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你要怎样?”
梁冰瘦弱的脸上有些扭曲,心里一阵憋气,他爹是郡王,现在户部当差,是尚书郭淮手下,皇城里一向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这屋子,他一秒都不想呆了,他打算换个屋子,只是看着挡住门的寇明嫣,只能委婉点。
梁冰一说话,其他人也跟着乱叫,岳公子的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嘴欠,明日后,会有人收拾这夫妻两个的。
都以为心思深藏。
这时,站起来的称心女尼已走到尤钧夫妻两身前。
“郡主、七爷能否听小女子一句话?”
看着摆出端庄姿态的女尼,寇明嫣无语沉默,尤钧往后一步也没开言。
梅恒庆眼睛蛇一般盯着称心女尼的后背,神色冷厉。
没有等到回答,称心女尼仰头苦笑一声,回转身指着所有人,“这些人放不得,不然回了皇城七爷与郡主怕是有大麻烦的。”
她身上红纱如火,此刻更是一脸坚决,“郡主怕是不知道,这里一个月死多少女子,这些人禽兽不如,郡主是大仁大义之辈,必不能坐视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贱人。”
看着她慷慨激昂,庵主抬头骂了一句,“你以为自己能逃过去。
看了一眼庵主,寇明嫣意外了,又看看穿的很暴露的红衣女尼,小小庵堂真是令人意外。
再看看那几个,蠢得不能直视。
她感兴趣地看了一眼庵主,这是庵堂,说是尼姑,屋子里除了庵主都是带发修行的。
不过要打分,还得是庵主十分美貌,其他人不过是明兰秋菊各有不同。
这时,那几个粉衣蓝衣的只是哆嗦,更显得另两个的不同凡响了。
只是,穿红衣称心这个的架势,寇明嫣捂着脸,心里叹气又来了。
“郡主,奴家日思夜想要杀了这禽兽,无奈力微,可怜我的表姐不知怎样了?”
她哀婉动人,姐妹情深,正应了一句,“泪痕红浥鲛绡透”
只是实在是太透了,寇明嫣只想一会洗洗眼睛。
“韩馨瑶在哪里?”
尤钧不能领会称心之意,他看着屋内人,皱着眉问道。
梁冰瞪大眼睛,看向梅恒庆。
“韩馨瑶?”
庵主瞪大美目恍然大悟,懊悔不该惹了韩馨瑶。
梅恒庆却不知死之将至,尤自喋喋,“郡主,这韩馨瑶交给我,我替你报仇。
有谁不知道韩馨瑶才是正牌夫人,他就不相信寇明嫣心里能舒服。
却被尤钧飞步上前,一把扭断了脖子,在地上赫赫的不敢置信中闭上眼睛。
称心女尼哆嗦了一下,看着尤钧杀人如杀鸡一般,心里直念佛。
随后,不等其他四个害怕,寇明嫣也动手,不甘心,不敢信,几个男人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郡主饶命。”几个女尼跪地磕头,尤钧觉得棘手,寇明嫣却并不含糊。
到了称心这里,寇明嫣看着她挺直的身子笑了,看着尤钧,“七爷是不是觉得这个不错,想要饶一命。”
激灵打个寒战,尤钧睁大眼睛,“不,夫人随意。”
“是吗?不过,我打算放一个。”
尤钧一愣,称心已拜倒,“谢郡主。”
寇明嫣笑了,“你怎么确定是你呢?”
称心眼睛看向庵主,语气里带着委屈,“郡主怎么会放一个逼良为娼的也不放我呢?”
她的眼睛转向尤钧,欲语还羞,“小女子命苦,不是郡主命好,有七爷这样乔木可托终身。”
寇明嫣再也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妾是丝萝愿托乔木,尤钧你这块木头,想不想我是菟丝花啊。”
尤钧蹙眉,看看庵主,看看称心,留一人,留谁啊?
他感觉到寇明嫣情绪不对,不去答话,只是立刻扼住了称心的喉咙。
咔嚓一下,称心尸身倒下了,那双眼睛至死不信有人能杀她。
寇明嫣不再笑了,用冰凉的眼睛看着尤钧,“这个女人满嘴假话,你几岁了还依然不会分辨?”
