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你现在玩什么呢?”
“看电视呀,妈妈出去打麻将,好不容对我管的松懈了。”
我看着刘鑫这个好学生,正用手搓牌,于是回复:“我带着个好学生赌博呢!”
“你是输是赢?”
“就我这种天才,怎么可能输。”
“那是你运气好,跟天才没关系。”
我刚要反驳,就听刘鑫的声音传来:“文哥,好好玩。”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道:“给你们个喘息的时间。”
我笑着又拿起手机“过年吃的好,你会不会胖成猪,那我可会嫌弃你。”
“周子文,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行行,想听什么……”
“知道吗?最近经常碰到特别有意思的事,我给你讲…………”
和唐果聊好久,扑克局也散了,刘鑫一脸抑郁地和我并排走出来,我问道:“怎么了?”
刘鑫说道:“兜里又输干净了,你自从玩手机完全重心就不放在打牌,也巧了,我每次还能抽跟你一伙,你输多少?”
我手放在兜上说道:“输了吗?我数数。”算出准确的数字,刘鑫说道:“输的比我还多,以后可不玩了,没赢过。”
我对刘鑫说道:“开心最重要。”
“输的我不开心。”
“钱这种东西,留着也没用。”
在我家,爷爷是特别抠门的,就是那种进入兜里的钱就休想让他掏出来,用奶奶的话就是自己是打着多大的灯笼才找到的奇葩,我反感太重视金钱,即使知道它能换自己想要的,想吃的,想玩的,并不是淡泊名利,而是在我看来不该为这种闪着冷光的东西,而丢弃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心底最柔软的情感。
房间里还残留酒的味道,奶奶坐在沙发看春晚的回放,我喊饿,奶奶把饭热好,把菜端上来说道:“现在人,鱼肉都吃腻了,反而把菜吃的所剩无几,记得我小时候就过年才能吃到几块糖。”
我说道:“那都多少年了。”一起吃饭,菜盆中所剩无几,看着奶奶还在挑能吃的部分,我说道:“扔吧,都没有了。”
奶奶把菜汤倒入碗中说道:“记得不能浪费。”
我说道:“吃饭我可从来没浪费过,碗中都是干干净净的。”说完,还故意把碗拿起来让看看。
吃完饭,和奶奶坐在一起,我问道:“讲讲你小时候的事,让我也听听呗。”
奶奶说道:“小时候家里孩子多,我是当姐的,没上学就开始带孩子,现在字都不认识。”
“姐妹兄弟几个?”我问道。
“十多个呢!”奶奶说道。
“为什么生那么多呀,在那个年代能养起吗?”我晃脑袋问道。
“养不起也要养,过去的孩子能吃饱就行,哪像你们要这要那的。”奶奶说道。
“有没有特别有趣的事呢?”我说道。
“当时还真有,不过越细想越模糊,记不清了。”奶奶说道。
“那印象深刻的事,有没有。”我问道。
“那讲讲你爸,他小时候有件傻事。”奶奶说道。
“嗯。”我用手端着下巴仔细的听。
“当时家里没钱,特别穷,你爸小呀,不知道在哪弄个地瓜,就在炉子里烤,烤熟了,还没来得及吃,听见屋外有人来了,要找地方藏啊,猜猜藏哪了。”奶奶笑着问我。
“哪?”
“他把地瓜塞到裤子里,现在腿上还有当时被烫的印记。”
我被都的笑起来说道:“那时候的人都这么傻。”
奶奶说道:“跟现在比,那时候傻得很呢。”
我家有一本相册,它记录着多年来的变化,以前还是老屋的时候,父亲的照过一张相片,傍晚的天色好像是蓝色,身后的大黑狗在摇晃着尾巴,大门还是木头的,仓库旁边曾有个小屋,主要的工具一般都放在那里,最有意思的是有一年冬天,在小屋出现过一只小狐狸,后来房子装修,院子也改了,屋里变得明亮也宽敞,给人年代感的家具淡出视野,这就像一个过渡。
刘鑫和我坐在一边看电视,他的母亲收拾屋子,就听问道:“这东西你还要不要。”和刘鑫转过头看,装东西的塑料袋满是灰尘,刘鑫走过去拿起来说道:“留着吧!”
