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影尴尬解释,“皇上,我父亲并无私心,实在是这粮食是大事,得挑了解的人去推广,不然阳奉阴违会坏了皇上大事。”
不以为意地一笑,“私心自然要有,这朝堂上不能有圣人。”
太大公无私了,实在令有血有肉的她恐惧。
寇明岚想张嘴问什么,却又闭嘴了,寇明嫣看着她身后站着的芸香无奈得很。
一个红娘类型的丫头,她真怕这个妹妹吃亏。
人往往对身边人不设防,实在是要不得,应常怀三分戒心。
人最可信的只有自己!
想着这些时,徐云的脸在记忆里越加清晰。
也许只有那个人是值得相信的吧!
她到最后其实一直相信那个人,只是无法面对不完美的自己。
而这个时代,如果不是本领高,她怕是步履维艰。
这次她执掌乾坤,不知尤钧做什么反应,会不会让自己失望呢!
好在有了孩子,她冷血地想着。
只是她还得巩固一下皇权,在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笑语中思虑怎么打破世家格局,还有孔家教书育人方面的垄断。
孔家一直惦记着祖先的荣耀,据说大齐前三位皇帝的宰相都出自孔家。
而她横空出世又碎了孔家的梦。
孔真一直没来。
不屑女人的孔家怕是一直不会上朝了。
新帝一直忙碌中过着日子。
城外十里坡的庄子里,韩馨瑶这几日脸色好一些了,看着一直不语的师父心情复杂地问道:“师父你后悔了吧!”
第230章 有恨
庄子上比较清冷,早春的雾气缭绕在房前房后在阳光来临后黯退,痕迹只在屋脊的瓦里沉潜。
屋子里有韩馨瑶的两个贴身丫环在,霁月与彩云对视一眼,留神着师徒间的对话。
心里不免都暗自叫一声苦。
夫人不过是让小姐散心,有个师父学一点药理也好,毕竟还要嫁人,免得以后在后宅中了招,却不知瘟神进门。
对着劝不动的小姐,两个人脸上有凄色,都是十五六的大姑娘了,别人家的小姐多数已嫁人,贴身的也有了去处,哪像她们都不知以后有命在不!
屋内依旧烧着炭,火盆里被丢了几朵花瓣令人有一种温馨暖意,韩宜兰瞟了两个丫环一眼,舒服地叹口气,霁月与彩云却被她那一眼看得都哆嗦一下。
实在是老女人虽然美,可是有毒,真真是个毒美人。
韩馨瑶问完见师父不回答,就不再说了,她只呆呆看着眼前女人。
岁月哪怕不饶人,美人迟暮也依旧是美人,韩宜兰一动一静就是一副引人入胜的画,这常让韩馨瑶更好奇她的故事,想象她年轻时的样子,。
而如此美色也有人辜负,想到母亲的话,韩馨瑶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男人竟然引得师父放弃一切跟随,而后弃之如敝履。
能轻易让家里人放她出来,自然是这师父不是外人,只是父亲不肯承认。
母亲说师父是父亲的庶姐,只是这庶姐在订亲之前跟人跑了,韩府当时就报了病逝。
现在她回来了,丫环婆子一堆,雇得起镖局人护送,看着银钱上还是很宽敞,只是日子看着并不舒心。
都是亲戚,韩夫人从前自然认识,不好不见,这一见面她看出韩夫人身体不好,号脉后就给调理一下,接着又给韩馨瑶调理一下。
以后也就没费力气拜师学艺了!
韩夫人粗心,只是韩馨瑶可不是,她心思细腻,在庄子上你来我往的几次交锋,也就互相交底了。
这姑姑不只是通药理。
对毒害仇人,韩馨瑶真是没信心,只是巫术却令她心情振奋,寇明嫣的八字是在薛奕翔哪里弄出来的。
这世上恨寇明嫣的可不止一个。
只是八字都有了,谁知道瘟疫却来了,跟着这便宜师父就一直没了动作。
母亲也传话那个女人救了弟弟一命。
外面庄子上这几日更是热闹,昨天庄头兴高采烈的跑着来禀告以后不怕灾年了,有亩产几千斤的东西做粮食吃。
而这些都是新帝所为。
新帝,新帝,韩馨瑶越想越不甘心,她突然崩溃一样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仇可以不报,姐姐的仇是生死大仇,你不报了吗?”
