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门前是非多(60)

乌兰点头,听得外间有脚步声,忙收了泪。

一时李汝安进来,乌兰眼眶略红,神态却恢复了平静,扬声喊道:“人呢?将军来了,也没人上茶。”

李汝安皱眉道:“我来了还如此,我不在,这些丫头和婆子是不是更加怠慢你?”

乌兰便垂头道:“倒也没有怠慢,只是此院子离主院太远,饭菜端过来时,全冷了。我有疾咳,吃不得冷饭的。”

李汝安一听道:“既如此,便搬到香雪院罢。”

乌兰大喜,忙起身道谢。

她听周姨娘提过,香雪院本是张姨娘所住,因张姨娘名字带一个香字,李汝安当时便给院子取了这个名,令人做了牌匾挂上。

将军府各院落中,除了罗文茵所住的荣华阁之外,便要数香雪院布局最精致了。

而且香雪院近着书房,想见李汝安极为方便。

他们说话间,这才有人端了茶上来。

李汝安接茶时,方发现端茶的人是周姨娘,一时道:“怎么是你?”

周姨娘小声答道:“丫头和婆子都是府中最胆小的,听得将军来了,并不敢进房,无奈何,我只能端茶进来了。”

李汝安一听,不由皱眉了,看来管家娘子阴奉阳违了,不单把乌兰安排在偏远的落梅院,还净分给别人不要的丫头和婆子。

他喝了一口茶,又发现茶水半温不冷的,茶味还没泡出来,不由摔杯道:“连泡茶的热水也没有么?”

乌兰忙道:“将军息怒,众人并不知道你会突然过来,便没有准备热水。”

李汝安更生气了,“若不是我突然过来,倒不知道府中人是这样对你的。”

他马上便要令人去传唤管家和管家娘子。

乌兰忙拦阻道:“将军不可,我昨儿才跟将军进府,今儿就为着我责罚管家等人,只怕众人不报,过后夫人也会厌我,更令我难以在府中立足。”

李汝安一听,只得作罢,郁恼道:“待明儿,且叫牙婆上门,另给你买几个丫头婆子,你自己培养几个得用的人罢。”

他说着,见周姨娘犹立在旁边,想起一事来,便问道:“周姨娘,你当时是犯了何事被送到田庄的?”

周姨娘正等着这句话呢,当即跪下道:“将军,我是冤枉的,求将军做主。”

“事情要从华儿跟夫人到慈云庙上香说起了……”周姨娘先是说了罗文茵故意指认荷包是贵妃娘娘所绣之事,接着道:“那时节我是夫人身边的丫头,自知道那款荷包,是出自夫人之手,只不知道因何到了方侍郎夫人手中。”

她说着,觑一下李汝安的神色,又道:“我将这个疑惑跟张姨娘说了,张姨娘认为,那只荷包当是夫人送给方侍郎,侍郎夫人不知道是何人所赠,特意拿出来给安王妃分辨的。”

“我们猜测着,一时猪油蒙了心,便想查证事实,张姨娘因此模仿夫人笔迹,写了一封手书约方侍郎持荷包至白马观相见。若方侍郎不至,自然是我们猜错了,结果方侍郎却如约到了白马观,进了壁画室。”

李汝安听到这里,脸色阴沉得可怕,手指捏得“咯咯”响,沉声道:“岂有此理!”

周姨娘见着李汝安的神色,吓得发抖,却硬是挺着腰身,颤着嗓子道:“据飞马侯府的段管家说,他瞧见方侍郎进壁画室,夫人也跟了进去的。待得二老爷踹门进去时,壁画室内,却只有方侍郎和飞尘子道长,并无夫人踪影。”

“而原本该在方侍郎夫人手中的荷包,却落到飞尘子道长手中。”

“夫人回府后,跟二老爷一起,责罚了我和张姨娘,赶我们出府。我到田庄上时,前前后后想了好多遍,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夫人明明进了壁画室,怎么变成飞尘子道长呢?后来便想,莫非壁画室跟丹房相通?莫非夫人进去时,听得踹门声,就跑过去丹房,换了飞尘子道长至壁画室?”

“此事疑点重重,还要请将军悄悄查证,还我一个公道。”

周姨娘说着,再次叩下头去。

李汝安手掌紧紧掐住椅手,半晌道:“你起来,若你说的事情是真的,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周姨娘慢慢站起,想起什么来,又道:“将军,张姨娘和段管家也尽知此事的,可找他们询问。”

李汝安问道:“张姨娘到了何处?”

