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对门口的我们竖起大拇指道:“厉害,这么热的天,在外面转半小时。”
“…………”
下午,感觉很疲惫睡在桌上,浑浑噩噩的,太阳在什么时候落下,风吹进来还有点凉,明明没有乌云,把身下的校服拿起来抖抖,穿在身上从桌堂中拿出水,咕咚咕咚的喝大半瓶,趴在窗台望着外面,突然我透过一侧的窗户,唐果正在朝我看来,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是那么清澈,我却不敢与她对视,不经意的坐正,并低下头,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唐果已经在看书,一扇窗的玻璃中,能看到模糊的自己及瘦弱的轮廓,从来没想过,会因为一个人,使自己的心而感叹。
回到家,麻利的登到仓库的房顶,不管是否干净直接躺在那里,双手放在头下,看着辽阔的天空,心中的天地好像被放大,大到可以不再发现琐事,天穹之上有飞鸟自由自在的翱翔,躺的久了坐起来,太阳即将落下,晚霞醉人,这一幕,好像一场绚丽的梦。
天渐黑,刘鑫从窗户看到仓库上的我,出门也利落的爬到自己家的仓库上,两家挨着的仓库使我们对话很方便,静静躺着,约有五分钟,站起身一览无余的看着远方,直到目光被路边树木挡住,刘鑫跨过两间房子之间不足米的空隙,来到我的旁边说道:“觉不觉得一天天过得毫无新意。”
我伸个懒腰说道:“又不是小说,哪来太多的故事。”
刘鑫遐想道:“如果我们分离多年,在这个地点见面,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话。”
我对刘鑫道:“既然都分离多年再见面,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不是应该吃吃喝喝吗?”
刘鑫强调的说:“假如,假如。”
我回答道:“假如呀,咱们别眉头紧皱,别唉声叹气就行。”
刘鑫伸手道:“不要像大人那样,吐着狼狈的眼圈。”
我拍在他的手上道:“别感叹了,你又不会抽烟。”
刘鑫说道:“我这是使自己知道最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刚要说话,就听见刘鑫的母亲站在门外喊他去学习,刘鑫走到墙边,用手撑着感觉距离差不多便直接跳下去,他的外衣向上又向下,整个人就像是电视剧中飞檐走壁的侠客。
风微凉使人感到舒服,到接连的降雨使蚊子增加不少,听耳边有很多的嗡嗡声,为了不被叮,我顺着墙头跳下,拍拍身上的灰尘,跺跺脚,回到屋内。
☆、以长观望
门前玩伴依旧,生活安稳,不问别离,草木向荣,不问枯灭,也许这个时候才是美满。
————
终于到了假期,十点多收拾完坐在沙发上,阳光穿过窗户照在脸上,我来到院中,阳光温暖,门前树叉的小鸟叽叽喳喳一定是在讨论有趣的事情,离我最近的是晾衣杆上的麻雀,看我一眼呼扇翅膀就飞走,天空中留下它的一根软羽,慢慢飘来在我裤子停驻,树荫下的农车像是睡着的大力士,院的角落有碎玉米和土的混合,一只羽毛丰满的老母鸡用爪子刨着,翻找碎玉米或运气好捉到肥虫,我坐在凳子上光脚踩在地面,身上穿个破旧的衣服,这件衣服颜色鲜艳,蜜蜂围在身边,我不敢动任其落在衣服上,发现被骗后它悠悠飞走,目光望向高墙外的大树,喜鹊站在巢上喳喳的叫,我看见大门外遛弯的老人,站起来,老母鸡停在原地踌躇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模样,邻居家的狗吠着,带动家中的大黑和黄狗也在吠,这时老母鸡抓到虫,后面的鸡边跑边呼扇翅膀追着,电线被架在涂满黑漆的杆子,燕子落在上面用喙整理羽毛,湛蓝无穷尽的天空有几朵轻云围在太阳旁,像是一件丝绸披风,院墙外传来邻里欢快的谈笑声,种种汇集一起给我一种美好的感觉。
时间过得真快,都容不得反应,中午了,越过围墙,来到刘鑫家,他家两层门帘一层是用纸卷成小小的椭圆形并用线穿起来,还有一层就是塑料的软门帘,用手摸被阳光晒得很热并散发难闻的味道。
屋中的刘鑫用老旧的茶缸喝着白开水,用手不断伸着背心,看到我刘鑫诧异问:“这么热的天也出来。”
我手中握着钱道:“走出去与我买馒头。”
刘鑫脑袋晃的像个拨浪鼓道:“太热了,不去。”
“请你吃冰棍。”
刘鑫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道:“走。”
烈日炎炎,空气发闷,我和刘鑫走一半,坐在林带旁的石堆上歇着,旁边的草地用手从上面拂过,能看到蚱蜢远远跳走,身后有两簇马莲,刘鑫折下它的叶放在嘴中吹响,我连续折好几根才找到可以吹响的,路边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在玩闹,刘鑫指着他们道:“看他们玩的多幼稚。”
我看了眼对刘鑫道:“看那个小胖子像不像儿时的你。”
刘鑫笑着说道:“就是像,没有我可爱。”
我嘲讽道:“可别往脸上贴金了。”
刘鑫笑了笑说道:“我们大,于是看他们是幼稚,那更大的人,是不是看我们也是幼稚。”
我撇撇嘴道:“如今的我们也没有练什么旷世武功!”
