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番外(44)

作者:冰糖松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混久了,孔墨对于丁氏医堂的架构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们根据医术的水准,分为大医、小医、习医三等。大医坐镇医堂,负责研究药方、急救、确认死亡。小医负责查房,基本每个房间里都会有至少一名小医,时时观察病人的状况。而向病患科普疫病的原理、聊天、各种各样的杂活,就是习医和志愿者的工作了。此外,还有负责掩埋火化、洒扫和食物的人员。

最初的日子是最难捱的,病患多到人人都没有休息的时候,柴火、食物、药材等等,全靠医堂自己放血。孔墨醒来的时候已经好不少了,有痊愈的人加入了义工队伍,灭鼠、火化、煮沸等防疫知识也在小范围内传开了,不过是有人信有人不信的差别。

但无论丁氏医堂的理论是不是对的,他们的义举还是受到了人们的尊敬。每天都会有百姓自发地送柴火送粮食,当地豪族也有出来资助的。

六月里,防疫所正式停止使用。

在夏季耀眼的阳光下,“丁氏医堂”的牌匾被摘下,换成了“丁氏妇医堂”。他们准备以这个名义在青州扎根。此时,人们才恍然大悟,难怪医堂中八成的大医小医是女子呢。

要说有什么人对“丁氏妇医堂”这个名字强烈不满,那一定就是孔墨了。

“你们的医术,以法为骨,以墨为肉,以道为皮发,上合天道,下承民心。怎么就自暴自弃到这种地步,只满足于給妇人接生呢?”

防氏,也就是孔墨一睁眼看到的那名女医,一边忙着在粥桶旁边清点孤儿的人数,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妇人生产,往小处说是一家的存续,往大了说是一国存亡,怎么就不重要了?”

孔墨“哈哈”笑,给她作揖:“是我错了,多谢防女医指教。”

两个吃完饭的小习医,抹着嘴巴说:“咱们叫妇医堂也是有缘由的。主人有感于母亲难产,才建立了妇医堂。”

“可不是,就连穿白色,也是从守丧的故事来的。”

防氏一个眼风扫过去:“嘴上不把门!”

但孔墨已经抓住了重点:“怎么?丁大医不是你们的主家?”

防氏抿嘴不说话。

孔墨依依不饶,纠缠了她好几天,防氏才无奈用一星半点的真相打发他:“我听说丁灸也曾是已故主母的婢女,但要论地位还比不上司隶的丁针和豫州的缯夫人。我们是听闻兖、青二州有大疫,才被主家抽调过来的。”

“我看你们在清点孤儿名册,还有习武的家丁四处查人背景,可是要将他们往主家送?”

“不然又能如何呢?不是被父母抛弃了,就是亲族都死于大疫,又无人乐意收养。放着不管,就是人命啊。”

孔墨啧啧称奇:“也不知道你们的主家是何样的人物。这般气度、这般行事……啧啧,你看我如何?我也能去拜见你们的主家吗?”

防氏铁面无私:“成丁,愿意自卖自身的可以一道上路。”

“为奴?”孔墨苦哈哈,“我好歹也是读书识字……”

“我也读书识字。”

“只会写硬笔字,那叫识字?你读过《尚书》……”

防氏甩过来一个眼刀子,孔墨讪讪地闭嘴了。但他抓心挠肺憋得难受,隔不了半个时辰又去找防氏:“都说良禽择木,我虽然只是一只麻雀,但也心慕你们主家这颗梧桐。你让丁大医替我问问,就说可以不折断麻雀的翅膀而让它在低处的树枝上筑巢吗?”

消息一来一回就要至少两个月。

孔墨眼睁睁地看着经过背景审查的孤儿们进行家规培训,又眼睁睁地看着卖身为奴的成年人各展所长。孩子都走了两批了,他才被丁灸叫去。

屋里除了丁灸和防氏,就一个身着黑衣、单手提剑的少女。

“孔墨,主人问你,你想凭借什么技能当门客呢?”

