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侧眼看过去，只是一个卖水果的摊子罢了。不同的是这摊子不是一个个的卖，也不是一斤斤的卖，是将水果弄成块，然后用竹签串起来，撒点酸梅粉，按照每串的价格来卖。
大多都是一些年轻小姑娘和小孩子喜欢，但偏偏就是这两个人群花钱会比较大方。
“行，那就买吧！”
蒋山海没有意见，拉着两人过去。
海棠看了几眼，发觉这上面的水果虽然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自己去买水果的话，会更加实惠。
“给哥哥买吧，我不要。”海棠果断拒绝了。
想吃水果的话，她可以直接去山上采摘，还更加新鲜，整座大山里的野货水果都任她采摘。
蒋山海看了她两眼，确定女儿是真的不想吃，这才没有说话。
倒是蒋星睿有点犹豫，妹妹这么懂事，他还嘴馋，好像有点过分啊？
“我也不买了。”
犹豫半饷，蒋星睿也开口拒绝了。
担心自己抗不过诱惑，蒋星睿没等回话，直接拉着爸爸往外走。
海棠看出来了，她软声道：“哥哥，我们可以去山上采水果，上面的水果更新鲜。”
“嗯，我听你的。”蒋星睿重重点头，虽然不能吃到水果串，但是能和妹妹一起上山，也很不错。至于摘水果什么的，他就当妹妹异想天开了，山上要是有水果的话，怎么可能轮得到他们两个小孩子？
蒋山海迟疑了：“要不就买两串水果吧，反正也不贵，偶尔吃一吃还是可以的。”
“不要！”蒋星睿大声拒绝，走的更快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君子一诺驷马难追，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说话当然要算数了，要是说完转头不认，那他在妹妹面前还有什么面子？
“行行行，回家让奶奶给冲麦乳精。”蒋山海无奈，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孩子的心思了。
“对了，你娘昨晚说让我买点东西，我们去供销社一趟吧！”蒋山海蓦地想起这个事情，赶紧抱起两个孩子往供销社跑。
供销社是一间二层小楼，外面还用的瓷砖，估计是从哪户富贵人家征用的房子，看着挺大的。
虽然叫供销社，但是和一般的小供销社完全不同，甚至县里的都没有这么气派，装饰也很大气，以蒋海棠的目光看来，这么好的楼用来做供销社，着实是太浪费了。
“爸爸，这个小楼就是供销社吗？这么漂亮的房子……”海棠带着点遗憾的说道。
“嘘！”蒋山海连忙捂住她的嘴，四处张望发现身边无人，这才小声说道：“谁让财家的地主要跑呢，这小楼是他们家姨太太的，当初生了钱家少爷奖励的房子，结果刚生完没多久，咱们这就解放了。钱地主赶紧带着老婆孩子跑路了。”
第18章 数落
“不过……他们家要是不跑，我们也没有粮食可以捐，再者他们不跑说不得家产也要没了，能出国还是好事哩！”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蒋山海也稍微安心了，刚才的话好像也没说到什么，没人听见就好！
海棠眉毛一挑，原来是个姨太太的房子啊，那就没什么可惜的了，不过是攀附他人的女子罢了。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喧嚣声，看起来十分热闹。
等到进了供销社，顶头就是粮油的柜子，柜前人来人往，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片喧嚣。
“爸爸，我们要买什么？”海棠好奇地问，因为长得好，他们两个小孩基本是不被允许去镇上的，哥哥偶尔还能跟着爸爸去，她却是一直没来过的。
“我们先去糖果柜子那边看下，家里的蜜饯剩不多了，红糖也要买。”
蒋山海回忆了下，颠了颠两个孩子，往糖果柜子的方向去了。
糖果柜子这边围着的人不少，大多是一些妇人和小姑娘，像是蒋山海这样的汉子是十分少见的，尤其手上还抱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
蒋山海一走近，就受到了大家的注视，几位大妈甚至无形之中将他往外挤。
“同志，我先来的，给我二两红糖。”
“同志我要五两白糖。”
“同志，那些绿豆糕，我要一斤。”
……