看着寇明嫣失望的样子,尤钧茫然。
庵主却灿然笑了,“郡主真的打算留一人吗?”
不等回答,她摇头,“在隔壁院子里,眼下无事。”
随后笑了,“有你们以后也会无事了。”
一滴泪从眼角落下,“这一生啊!”
她闭上眼等着两个人动手,这时寇明嫣一拉她,“来人了,说话当然算数。”
一听来人,庵主一下激动了,不过,寇明嫣注意到她并不是即将活命的激动,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果然,她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有一丝疼痛的样子,容光焕发得仿佛要去参加一场盛宴。
“黄泉路上太寂寞,我的同路人已来了。”
竟然并不惜命,想要携手同死。
这,这,尤钧摸不着头脑,寇明嫣却明了人生处处狗血,伤心人别有怀抱。
第174章 难言
站在门口的庵主看上去迷茫而孤单,寇明嫣心里有点好奇,大概生存环境恶劣,在智慧层面上让她觉得这里的女人完全碾压这的男子。
这时庵主看着远处来人的距离,惊骇地回头。
这郡主比这劳什子的七爷武功高得多。
“难怪了。”
庵主自以为明了尤钧如此听话的原因,她叹口气注视着脚下,往前延伸的路已封冻千尺,看不见生机。
屋内两人倒也不担心这庵主心怀不轨,总之就是艺高人胆大。
见寇明嫣离开他身边满屋子转,尤钧在心里慢慢梳理刚才的事。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何其有幸才能在三生石前历览前事,今生要是再重蹈覆辙,他笨死算了。
情商不高,这一刻他很愁!
一堆尸体,寇明嫣提起堆在一起,心情有几分快意,这一堆黑心烂肺的,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杀了这些人,她又给孩儿积福气了。
“罪过罪过,人死帐消,来生千万做个好人吧。”
嘟嘟囔囔的,这时再看门口那挺直背脊的庵主,想起刚才屋内的事,现在才觉得她倒向尤钧是否有几分刻意。
真真假假的,也许是为了躲避开即将到来的男人。
尤钧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异样,怀了孩子真是不一样了,不过也有点神经质。
他默默地想,觉得对怀孕的人,决不能得罪,不然,他也往尸体方向看去。
“红药,怎么站这里?”
屋檐下的灯笼闪着晕黄的光,随着风动荡。
看着单薄的青色身影,让柳胤辉想起秋风落叶里飞不动的青蝶。
他眼里划过一丝怀念,努力振作起来,“等我吗?今天晚了,皇宫出事了,不过,到底找机会出来了。”
絮絮叨叨的,寇明嫣听着觉得情义是真的。
只是这真是真,深可未必,不然也不会今日里一个皇城里享富贵,一个庵堂里叹平生!
一听来人声音,尤钧打个手势,寇明嫣警惕起来,刚才他们两人轻松收拾了这些人,是因为都是文人,没有防身术。
现在,寇明嫣眯了眯眼,这个庵主怕是心机太深,在利用他们,只是到底多大仇啊。
“都等着你一人呢,赶紧吧!”
庵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尤钧已经屏住呼吸,寇明嫣站在另一面等着。
“红药,这么多年了…”
一见红药不似往日,柳胤辉有些惆怅,更多的是欢喜。
他越过护卫,等不及护卫查看屋内情况,“看,红药你的手这么凉。”就要往里走。
也是这么多年的平安,都失去了谨慎小心。
庵主把胳膊顺出来,眼里全是快意,她推了一把柳胤辉,“你先进去吧。”
“主子。”
护卫迟疑了下,随后就发现不对,浓浓的血腥味在鼻端萦绕,这时,更发现屋内鸦雀无声。
这时庵主挡在身前,又不确定屋内情况,只能叫了一声做个提醒。
寇明嫣一听就知道暴露了。
这时,她腕子上的小红突然动了起来,探出头,直着身子看向柳胤辉。
突然看到蛇,柳胤辉哪怕是个男人也忍不住惊恐。
寇明嫣顾不上小红的反应,她步子斜移,欲要动手中的箭,却突兀地停下拍了一掌。
这一掌就慢了,柳胤辉已摸向腰部,叫着,“甲醛。”。
只是寇明嫣速度太快,已转到侧位,他躲避不急,倒下时还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