“又不是没被你忽悠着练过”刘鑫嘿嘿的笑着说道:“比如你现在感觉很帅遮眼睛的头发。”
我摸着头发说道:“你觉得这群儿童幼稚内心却羡慕,看我们的人也一样。”
刘鑫感叹道:“就像饥饿者吃着美味却限量的食物,开始时会狼吞虎咽,最后会珍惜会回味,可为时已晚。”
我看着树影斑驳没有说话,刘鑫继续问道:“会不会现在是多年后我们憧憬的回忆。”
我对刘鑫说道:“那会添油加醋吧,带一份那时对于生活的感叹。”
刘鑫笑道:“那不要回忆了。”
我嘿嘿一笑:“幼稚可不需要感叹。”
树影婆娑,凉风吹过,我摸着肩膀说道:“树荫下有些冷,走了。”
站起来,阳光下的我们瞬间感觉热浪,这一片树到底有什么魔力,从卖店回来,咬着冰棍,我吃的很快,刘鑫慢慢舔着,我说道:“你是三岁吗?”
刘鑫手插兜,一副不服打我呀的表情,我问他:“觉不觉得咱们比同年人幼稚?”
刘鑫撇嘴说道:“我爱幼稚。”
“…………”
拎着馒头来的刘鑫家,他坐在桌前,翻开书本,时间仿佛变得粘稠,我说一句晚上再来找你就走出去。
在家中趴在床上看书,没多久就进入梦乡,睡醒了,呆呆的望着窗外,分不清早晚,打开门来到外面,嗅着空气的味道,每个季节每个时刻好像都有属于它的气息,我站在路口望着西方,火红的太阳将云烧成金色,过去的某时某刻是否也出现过相同美丽的晚霞,又有谁在晚霞下感叹。
有老人拉水管浇着小园,水泵在井旁嗡嗡地转着,也许水管是用的时间久了,水从破损的小洞飞出,沿途的野草得意的扭动着枝叶,我来到刘鑫家,他躺在耕地车上大声背书,看到我,刘鑫坐起来道:“你还真准时。”
把书扔在车上,灰尘四处散去,我说道:“是呗。”
时间缓缓而行,美丽的晚霞已经不见,星辰遍布,我们躺在农车上看着苍穹,天空仿佛是一个倒放的锅,盖着大地,我对刘鑫说道:“终于明白古代人所说的天圆地方。”
刘鑫问道:“你现在还喜欢神话故事吗?”
“神话故事有蛮荒的感觉。”我回答:“当然喜欢。”
外面蚊虫渐多,我和刘鑫进屋,认真背了几个小时,等到准备回家时,外面的星已经被云遮挡,漆黑一片,刘鑫家的小园占大半个院子,并用秸秆围住,快步走过听到旁边有沙沙的声音,我用不算亮的手电筒照过去,看到一只比成年人巴掌还大的灰色老鼠,它看到光后飞快的跑来,吓得我撒腿就跑。
回到家,心怦怦地跳着,躺在床上,却十分精神,我重新打开灯,泡一杯茶,喝一口又拿起小说,直到哈气连天,关了灯沉沉入梦。桌上的半杯茶从热气腾腾变得冰凉,茶叶渐渐沉到杯底,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入杯中深色。
又要上课,裹着被发呆看着窗外,穿好衣服,骑半小时的单车来到卢淼家,卢淼吃的满嘴是油,用手擦擦背起书包,我俩走在路上,看到烧烤摊用冰凉的水镇着啤酒,水声哗哗,流向低处,卢淼来了兴致问我道:“带点酒去,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