嫩模明显被吸引了目光，解Bra的手都停住了。
Tony呼了一口气，翻身下床。
“Stark先生？”直发姑娘在他身后疑惑地出声。
“呃——”Tony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去给你拿饮料，你一定有点渴了。”
他拉开卧室门，偌大的客厅已经空无一人，酒瓶散落一地，音乐唱片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
Tony不知怎么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从桌子上拎起一瓶还剩余大半的香槟，刚要递到嘴边，就被人从后面轻轻按住了手腕。
“Sir，您今天不应该再喝酒了。”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Tony全身瞬间紧绷起来，他知道Jarvis现在就在自己身后，Tony看不见他，却能感受到他磁石一般的存在。
如同被野兽锁定一般，Tony一时竟无法动弹。
“Sir……您不该出来的。”Tony感觉脖子微微有些痒，是Jarvis的头发拂过肌肤造成的，Jarvis的另一只手从后方缓缓摸上了Tony的腰，难耐地轻轻摩挲着Tony的小腹和胯骨，Tony倒抽了一口气，他感觉腰上那只手简直拨开了他的欲望之闸，下身的器官马上充血肿胀起来。
涌上来的酥麻感一层层流窜进大脑皮层，使得Tony站都要站不住了。
“Sir。”身后的声音更加喑哑，Jarvis的另一只手也开始顺着Tony的手腕缓缓向下压，他几乎把Tony顶在了酒柜边上，“为什么不试一下？很舒服……我保证。”
Tony被迫回头看Jarvis，他看到Jarvis幽深的眼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梦境，而Tony就站在梦境的边缘，他只需要退后半步就可以跌落进无限的情欲中。
太漂亮了。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抗拒。
Tony张了张嘴，那个字就在唇边，他几乎就要说出来了。
“Mr.Stark？”直发模特站在客厅门口，惊讶地叫出声。
Jarvis猛地转过了头，女人后半截话愣是被Jarvis一个眼神吓得没敢再说半个字，其实她差点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Tony也回过神来，他慌乱地推开Jarvis冲女模特说：“呃——你一会儿收拾一下走吧，我今晚有事要忙。”
女模特呆愣愣地点点头，然后迅速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离开了，沙发上的包都忘了拿。
客厅里一时寂静无声。
“最高优先级指令：Jarvis以后必须跟我保持三米以上距离。”Tony扣上了衬衫的扣子，转身进了卧室，门被他狠狠关上，还从里面落了锁。
站在客厅的Jarvis闭了闭眼睛，半晌从牙缝里轻飘飘挤出来两个字——
“婊子。”
第九章
“Mr.Stark，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Fury跟在Tony身后疾步穿过Tony家的客厅，就一向说一不二的冷静指挥者Fury来说，他鲜少有这样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的经历。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
“Fury局长，这件事真的不行。”Tony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他带着Fury来到了会客厅，Tony抬手请Fury坐下，但是高大的黑人站在门边一动也没动，好像如果今天这件事情谈不成，他就不会走了。
“只是借用一下，最多半个月，我们只差Jarvis这阵东风了。”
“不是我不想借。”Tony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他苦恼地揉了一把脸，点开桌面的屏幕调出Jarvis的三维立体图展示给黑人，“你看，Fury局长，如果你需要的是IRON MAN我一定义不容辞，但是Jarvis根本连战斗系统都没有，就算他能不受脑波磁场的影响顺利把装置毁了，他也根本回不来。”
“可这件事情只有Jarvis可以办到，只有他看起来最有迷惑性且不会被那个该死的东西控制大脑。如果没有他我们要白白损失很多战士，Tony，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战争。再说了，战斗系统？”黑人有点惊讶，“你给他装上不就好了？”
Tony一时语塞。
没错，装上不就好了？若是以前Tony巴不得把世界最好的战斗系统统统套在Jarvis身上，让Jarvis神勇无双，上天入地。可现在毕竟不一样了……虽然他一手创造了他，并且在Jarvis的陪伴下度过了很长一段无聊的时光，可是现在明显Jarvis拥有了自我意识，越来越与最初听话乖巧有些毒舌的Jarvis初代相去甚远。他开始变得寡言，冷漠，阳奉阴违，且Jarvis的毫不掩饰的渴求与欲望甚至让Tony时刻感到威胁，醒着，睡着，工作着，娱乐着……如影随形，让Tony神经紧张地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就算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有没有战斗系统对Jarvis来说只不过是能否兼任保镖的区别，可Tony仍然对此有着本能地抗拒。
他有些害怕，Jarvis已经太富有侵略性了。
门被敲了几下，Jarvis清冷的嗓音在门后响起，不带丝毫起伏的：“Sir，咖啡。”
Tony发誓他真的条件反射想拒绝，但是Fury明显反应更快，他颇为惊讶地应了一声：“哦，Jarvis，请进，我们正谈到你。”
所以说你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啊。
Jarvis推门进来，他的托盘上放着两杯咖啡，Fury自顾自地取下一杯，一边喝一边细细打量着Jarvis。
“你把Jarvis做得太完美了，Mr.Stark。”Fury很少夸人，不过这次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这么说。
就算在Fury这双毒辣精准的眼睛看来，他也看不出Jarvis与真人的丝毫区别，无论是最不经意的小动作还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越看你就越是有这样一个念头充斥在脑海里：这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的，我非常感谢Sir。”Jarvis轻轻了笑了一下，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了Tony身上。
几乎是立刻的，Tony就感觉自己汗毛一根根立起来了。Jarvis站在Fury旁边，Tony坐在他们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宽大的会议桌，并不很近的距离，可Tony就是感觉自己在被人脱衣服，一件一件的，对，就是现在。
其实Tony已经很久没有直接面对Jarvis了，Jarvis被他勒令实体留在实验室，日常只能用语音帮Tony处理问题，就像Jarvis还没有实体时的相处模式。
然而Tony还是觉得压力有点大，尤其是当他穿上Mark的时候，Jarvis那平稳低沉的英音从Tony耳边一响起Tony就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淫靡的夜晚，想起Jarvis俯在他的耳边，冰凉的躯体紧贴着自己，以及刹那闪过的白光……
于是Tony就把Jarvis换成了Friday。
世界太平了。
而现在，鉴于Jarvis身兼待客职责，且Fury目标明确地要见他，所以Tony只能允许他从实验室出来。
“Sir,我给您准备了黑咖啡，按照您的习惯，两颗方糖。”Jarvis收回视线，他低头，将Tony的咖啡杯放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轻轻一推，咖啡杯便在推力的作用下开始平稳地在桌面上滑行，Jarvis的力道掌握的极其精确，最后杯子稳稳地停在了Tony右手前，且恰恰滑行了三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噢。”Fury点了点头，“原来Stark先生还有这个习惯。”
Tony已经懒得解释了。
Fury放下咖啡杯，他双手撑着桌面直视Tony的眼睛：“没关系，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毕竟——”他转头看了一眼Jarvis，语气说不上是无奈还是羡慕，“他是你的合法所有物。”
“你们要带他去多久？”Tony忽然问道。
“最多半个月，不，如果快的话一周就可以。”Fury很迅速地回答，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没有时间来预装战斗系统，我可以安排人手做这件事，我们的技术人员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