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戏精附体+番外(68)

饭后,众人便为休息一事犯了难,冷夫人的居所虽有两层,但卧房却只有一个,平日里冷夫人睡内,婶娘睡外间。剩下的皆是杂物间,说不定哪个房间里就养着奇怪的虫蛇。药室里倒是有张石床,但是……睡在那上面怕是要做噩梦。

罗战他们倒是好说,渝州也不冷,在院子里胡乱席地而卧也没什么紧要,但罗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侯爷跟着他们一块幕天席地,更何况还有两个姑娘。

婶娘赶着收拾出来了一个相对宽敞又安全的屋子,傅沉打算让两个姑娘一起挤挤,此时却见药室门开,冷夫人带着宋语山走出来,环视了一圈抱着草席铺盖的众人,缓缓说道:“柴房里有干稻草,委屈诸位了。”

说罢便上楼,走了两个台阶,发现宋语山还站在原处,于是又道;“你愣在那做什么?跟我过来。”

宋语山忙“哦”了一声,跟上去,随即二楼卧房内一盏油灯火光悠悠亮起。

傅沉望了她片刻,转身出了门,跳上院子里的一棵高大槐树,寻了个结实的地方躺下,目光所及之处,恰好从窗口里悠悠探出一盏灯火。

两个影子投映在窗纸上,侧面的剪影看上去如出一辙。

傅沉闭目养神,就这样度过了第一夜。

冷夫人绝不愧对第一蛊师的称号,她在药室里闭关三日,终于寻到了替傅沉引出蛊虫的方法。

但她解蛊一向是不许旁人看的,自家女儿倒是可以例外,但临到开始时冷清浊忽然反悔,还是将她赶了出去。

宋语山一开始还有些郁郁,但几个时辰后,再次看见面色苍白的傅沉之后,她便理解了阿娘的用意。

想必这引蛊的过程,是十分残忍的。

傅沉宛如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嘴唇被咬破,流着血,里衣更是如同洗过一般粘在身上。

宋语山心疼地拿着帕子为他擦汗,看着他紧皱的眉峰逐渐展开。

冷夫人抱手站在一旁,骄傲地问道:“感觉如何?”

傅沉声音沙哑,道:“死也不过如此了罢?”

冷夫人若有所思:“看来是太猛了些,不好意思啊,头一次用这个法子,下次改进。”

傅沉和宋语山顿时都哭笑不得。

“不过,”冷夫人又道:“恭喜,你那宿敌,杀不了你了。”

蛊解了。

傅沉如释重负,道:“多谢。”

宋语山笑着夸道:“娘!你真厉害!”

冷夫人微微扬了扬头,没有回答,仿佛是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

宋语山又道:“那院子里的那位叔叔,也拜托阿娘啦!”

“院子里?哪位?”冷夫人近日全部心思都在给傅沉解蛊上,全然没有发现自己院子里又多了新的客人,毕竟她印象中这一群人里没有“叔叔”年纪的。

宋语山拉了一下亦薇,道:“快,去把石大叔推进来给阿娘看看!”

第60章 旧案

对于冷清浊来说,石大叔身上的尺寒蛊解起来轻而易举,但她还是看着此人出了神,难以抑制地想起某些陈年旧事。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先干活,照例将众人赶出去,用了一个时辰为此人解蛊,而后才将众人叫回来,神情严肃地与宋语山几人问话。

石大叔虽然双腿没有马上恢复,但精神头还不错,他在冷夫人的追问下,仔细又讲述了一遍当时在山上遇见那具尸体的事情。

“你可还记得别的细节?比如,那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或配件,能探究其身份的?”

石大叔捶着脑壳,绞尽脑汁,半晌后忽然双手一拍,道:“我想起来了!那人腰上别着一只毛笔,一指来长,好像是玉的,看起来颇为名贵,我当时想着,一般贵人死后不都会手里捧着个玉器么,于是就帮他摘下来放进他手里抓着了……”

“玉毛笔……”冷夫人陷入沉思。

而奇怪的是,宋语山也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念了足有五六遍,忽然惊呼一声,道:“玉毛笔!我想起来了!当年我被关在那姓沈的幕僚家里,就曾看见过他腰上别着一个翠绿的玉毛笔!和方才石大叔描述的一模一样!这莫非是沈家的传家宝一类的?所以那个死人是沈家人?”

