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干嘛？”
海棠一听这语气，有点不大妙啊！
“还能干嘛？自家的孩子被欺负了，我能不帮着出头吗？”顾月儿理直气壮地说。
跟着她又想起了自己竟然是最晚知道这事的，不由又来火。
细长的手指，在海棠额头上戳了戳，顾月儿骂道：“你怎么这个憨呢？她会回家搬娘，你就不会吗？”
“当我这个妈是死的不成？”顾月儿叉着腰，十分气愤。
海棠僵硬地退了一步，还真别说，她当时什么想法都有，就是没想过要找她妈求助。
顾月儿这人吧，其实不是个合格的妈。
性格比较自我，又总爱念叨娘家，海棠对她是没什么好感的，但也说不上讨厌。
毕竟没对她怎么着，加上家里是她奶说了算，轮不到顾月儿苛待，不影响海棠自己的利益，所以她对顾月儿的态度是很不以为然的。
这会子听到她护犊子的宣言，倒是有点讶异了，连顾月儿的态度不好，也顾不上计较。
“我要是跟你说了，会怎么样？”海棠试探性地问。
“那还用说，看我不把周寡妇的嘴巴给撕烂了，这个贱人，烂货，也敢欺负我生的娃！”顾月儿咒骂着，怒火已然上头。
海棠嘴角扯了扯，所以她妈说的‘回家搬娘’有什么用？
她又不想玩泼妇骂街，到时候多难看啊！
“娇娇，记住了，下次遇上周寡妇她们母女俩，被欺负了就回家找我，知道吗？”顾月儿再三叮嘱，就怕海棠不往心里去。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听进去了，海棠猛点头，脑袋晃的跟什么似得。
好说歹说，顾月儿总算是进了屋子。
海棠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妈也不是个好缠的角色啊！
之前还真是小看了顾月儿，没想到她在护犊子的事情会有这么多的能量，海棠还以为她只会窝里横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下次真遇上周寡妇想欺负她，海棠也不会真回家找娘的，丢人！
大不了以后，有什么仇怨当场报复，给下个霉运咒、破财咒什么的，让周寡妇出丑倒霉几天，也就差不多了。
“奶，我想喝糖水……”
转过身，海棠去了厨房，抱着蒋婶子的腿撒娇。
刚才和她妈说了那么多话，可费了不少口水呢。
“不给！”
蒋婶子回答的很快，态度坚决。
“都快吃午饭了，白菜丸子汤做好了，你先盛点汤喝吧。”
海棠一想，也没什么差别，也就乖乖走了。
饭桌上有一个大砂锅，手指轻轻一碰，是热乎的。
海棠找了勺子，往里头舀了碗汤，特地加了点菜叶子和丸子，这才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吹凉，慢慢喝起来。
白菜汤很甜，是那种微微的甜，但又不会掩盖蔬菜的鲜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这是白菜独有的风味。
丸子是蒋婶子用猪肉肉沫做的，剁得碎了，再给整成丸子状，吸收了白菜汤的鲜甜，吃起来有嚼劲，也不会太硬，很弹口。
“吃什么呢？”
瞧见海棠围在饭桌边，顾月儿悄悄走了过来。
海棠放下碗，抬头看见顾月儿，回道：“白菜汤。”
“去给妈也拿一个碗。”顾月儿推了推她，被白菜汤的味道完全吸引了。
海棠嘟了嘟嘴，不是很情愿，她喝汤正喝的好好的，干嘛要喊她？
“妈妈你怎么自己不去？”海棠反问回去。
顾月儿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是你奶……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顾月儿不敢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蒋婶子，小孩子提前吃还能体谅，毕竟孩子饿不得。
但是她要是去拿了碗筷，指定会被说嘴，就算不说，去了厨房，万一被婆婆拉着做饭怎么办？
还是让孩子帮自己拿来的方便。
“好吧……”
想到顾月儿最近的惨状，海棠十分怜悯地应下了。
她妈的手艺实在太差了，不管做什么东西，都能往最糟糕的地方上靠拢，就连煮粥，海棠都能煮好，到了顾月儿手上一准搞砸。
因着今儿除夕，蒋婶子要做一桌子丰盛的，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家里人，想到顾月儿最近做饭那么辛苦，结果毫无进步，也就放了她一天假。