一片嘈杂声，蒋山海抛不开面子和大妈们挤，也不好欺负小姑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排在他面前，甚至连后来的小姑娘也挤到了他前面，十分无措。
“爸，你以前没来买过吗？”海棠有点无语，她这爸爸怎么感觉有点傻气？一点也不机灵。
被女儿发现自己没用，蒋山海有点尴尬：“咳咳，来过的，不过那天没这么多人……”
“算了。”海棠摇摇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挣了挣就跳下去，往柜子前凑。
有法力护身，加上她个子小巧，身体灵活，很快就挤进了人群，到了柜子面前。
“爸爸，我们要买什么？”海棠直接坐在柜子上，冲着蒋山海问。
蒋山海唬了一跳，看着受了惊吓的售货员想要发怒又不敢的模样，赶紧开口：“半斤蜜饯，一斤红糖……半斤绿豆糕。”
蒋山海一下子要了两斤糖果，等售货员将糖包递过来，利索地递过票和钱，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抱走女儿，父女三人逃之夭夭。
“娇娇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离货柜远了些，蒋山海站在转角数落闺女：“那儿人那么多，你咋就能往里面挤呢？万一要是被踩到了那该多痛！”
“就是，那些大妈身体那么壮，要是打到你，就要躺好久了！”蒋星睿也认真地说着。
海棠还以为他会训诫自己，听到这话就放心了，就算是她做事不谨慎，这蠢爸爸也只是担忧她的安全，根本没有想太多。
“爸爸，她们仗着是女人就争先，你让了她们。我是孩子，她们也会让着我的！”海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谁让她有个蠢爸爸呢，只好自己多看顾了。
第19章 讲解
蒋山海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
“算了，这里人多，爸爸带你们去楼上。上面都是贵的家伙，一般没什么人去，咱们就去看看。”
蒋山海喜滋滋地说着，也不再抱着女儿儿子，只把糖抱在怀里，另一手牵着女儿，又让女儿牵着儿子。
“嗯！”海棠乖巧地应声。
蒋星睿倒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年纪还小，也没觉得妹妹比之前聪明太多有问题。
刚一上二楼，就看到一间办公室，大概是供销社自己的，里面有个大爷坐着喝茶。
二楼有四个柜台，一个卖手表闹钟的，一个是卖锅碗瓢盆之类的，再一个就是缝纫机，柜台上只摆了两台缝纫机，自行车的柜台在最后面，只摆了四辆自行车，因着这东西金贵，买的起的人少之又少，是最清闲的了。
相较于一楼的热闹喧嚣，二楼就显得相对清闲了。
几位售货员无所事事，或坐或站，都很悠哉，看到有人上来，也只是抬头扫一眼，跟着就没后续了。
像是这样来开眼界的人他们见得多了，缝纫机还好，也就新嫁娘稀罕，但是手表和自行车谁都稀罕。可惜这年头买得起的人毕竟是少数，不提好几百块的昂贵价钱，光是所需的工业卷，就足够拦住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因为买的人少，工作相对清闲，所以售货员的态度也还算可以，不会为此生气摆脸。
蒋山海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在边上细细的解说着，特别专业，几个牌子以及每个牌子的优势价格都能说个一二出来，给他们介绍手表的产地和国家，有进口的和国产的，还给他们对比了下。
“这个自行车啊，有男式和女式的，女式的少见，大家都爱买男式的，谁都能骑，带的东西也多，相对还便宜一点。”
蒋山海说的头头是道，海棠则是若有所思。
她这个爸爸，好像没有自行车吧？那他这么了解，想来应该是很想有一辆自行车了。
好歹是她的爸爸了，她琢磨着回去要不找个时间去趟山上，爷爷藏着的宝贝都送她了，但是她自己也知道一些宝贝的藏匿位置呢。
都经历了许多年了，无主之物，山里的精怪也不稀罕，她以前单纯是好奇，现在嘛，当了人，就可以用上了。
海棠思绪飞到了山上，也没发现什么时候他们身边来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