冷夫人神色一凛,道:“果然是沈家。原来如此,他们家,可真是人才辈出……”

傅沉道:“何出此言?”

冷夫人缓缓解释道:“那死人定然不是沈家人,因为沈家亦是蛊师世家,他们家的孩子,生来便百毒不侵,绝不会因为蛊毒而死。沈家的玉毛笔十分特别,每个人成年时会拿到两个,其实是用来当做定情信物用的,既然那具尸体持有玉毛笔,说明他与沈家某人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宋语山道:“没想到他们家这么多情,怕不是研究情蛊的世家吧?”

冷夫人道:“还真被你说中了,他们家主修便是这个。情蛊是很难直接要人性命的,所以他们家用以害人的蛊,都是从别处偷来的。”

傅沉猜测道:“宋先生说,这具尸体的蛊与当年……你们友人身上所中之蛊相同,都是出自夫人您手里。难道说,沈家偷了您的蛊?”

冷夫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却又几分苦涩,道:“连你都能如此推测,当年他竟……”

她哽在此处难以说下去。

傅沉道:“因为现在线索更多了而已,况且先生他当时毕竟身处其中,难以冷静思量。”

“罢了,言归正传,”冷夫人道:“我素来是不喜沈家人,当初刚做好尺寒蛊,分开放在两个坛中,后来一时不查,竟少了一个,我没往心里去,只当是里面的活物偷跑出去了,没想到就此埋下祸根。”

宋语山问道:“所以是沈家人害死了那位友人?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冷夫人缓缓说道:“为何要这么做,我也想问上一句。当年我太过冲动,没调查清楚此事,就离开了京城。”

傅沉忽然问道:“敢问,那位友人贵姓?”

“姓方。”

宋语山看向他:“傅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傅沉想了下,说道:“我曾听闻,那位沈幕僚的父亲,名叫沈学林的,曾在十七年前娶了位小妾。”

“娶小妾有何稀奇,竟传成这样?”

“自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当时闹出了人命,沈学林的原配夫人打听到自己夫君要纳进门这女子是曾经嫁过人的,于是说什么也不准沈学林纳她,还以死相逼,没想到,后来她还真死了。”

宋语山惊诧:“怎么死的?”

“不知道。关键是,沈学林最终还是把那小妾接进家门了,而当年这位不得了的小妾,第一次嫁的人便姓方,后来,坊间流言羞辱沈学林,都管他那小妾,叫方沈氏。”

宋语山听后恍然大悟,道:“宁可不要自己的原配夫人也要得到那小妾,这位沈大人还真是固执得很啊。偏偏他的心头好已经嫁了人,所以,他才对其夫君起了杀心,或者……干脆就是那位小妾也有攀附之心,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第一个丈夫!我说呢,我爹娘的友人怎么如此可怜,死得如此凄惨,家里人却不报官,还说什么是卖爹爹一个面子,我呸!”

宋语山气急,恨不得现在飞回京城将那一对狗男女绳之以法。气愤之中惋惜的情绪加倍酝酿起来,就是因为沈家人!因为那小妾!自己的爹娘竟彼此误会十七载!

被自己最亲近之人怀疑、曲解,阿娘她该会是多么的心灰意冷;一直以为是自己妻子杀害了友人的爹爹,又是多么的愧疚煎熬……

宋语山想得鼻尖发酸,眼眶有些湿润。

“阿娘……”

她轻轻唤着,扑到坐在椅子上的冷清浊身边,将头靠在她的大腿上。被抱着的人先是身上一僵,但随即宋语山便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她后脑上。

“阿娘!你放心,等我一回京城,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爹爹过来,亲自给阿娘道歉!”

冷清浊却摇头,说道:“我会需要他这一句道歉吗?即便他愿说,我都不愿听!好了,事情说完了,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让病人好好休息。”

于是罗战带着众人十分乖巧地撤出药室,冷夫人也离开了,亦薇推着轮椅上的石大叔出门去晒太阳,屋内剩下一个躺着的傅沉和宋语山,几天来两人难得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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