当然，蒋婶子的初衷，是省的顾月儿笨手笨脚的，还要在厨房占着地方，影响她做饭。
这种谜之体质，海棠也是十分佩服的。
得亏顾月儿是嫁给了她爸，有蒋婶子做饭，不然依着她妈这个做饭的手艺，估计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应声后，海棠前去厨房，半路上瞧见了蒋星睿。
“哥哥，你也要吃饭了吗？”
海棠眼睛一亮，主动上前询问。
“没啊，我就出来上个厕所。”蒋星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想起了什么，很快追问道：“奶做了什么好吃的吗？”
“额，没，就是妈想喝点白菜汤，我寻思你要是去厨房的话，就帮忙拿一下碗筷……”海棠最后的话没有说出来。
蒋星睿已然明白，一口应下：“那我帮你拿吧，刚好我也饿了，喝点汤暖暖身子挺不错。”
第111章 除夕
厨房里，蒋婶子正在炸酥肉。
一小块一小块的猪肉，腌制好后，在淀粉里边滚一圈，再放进冒泡的热油里，哗啦一下炸开了。
等到颜色渐渐变得金黄，就能捞起来了。
这是每年除夕都必做的一个菜色，蒋婶子做来已经是驾轻就熟，动作十分熟稔。
“你这是干啥？”
听到脚步声，蒋婶子抓着空隙回过头，瞧见孙子手上拿了俩碗筷。
“娇娇在喝白菜汤，我也想喝。”蒋星睿淡定地回答。
“那咋拿两个碗呢？”
蒋婶子问过，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找到了答案。
“是你妈让你来拿碗筷的吧？”蒋婶子反问。
蒋星睿摇摇头。
不是他妈喊的，是妹妹让他拿的。
看他这模样，不似作假，蒋婶子也就放过了，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回到饭厅这边，海棠已经喝完汤走人了。
顾月儿一直等着，看到蒋星睿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你奶没说什么吧？”顾月儿心虚地追问。
蒋星睿摇摇头。
“早知道就不让娇娇去了，让她拿点东西还要喊你。”顾月儿不免有些埋怨。
“她要是早点喝完，我也能用她的碗喝汤了。”顾月儿犹带真不甘。
蒋星睿呲着牙，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妈妈这个想法太奇怪了，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娇娇身上，可是明明就是妈妈自己想要喝汤啊，怎么能怪到妹妹身上呢？
“妈，你喝吧……”
蒋星睿放下碗筷，转身就走。
虽然说不出是为什么，但是他就是突然间有点不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说那样的话，明明事情不是妹妹的错。
“你怎么不喝啊？”顾月儿喊住他。
“这汤我尝过味道了，你奶做的很不错！”顾月儿一脸笑意地说着，拉住蒋星睿的手。
蒋星睿用力挣脱，甩开她的手。
“不，我不渴，妈妈你自己喝吧……”
“哎，这孩子！”
顾月儿不解地看着挺大背影，神情十分困惑。
蒋星睿进了房间，看到海棠正坐在床边的书桌凳子上，埋头写着东西。便围了上去。
“娇娇，你在做什么？”
海棠抬头，看着他，说道：“我在写日记。”
“你写日记干什么？”蒋星睿一脸不解。
老师布置的寒假作文，看着挺多，其实也就只有五篇，他老早就写完了。
“嗯，我觉得用日记来记录生活是很不错的事情，所以打算每天都要写一篇日记。”海棠笑眯眯回答。
老师布置的作业是一回事，但是她却从中看到了别样的乐趣。
能够这样把自己每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是个很不错的事情呢！
“那你刚才在写什么？”
蒋星睿想到了客厅里的顾月儿，心想，娇娇不会是记恨了妈妈刚才使唤她的事情吧？
“写今年除夕啊，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感觉很不一样！”海棠笑眯眯地说道。
这还是海棠第一次经历过年的节日呢。
以前她还是一株海棠花的时候，虽然对人间的热闹节日有所耳闻，但是却从未经历过，是以这次的感受，带给她很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