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不过是个漂亮的,后来知道是个狠的,现在知道是个有趣的,只可惜坏了名声,不然倒也能找个好人家。
何卫东心里暗暗可惜了把,那些老顽固怎么肯让这样的女子进门,不过一想到那日的情景,何卫东也摇头,太狠了,谁家也惹不起啊。
“好了,都起来,可是你怎么变成了女的,没意思透了。”听见有得玩,三皇子大度起来,挥手让两人起来,不过看了几眼寇明嫣颇有些遗憾这个人怎么是个女人。
没人理会三皇子的疯言疯语,全当做没听见。
寇靖凯抹了把汗,他也知道三皇子是不能杀人,可是他怕把二妹打了,听见三皇子让站起来,才松口气。
不过他狠狠地瞪了何卫东一眼,觉得这个老小子是故意的,可是他有些丧气,真是没有办法治得了这个人。
一直到人走了,寇靖凯还是恨恨不已,寇明嫣却好奇起来,不知道自己大哥吃过那个何卫东多少亏。
这是没有抗生素的古代,感冒发烧都会死人的,寇明嫣看着这个地方,找了一圈,也没见别的人,一想她们走后,小厮再去抓药熬药的,没几个时辰药都进不了嘴,还有吃饭也是个大事啊。
大夫出来后,寇明嫣问了几句,心里有了决定,这时四水也跟出来,不错眼珠地看着寇靖凯,只盼这个爷多些善心。
从来觉得自己冷心冷肺的寇明嫣心里发酸,本来打算示好的她,这时还真是为这被出族的少年仔细考虑了下。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道:“固北王府的世子爷需要个幕僚,不知你家四少爷有兴趣没有,如果有兴趣病好后,可以去固北王府找世子爷,还有就是跟你家少爷去医馆住几天,病好后在决定。”
四水飞快地看了眼银票的数字,有些战战兢兢的,看了眼寇靖凯,却快速收好,很怕别人反悔的样子,寇明嫣的提议却不是他能做主的,可是固北王府,却怎么这么耳熟,他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来固北王府的事。
寇靖凯并没说话,只是等着,对寇明嫣拿出银票的举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寇明嫣看了他一眼,见表情正常,心里又高看了自己大哥一些。
四水却不敢耽误,少爷醒了一下,又什么都不知道了,昏沉沉的让他害怕,此刻一听去医馆,到是大喜起来,急忙进去收拾。
三皇子大队人马已走了,寇靖凯想着何卫东头疼不已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原来他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留下一辆车,几个人就坐车离开了,出了这个地方都长喘了一口气,感觉人又活过来了。
幸福不幸福,原来真的是靠比较的。
再说这边,固北王府的一行人,到了薛府门前早已偃旗息鼓,一个婆子走过去跟门房一说,门房见了外面绑着的一堆人,心里一激灵,急忙去通报。
大丫环冬梅一听薛府婆子传过来的话,不敢耽误,急忙进了厅堂。
正在厅上理事的薛夫人,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多少年前给的人,早已是她们王府的人了,怎么还找我们薛府,叫个王府的婆子进来,我问问这寇明嫣想闹到什么时候。”
薛夫人冷笑两声,这固北王府里恨他们薛府的,敢闹的也只有一个寇明嫣,因为自己儿子做过的蠢事,她没去找寇家的麻烦,已是开了天恩了。
“从前真是小瞧了她。”
没人敢吱声接话,厅堂里鸦雀无声,冬梅恭敬地行礼后退出,传话叫固北王府的一个婆子进来。
大门外的婆子们在薛府门前也有些气短了,一鼓作气后,看着高高的院墙,朱红色的大门,等着等着,心里就有些打颤了,这可是宰相府邸。
门房听了里头传话,立马走了出来喊道:“进来一个,夫人要见见。”婆子们面面相觑地推搪起来。
门房有些鄙视地嗤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快些,是那个进去,夫人可没功夫等你们。”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个骂人狗熊的婆子挺胸抬头道:“我去回薛夫人话。”想着怎么也不能堕了王府的威风,何况这薛家也没理啊。
一个三等丫环正在门后等着呢,见婆子进来,横眉冷对地怒斥道:“磨蹭什么,快些跟上。”
说着话,人就沿着青石铺成的甬道往北走。