周姨娘便答道:“夫人让人卖了张姨娘,飞马侯听闻了,怕张姨娘流落到那等不堪之地,便悄悄买了张姨娘,另外安置了。现张姨娘应是苦苦等着将军的。”

罗文茵这会在房中,突觉眉头乱跳,不由用手按了按,跟吴妈妈道:“眉头突然跳成这样,莫非有灾事?”

吴妈妈想着适才李汝安质问荷包之事,当即也忧心起来,低声道:“夫人,那只荷包之事,只怕还有后继,都怪飞尘子道长,提什么荷包?唯恐天下不乱。将军自来对夫人有疑心,八年不归,回来一听荷包故事,不寻根问底才怪?夫人得想一个对策。”

罗文茵:想什么对策呢?索性撕破脸,趁着这件事提和离好了。

第47章

李汝安出了落梅院,直接到练武厅,舞了一会儿枪,心中烦躁稍减。

他看看时辰,便一路回了书房,在窗下坐了一会,这才吩咐小厮道:“喊李管家过来。”

李管家很快过来,恭身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李汝安道:“着人安排,把兰姑娘移到香雪院中,再另买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给她使唤。”

李管家应下,才要走,却被李汝安喊住了。

李汝安沉着脸道:“我八年不归,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你且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李管家不敢有违,把能想起来的事,遂件说了。

李汝安见他说得琐碎,便敲敲桌子道:“重点说那些跟夫人有关的事。人来客往,无甚紧要的,可以不说。”

李管家恍然,便把罗文茵初期几年如何闭门谢客,后来如何为叶太君操办丧事,如何操心府中儿女婚事等,一一说了。

再至说到今年传来李汝安死讯,众媒婆上门提亲的事,他的说辞和李汝定一模一样。

李汝安再次从李管家嘴里听闻罗文茵是如何赶走媒婆,如何发愿要守着将军府的,脸色渐渐和缓。

李管家说完,又补充道:“将军,夫人这些年守着将军府,真是操碎了心。大爷和大姑娘还罢了,二爷到处惹事,每回都是夫人去收拾烂摊子。”

李汝安问道:“我不在府中,真有人敢欺上门?”

李管家笑道:“说欺上门,也就是不够恭敬,言语怠慢而已,哪敢真个欺上门?贵妃娘娘时时召了夫人进宫,谁不知道夫人有靠山呢?再说了,崔将军也常常过来走动,若在肖小之罪敢无礼,也就被崔将军收拾了。”

李汝安点头道:“崔元舟和茵儿情同兄妹,自是会照应的。”

李管家道:“且二老爷和夫人娘家兄弟,也是常来往,常帮着夫人镇压二爷的。”

李汝安再问几句儿女之事,这才道:“周姨娘和张姨娘被夫人赶出府之事,你且再详细说一遍。”

李管家便把知道的说了,又气愤道:“将军不在府中,夫人锦衣玉食供着两位姨娘,从无苛待,对两位姨娘所出的子女,待若亲生,没料到两位姨娘心毒,却想陷害夫人。”

李汝安听完,有点意外,若李管家说的属实,那周姨娘说的就是假的。

但周姨娘那个胆子,敢在自己跟前撒谎么?

至于李管家,本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一直忠心,断不会在自己跟前说假话。

他挥退了李管家,且在书房思索着。

至晚,他让人端了饭菜到书房,只说自己要写奏报,以待第二天见皇帝时呈上。

罗文茵眼见李汝安见完乌兰后,一直待在书房,当晚也在书房安歇,并没有过来看自己,一时松了口气。

吴妈妈和田妈妈倒是嘀咕了一声道:“定是那兰姨娘使狐媚子手段,哄得将军又一心朝着她,今晚也不跟夫人一同用膳,又不过来看夫人。”

罗文茵只在心内念佛,永不过来才好,一时吩咐人关了院门,安稳上床睡了。

至第二日一早,宫中传召李汝安,李汝安便忙忙进宫了。

待午间,跟随李汝安出门的护卫先拍马至将军府,进去跟罗文茵报喜道:“夫人,将军使我过来禀报,说皇上准将军官复原职,领征西兵马,任征西大将军。料着过几日文书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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