打开塑料袋,那里是一堆曾经我们都攒过的英雄卡,还有弹过玻璃珠,我惊讶的说道:“你居然还有。”
刘鑫反问道:“你没有吗?”
我说道:“我家一个抽屉里被我装这些东西,不过也快弄没了。”
刘鑫说道:“还是儿时玩的开心,挺长时间没吃黏牙的奶糖了。”
我说道:“去周边卖店瞧瞧,也许能买到。”
那老旧玩具承载着欢乐,那曾经的味道使时光更容易被记起,我们不畏将来,只是更愿意纪念美好。
小日历一页一页的飞向天空,构成翅膀,载着韶华,不负时光。
☆、九十七
木中有多少年轮,它又见证多少岁月。望月的人,寄其多少情感,冷月变得多愁善感充满儿女情长的烟火气,小亭内,热茶仍在,折扇仍在,那个文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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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看向窗外漆黑一片,吊灯亮的炫目,玻璃映出重影,窗台的花不复夏天的茂盛,冰箱时而发出嗡嗡声打断脑中的思绪,手机中迷恋两年的游戏中终于被我舍弃,春节已经过去好久,一起玩牌的伙伴被火车带向远方,凉风冻人大地却已苏醒,融雪湿润土壤,一点点消失在其中。
老师重复无数遍地叮嘱学习,恨不得把知识塞进我们的脑袋,唠叨着重点学校名额少的可怜,这种热火朝天的劲离我好遥远,沈长辉时常握在手中的尺子断了,递给我一半道:“以后作图用。”还真是够节省的,我问道:“你最近在攒钱?”
“嗯。”
“干什么?”
“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
厚衣服摆在窗台堆的老高,唐果背着某篇英语课文,累了就转过来闲聊,我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不趴在桌上睡会,还聊天。”
唐果道:“睡醒更不精神。”
我说道:“看你的黑眼圈,熬夜傻的快。”
“我可不傻。”唐果扭头看前面的小黑板说道:“还剩九十七天。”
我伸个懒腰说道:“那你可要珍惜我,以后很难碰到这么帅的。”
唐果说道:“这个年纪遇到的这群人,都要分开了。”
我指着杨南几个说道:“我们未来几年应该也在一起。”
唐果掩面笑道:“你们几个以后如果分到一个班级,别祸害他人。”
我抱着肩膀嘴角上扬说道:“碰到我们是荣幸。”
唐果捋头发,有根细发留在指缝,被她放到书本上,我调侃道:“累的头发都不愿意在你的脑袋上住了。”
“这是下来散散心,一会儿,再把它放回去。”唐果伸出小手看眼手表说道:“呀,学习去了。”
手中的笔被随意转动,桌布上写的东西很乱,已经不忍心再进行涂抹,看着唐果认真学习的模样,把校服的一角折上来,用黑色的笔写下珍惜两个字。
书翻到空白页,心中想珍惜一个人的愿思想从未如此强烈,可是小黑板的数字到零的时候,便会散落天涯,从书堂中找到沈长辉弄断的白色透明尺子,拿着曲别针在正面刻着,“珍惜,九十七。”反面则刻着“冥冥天意,一半人为。”这时天真的以为,只要寻找,就一定会找到,尺子上永远定格在这一天,可它除了那深深的划痕,又是否能看见,那初临情感,心乱的波动。
时间的沙在指尖溜走,天上星调皮的眨眼,天河是波涛汹涌的吗?突然一颗流星划破天穹,屋中的人们双手抱在胸口,又许了什么愿望。
唐果未来我们会见面吗?那时的我们对生活有什么体会,不会是这副青雉的模样了吧,讨厌大人的那种神经兮兮的严肃,不管怎样,愿我们再遇见依旧天真。
又是一个长夜,临阵磨刀,我这段时间学习还是比较认真的,刘鑫拿着书找我,小屋中有翻书和写字的声音,虽然刘鑫小一年,但对于基础差的可怜的我,有些题还要问他,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哈气连天,我打开抽屉翻找笔记本的时候留意到苗佳送的糖还在,把本子扔在桌上,拿出糖,打开包装,因为碎的一块一块的,我和刘鑫倒很好分食,刘鑫问道:“那件事在你心里的波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