婆子也不东张西望的,紧跟在丫环后面,听她嘀嘀咕咕的埋怨,到底心怯,也不做声地跟着往内宅来。
冬梅正着急呢,看见人来了忙道:“赶紧的进去,夫人等着呢?”带着婆子进了厅堂,管事的已走了,厅内都是薛夫人的丫环。
婆子跟在冬梅后面腿有些软,可也没法子退了,就自己给自己打气,“薛夫人也不会弄死我的。”就这样到了薛夫人跟前。
厅堂上的薛夫人一句话不说,偌大的花厅这时哪怕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王府的婆子更是哆嗦起来。
她一下子跪了下去:“拜,拜见夫人。”
第20章 寒凉
薛夫人也说不好自己什么心情,这样一个婆子两家走动时候,也到不了自己跟前,今日里她倒要听听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说吧,王府的奴才大张旗鼓地往薛家送是什么意思。”一波未平呢,这个时候,可不是生事的时候,薛夫人皱着眉头,拿出了好耐心。
“这寇明嫣到会雪上加霜。”随即又觉得想多了,那个寇明嫣不会知道外面的流言的。
婆子吭哧着把事交代清楚,最后道:“我家二小姐说了,薛家的人还是还给薛家,王府里多的是奴才都没有活干。”
想到从此后,王府里没了薛家人,她们也就好出头了,婆子也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了丝得意之色。
好半天鸦雀无声,随后,“啪”的一声,吓了婆子一跳,惊得她抬起头来,此刻薛夫人脸上的神情,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她那点喜意就全丢到了爪洼国去了,急忙大声叫喊道:“夫人饶命,我,跟我一个奴才可没关系啊。”
“滚-出-去。”
无数的念头翻滚叫嚣,没有可能的,他是一国宰相,是自己夫君,怎么会行如此卑劣的事,怎么会把自己放到火上烤呢?
她的眼睛从婆子的身上,转动着看向身边的丫环,宰相门前七品官,她的丫头们也都是锦绣衣着,满头的珠翠了。
薛夫人只觉得寒气侵上心头,一点点的蔓延到身体的各处,喉咙里像是系了跟绳子,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快要窒息而亡了。
婆子还在叫着饶命,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冬梅在旁边用脚踢了她一下:“还不走,等什么呢?”
婆子这次听清了,爬起来就往外跑,到了厅堂外头才站住,拍了拍胸口,抹了下连热带吓冒出的汗水,回头看了眼厅堂暗道:“这薛夫人真是吓人,难怪王妃都是听这嫂子的,到底是宰相夫人脾气就是大。”
“可是我家夫人还是王妃呢?”婆子暗自在心里道。
她也不敢再看,踩着此时软得像面条似的腿,跌跌撞撞的跟着带路的丫环,走到门口与几个人回合,把人丢在薛府门前,就回去复命了,至于这两家人的下场就不是她们固北王府该关心的了。
大丫环夏雨看出苗头不对,急忙让薛夫人往后仰在椅背上,她用力揉着薛夫人胸口,半响后,薛夫人长出一口气,止住了丫环去叫大夫的打算。
她坐直了身子,用手捂着脸,一会有泪水顺着手掌流动,有的落在胸前的衣服上,有的流进了袖笼里,转眼就连成一片。
夏雨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却又合拢,嘴唇似有千斤重,夫人手里可没有那些人的卖身契,这么多年,可没见过那些奴才来找过夫人。
想到婆子提到的那些奴才搜刮的东西,两个大丫环对视了一眼,这怕是又都栽在夫人的身上了,外面的流言越来越对夫人不利了。
厅内其余的人早退下去了,空旷的房间内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半明半暗如交融的阴阳两色,只待金乌西坠后才没了踪迹,就如浮生千万思绪,不过是春梦秋云散去后就已难寻觅了。
薛夫人平静后,两人不发一声地打水上前,侵湿毛巾给薛夫人擦脸,可是红肿的眼睛,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不用去管它。”见两个丫环还要抹些脂粉,她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拂开夏雨的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