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天入地了,还是有人勾结被隐藏起来了,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挨家挨户的,谁家也不能放过,给朕搜。”
启德帝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这皇城里能隐藏住人的,可不是平民的地方,昨日的事一出,谁家不是胆寒的,不胆寒的那是凶手。
死去的杀手,手指之间特征明显,后腰部位刺青图案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这样都搜不出来,这是有了内鬼了。
“又到了用血洗涮皇城的时候了,朕是老了,可还没死,不论是谁,他都得给朕等着,等着受千刀万剐的刑罚,等着九族被诛。”
启德帝的话一出口,底下的人就觉得有阴冷之极的风在殿内掠过,人人畏惧,各个胆寒,无形的威压覆盖着整个大殿,大殿内朝臣的头都低下了。
一个内侍悄悄地走上来禀报:“皇上,御林军统领,宁国公世子求见。”
大殿上的朝臣们精神一震,这大齐建都淮北后,御林军就分了两处,一处御林军只护卫着皇上的安危,皇宫内院都在他们的管辖之中,各皇子公主的侍卫,也都是出自这里,看着权利没有外面的御林军统领大,可是以后却可以是封疆大吏,毕竟是皇上的亲信。
宁国公世子统领御林军管的却是皇宫以外的地方,平日里并不上朝,但是手里有令牌可以直接求见皇上。
今日里求见一定是有发现啊,大臣们往殿门哪里看去,尤其是家里出事的,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听听有什么消息。
站在前面的宁国公也神情一震,对这个嫡子他虽然没倾注什么心血,不如对那两个庶子关心,可是到底是以后要接自己的位子的,总是期待他不同凡响。
在所有人的翘首以待中,李云松昂首走进来,目光平静清透,一身黑色的御林军服挺拔俊秀,不少大臣看后,心里赞叹,这个世子越来越像老宁国公了,这分沉稳还真不愧是老国公一手教出来的,看看那个宁国公,暗自摇头,宁国府到世子这才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云松目不斜视地一直走到跪着的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身后,“臣李云松叩见皇上。”
“不用多礼了,世子有什么发现吗?快快讲来。”
启德帝也是心急了,李云松刚一站住就发问道。
毕竟是自己的大本营,让人杀了个人仰马翻的,除了死的,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杀手,是不是还有行动,今日会不会出事,明日呢?
“臣在锦绣衣坊抓了个人,是放响箭的,昨日从开始到结束,时间很短,有两支响箭,都从锦绣衣坊这里放出的。”李云松后悔,昨日没抓个活的,只是当初哪想到还有自己府邸的事啊!
“锦绣衣坊,哪里啊。”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管皇上是不是坐在哪里,就问了起来,“应该是女子做衣服的地方,我们那知道啊,得回家问夫人去。”
辅国将军嗓门大,说出来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平日里都会一乐,今日却都蹙着眉头,琢磨着回去后告诉夫人,不许去锦绣衣坊做衣服了。
大概也不用告诉了,通敌的罪,怕是满门抄斩的命了。
宁国公听着就觉得耳熟,随后一惊,“逆子,你可不能胡说,这是金銮大殿,可不是咱们的国公府的后花园,让你横行。”
相比自己夫人的温和,这个儿子是最让他头疼,一点也不知让着弟弟妹妹,从小就是个狼一样个性,今天竟然敢如此行事。
宁国公离李云松只有几步,他慌忙上前就去拧儿子的胳臂,连声责问,众人都楞了,皇上也是一眯眼,怎么宁国公和这锦绣衣坊很熟吗?