韩宜兰也是出生于皇城,是世家出身,以后行走江湖,见过各色各样的事,各色各样的人,她心怀深仇而来,却突然有些惶恐不安了。
寇家二小姐为帝了。
岁月点点浅淡,人生几次聚散,许多人皇城再见,她有了负担,年少轻狂无知,而那温暖了她幼年时光的人不在了,只是嫡弟还在。
说起来嫡母温厚真是庶女的幸运,当年嫡母给她订的亲事何尝不好,是她不好,负尽亲恩。
他不肯认她,只是花姨娘嘲笑了她一句,却惹得嫡弟暴怒。
她有些后悔被仇迷了眼,竟跑去了韩府。
“如果事一旦暴露,你想过你父母吗?如果不想暴露,这两个丫环得杀掉,不能有活口,那一个不是从前了。”
没有想到说到自己身上,两个丫环大惊跪下,看着韩宜兰的手指点向她们两个人,立刻哆嗦起来,“小、小姐,奴婢必、必会守口如瓶。”
韩宜兰露出令人心悸的笑,“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活人吗?”
她目光幽暗,语气如冰雪问韩馨瑶一句,“你看呢,丫头?”
“我…。”韩馨瑶有些迟疑,“她们从小与我一起,不会背叛。”
“不行。”韩宜兰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你立刻杀了这两人,我晚上就做法,越快越好,迟则生变,只是那边有国师不知结果怎样,不过赌一把吧,不然我们都不甘心。”
韩馨瑶看着两个丫环沉默,心里天人交战,两个丫环抖成一团,小姐不会真杀她们吧!
惊变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破窗跃了进来,他立刻站直身子,目光飞快地扫了四个人一眼,然后目标明确一把抓向韩宜兰。
霁月、彩云飞快爬起来站在韩馨瑶身前,“狗贼,这是守正伯府…”
这时谁也没有想到又一个人提着剑跃进来,阻挡着前一个人,两个立刻打在一起。
“哪来的小孩子?”
韩宜兰有些迟疑,拿眼撇了一下外面,不知外面是否还有人,指尖的毒没有弹出,依旧坐着岿然没动。
韩馨瑶目光紧盯着先进来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的男子,看着他因打斗有些脱落下来的面罩,正好露出额头的一颗痦子,“二皇子…侍卫,你…”
后一个不会是大皇子府的吧?
韩馨瑶不知二皇子抓师父做什么,只是她一喊,那个男子动作越加威猛,毫不迟疑地出手都是杀招。
他不知韩馨瑶只看过他一次,还是老皇帝活着时,她与田小玉一起去二皇子府,只一眼。
“太蠢了。”
十几岁的少年与一个大人越打越高兴,手里的剑越发自如,嘴里埋汰起韩馨瑶来,“他要杀人灭口的。”
这话只惹得对面黑衣人一声冷哼,心里叫苦发现自己托大了,他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两个人一直缠斗,等发现自己内力也不如一个少年人时,那个侍卫就想跑,这一跑就露出破绽,被一剑穿胸,眼看是活不成了。
听着黑衣人的惨叫,屋内几个人都发愣,这哪里的孩子如此厉害。
一看人倒下了,不知在别人眼里是小孩子的少年兴高采烈叫道:“刀叔,人抓住了。”
随着他的喊声,有叹气声音传了过来,然后有男人在外面说,“刀无锋求见韩姑娘。”
韩馨瑶有些摇晃,却被丫环扶住,她努力让自己不颤抖,“走窗户走门都随君之意。”
“有门为什么走窗户!”一声冷哼,然后屋内几个女人看着也是黑衣的刀无锋一派冷傲从门哪里走了进来。
他走上前踢了倒下的黑衣人一脚,“青天白日的闯姑娘屋成何体统,你主子德行堪忧。”
然后才对着少年赞了句,“好样的。”
韩宜兰有些生气,这就是没有武功的坏处,人都在窗户外了,她们还不知道,果真是武艺高人胆子大。
不过看着自己徒弟的脸色,她没敢动手,已猜到来者,喟叹一句,“该来的躲不掉,皇上的人吧!”
心里却疑虑起来,自己是大意了,只是这寇家新帝监视这里做什么,怎么这么重视一个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