孔墨虽然在价值观上比较奇葩,但脑子相当精明。他已经发现最早能够跟孤儿往回走的成年人都是工匠了。“只有墨子和公输子【2】的技艺是我潜心研习的。”

作者有话要说:【1】:《论语》中曾经记录孔子是如何教育儿子孔鲤的。“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

【2】:公输子,指鲁班。

孔墨是我虚构的人物。

第40章 叛逆儿(下)

小树林别院中实行的是一套任人唯才的规则,因此孔墨很容易就出头了。尽管他是最后一个抵达谯县的工匠。

一开始,他只能根据内院下发的图纸,打造一些没头没脑的零件。但随着他完成了两次“悬赏难题”和三次“自由创新”,他的待遇就一再提升。大通铺变成了单人间,稀粥变成了肉粥,请人洗衣服也不用再从工资里扣钱了。

然而孔墨还不满意。

他想进入神秘的内工坊,他想结交那位人人称颂的艾大匠,他想要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零件与奇奇怪怪的“悬赏难题”组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孔墨的背景审核没过关,再加上他签的是十年合作约,因此总体上来说是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的。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即便是夜校中讲课的十二、三岁的“小先生”,也比他更能了解主人家的用意:

阿氏数字的使用是为了便于竖式计算。

统一的度量衡是为了图纸的精确性和多人合作。

砍掉的树木旁边要种植新的树苗和苎麻是为了保持水土,调节气候。

克服旱涝最好的办法是在河流上游修建水库。

日食的成因是因为月亮的影子挡住了太阳,跟上天震怒无关。

等等等等。

听得越多,孔墨就越是向往丛林深处的神秘内宅。在孔墨的心中,那里一定住着一位开山立派的大家。他的思想综合发展了法、墨、儒、道,还糅合了一种全新的对自然万物的认知,最终自成一体,即便流露出只言片语也让人仿佛是窥见了高山一角。

大约是曹家聘请的高人吧。

不知道高人准备何时入世呢?或者是准备一辈子隐居,教育弟子?

在兖、青二州的孤儿到来之前,别院里就已经有不少孩童了。他们被称为丁氏学堂“一届生”,据说是被主人亲自教导了三年了。名义上是奴仆,但言行举止皆大气从容,涉猎广泛,慎思明辨,甚至要超出一些豪族出身的纨绔子弟。除了帮忙管理数目庞大的“二届生”之外,“一届生”还在别院各个部门轮换实习。

比如,在宿舍隔壁的练武场,就常常能够见到一名叫作廿七的少年。

这日正是每月一次上面来收投诉信的日子。说说是投诉信,其实写的人不多。因为之前就有管事的来三令五申过:废话、恭维话就不要去打扰主人了;诬告一旦查实要按照家规上纲上线;还没有向管事反映过的问题先跟管事沟通,不能解决的再向上写信。

孔墨却是写了信的,他要进内工坊!以他积攒的分数一个月前就达到了内工坊的标准,但因为他解释不清自己的来历,所以背景审查那关一直卡着他。他不服气,既然主人跟他的十年条约中没有说会对他区别对待,他的遭遇就是不公平的,违背了别院所宣称的“法无明文规定不成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的原则。

天还没亮的时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抱着个小红箱子,跑来宿舍区挨个敲门,北风将她的小脸吹得红扑扑的。小女孩虽然年纪小,但依旧让人不可小看,她的厚外套上绣着“一届生”独有的标志呢。

孔墨将封好的信件从上方开口投入箱中,又从屋里找出一块饴糖塞给她。

对方拒绝了,板着小脸义正言辞地说:“我正在执行公务,不可以私相授受。”

孔墨差点没笑出声来,摸摸她的脑袋放她走了。

小女孩推开门,跑进了初冬黎明前的黑暗里。

孔墨伸了个懒腰。“往年的冬季哪里过得这般舒坦过,地暖,嘿!”他在铜盆中净脸洗漱,接着就披上外衣往外走。每日早起要列队小跑洗脑教育,也是规定之一。他看距离出操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用来补觉又怕睡过头,不如早点出门到处逛逛。

逛到练武场的时候孔墨才发觉不对:相比往日,今天守在这里的管事和“一届生”有些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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