宁国公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雅致如竹的风范全都不见了,脸上都是惊恐,他纤细柔美的文人握笔的手,抓在儿子如铁一样的臂膀上,却见儿子连头都没有回,他到底是恨我的,一刹那,宁国公心里有些哀伤。
李云松纹丝没动,宁国公的行动就像是蚂蚁撼大树一般,旁观的大臣看得暗乐,这宁国公弱鸡似的,哪里像是老宁国公的儿子,只是这爷俩这时闹,还真是不挑时候,就等着皇上雷霆怒火吧。
李云松也不理自己的老子,“臣抓的是名女子,人已带过来了,皇上可以派人去审问,锦绣衣坊虽然是家里的姨娘开的,可是臣也不能拿这事去陷害,昨日也并不是臣先到的,是固北王府二小姐先到哪里的,臣只是尽忠职守,不会徇私枉法,辜负皇恩。”
李云松神情坦荡,句句表的都是忠心,只是听着的人神情各异并不全都相信,这宁国公的沈姨娘可不是一般的得宠,世子长大后,在皇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可是凭着心狠手辣打出名的,难道终于不耐烦了,想要处理掉这个姨娘了,只是这个罪名可是够大的,弄不好宁国公府可都悬了,不过只要想一想李云松的行事,却觉得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听李云松提到了固北王府的二小姐,不少人都一撇嘴,暗自嘀咕,觉得有鬼,这段时间这寇家的二小姐也太活跃了,觉得很不对头。
昨日里寇明嫣提剑杀人的事还没传开呢,他们多数是不知道的,可是皇上知道啊。
还没等皇上问呢,明远候盛鹏就惊讶地问道,“李世子,你是说那个寇家的二小姐先到的,你的意思昨天那么乱,她也在。”
盛鹏的话,问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前段时间的事,谁也没忘,可是信的也是半信,疑的是根本不信,谁家里有什么不给儿子留着,以后好传孙子啊,怎么也落不到一个女子身上,尤其宁家冯家的人先后去求娶,不少人一想是不是这寇家的嫁不出去了,想了这个办法啊,还有人打赌是李云松想娶回去做贵妾,毕竟一切都是从宁国府宴会开始的,而且当初寇家这个二小姐可是李云松送到医馆的。
有大臣见过寇明嫣在薛家门前那场闹剧的,更是不信了,那个寇明嫣就是个弱女子,当初李云松出手击落匕首可是他们亲见的,这点是不用怀疑的。
皇上这时脸上的表情却已从阴转晴了,他从昨日到今天不过休息了两个时辰,本就有些不耐了,大齐开国到现在也没有谁能在皇城里闹个天翻地覆的,这时见宁国公府的父子竟然在大殿上扯皮,家里人竟然牵进了昨天的事,就想派人去封府查抄,听李云松提到寇二小姐,就从龙椅上也挺直了身子,往前探头问道,“怎么寇二小姐竟然也在吗?”
随后看向大皇子,“天润,昨日并没听你说啊?”
启德帝一说话,大臣就愣了,再看皇上兴致很高的样子,更是不懂了,怎么这二小姐又和大皇子扯到一起了,昨天有什么事吗?
大皇子忙上前,“父皇,寇二小姐没说碰见李世子的事,儿臣也不知。”他昨日只剩下懊悔了,又急着回宫,寇明嫣又不想说话,就什么都没问。
李云松注意到了皇上表情的变化,心里一松,忙把自己怎么遇到的寇二小姐,怎么发现了响箭,自己先起步的,结果却是寇二小姐先到的,在他的极力渲染,不吝啬言词的夸赞里,寇明嫣那就是拯救昨日皇城的英雄人物。
不过大殿上的都听明白了,昨日要不是他与寇明嫣这两个武功高绝的人,怕是死的人更多。
朝堂上一阵大乱,都窃窃私语起来,这寇家的二小姐是真有武功了,毕竟这李云松的武功当年可是胜过武状元的,怎么竟然不敌一个女子。
“抓的人是管事的,还是去的客人?”
丹墀之上启德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底下的议论,突然高声发问,宁国公也反应过来了,忙看向自己的儿子,大殿上的朝臣也静了下来。
李云松心情越加沉重,知道这才是关键的问题,他前面铺垫的,包括自己父亲的反应都在预料当中,可是事情太大了,皇上的反应却是很难估计的,他一夜没睡,声音是疲劳后的嘶哑,“是管事的,臣当时还发现她嘴里藏毒,多亏是乘着她没防备,臣才卸了她的下巴,取出了毒药。”
当时的情况危急,李云松想一想都一身冷汗,后怕不已,这交给皇上的是活的还是死的,可是两种情况啊,可是不交的话,他不敢赌啊,只能希望他们别被一个姨娘给牵进去,弄得个满门抄斩。
明日过后怕是他们宁国公府就等着御史弹劾吧,人能保住就好,他也不在意一个爵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