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很温柔(gl)+番外(64)

当然,反抗得越激烈,围攻也会更激烈。五个人重新追了上去,抓着岑谬的衣服和头发,企图把她按在地上……

岑谬都快忘了自己怎么跑掉的,那五个人大概是被花钱买来教训她的,又大概是岑玉贵没那么多钱请人卖命,所以那伙人见岑谬不要命的反抗,拿着锤子尽往要害的地方反击,就不敢再动手。

打一顿和出人命,还是有区别的。为那点钱把自己弄进监狱,不值得。岑谬在他们犹豫的当口拼了命地逃走。挣扎时还没觉得痛,等安全了,才发现浑身是伤。

岑谬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成这样子了,她童年时自卑又扭曲,自卑得过头,又体现为自尊心强。她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打,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多不堪。

偏偏江莱看在眼里,虽然不明说,但那眼神中偶尔流露的同情还是会刺伤岑谬的自尊。

刚刚江莱又露出了那样的神情,岑谬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就是场轮回,无数次地在重复着过去,那是她努力摆脱也未能摆脱的困境。

她弯曲成一团,哭得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才关掉水,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衣,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到房间,睡在江莱身边。

江莱挪了挪,翻身把岑谬抱住,抱得很紧。

岑谬觉得太累了,有好多话想说,但累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也没有力气去回应江莱的拥抱。她想她或许会找办法把岑玉贵送进监狱,或许也请几个人打他一顿以牙还牙。

但对于这个血缘上的父亲的报复,并不能治愈她内心的伤痕累累。有些东西缺了就是缺了。

已经崩塌的世界一点点地拼凑好,那也是千疮百孔,恢复原状太难。她从始至终都紧紧抓着江莱这根救命稻草。像藤缠树,借着大树的根干生存,会把树也缠死。

岑谬想逃避问题,想永远躲在江莱的温柔庇佑之下,江莱也一定会纵容她的。内心世界塌了也无所谓,她还有江莱撑着。

可秦培志的话最终动摇了岑谬,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话一针见血。岑谬这半年来很依赖江莱,就像是寄生在江莱血液里一样,靠江莱的温暖和关怀活着。

很偏激,很极端。离了江莱,岑谬可能连好好生存都困难。过去岑谬一直没有正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离开江莱,她习惯了夜里惊醒时钻进江莱的怀抱。她把江莱当一味良药,实际上她只是在消耗江莱的能量。

江莱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不放心。”

“遇到了抢劫的人,我已经报过案了,没事。”

岑谬想抱江莱,但只是抓紧了床单。

“我去拿药箱给你擦药。”

“别去,我太累,想睡了。”

“这怎么行?你浑身都是青紫色的伤,明天你跟我去趟医院,做做检查看哪里有……”

“真的不用,你别这么紧张,我自己心里有数。”

岑谬心烦意乱,和江莱说话语气不自觉地显出几分不耐烦来。

话说出口,岑谬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正想道歉,反而是江莱给她认起错来:“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岑谬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把手放在江莱腰间,闭上眼打算睡觉,但即使身体非常疲惫,她怎么也没办法进入深睡眠,噩梦一个接一个的袭来。

凌晨,岑谬从床上坐起来,满身冷汗。

她意识是模糊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她从床上下地,光着脚丫走了出去。

客厅和厨房的灯都是关着的,岑谬在客厅站了会儿,又转身进了厨房。她从厨柜里拿了一把刀,划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钻心的痛,血沿着刀口不停流出。岑谬却面不改色,怔怔地看着手臂上的伤口。

原来不是梦。她为自己找到了确认自己是梦是醒的方法而感到高兴,嘴角上扬,忽略了手臂的疼痛。

“岑谬……”

江莱浅睡中摸到身边的位置空缺,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在厨房找到岑谬时,正好撞见岑谬没有表情地拿刀划自己的场景。

这个场景实在太让她心疼,江莱喊出岑谬两个字都忍不住颤抖。

熟悉的声音把岑谬拉回现实中,她回头看江莱,看到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岑谬觉得鼻子有些酸,江莱也止不住掉眼泪,两人又一次相对而泣。

江莱暂时管不了别的,连忙把岑谬的受伤的手捧着,拉着岑谬坐在沙发上。她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绷带和药,蹲在沙发边给岑谬擦药。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你总是瞒着我,自己逞强,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不管做什么,都别伤害自己,好吗?”

江莱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她清楚岑谬这样做是因为犯了病,可刚刚岑谬自残的画面实在令她害怕。她失去过最重要的姐姐,不能再失去最重要的岑谬。

岑谬则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江莱为自己敷药,看着江莱为自己哭泣。

良久,岑谬盯着江莱头顶青黑的头发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老让你担心,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你就好好的,别让我担心。”江莱难得冷了脸,“我暂时帮你止血,刀口有点深,需要去医院。”

岑谬像没听到江莱说话一样,兀自低着头,看手臂上的绑带:“我们这样好累。”

江莱心里一震,她抓住岑谬的手腕,抿紧嘴唇,看着岑谬的眼睛。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岑谬和江莱早有默契,她知道江莱的意思,于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这样下去,我累你也累。”

江莱摇摇头:“我不累。”

岑谬沉默了。

可江莱看得出来她明显有话想说,江莱生平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那种在感情里特有的患得患失。

她开始不安起来,甚至带着强硬的口气说:“岑谬,你不能不要我。”

江莱一直是个很淡漠的人,待人礼貌,不会撒娇使性子,也不会要求他人勉强做不想做的事。

可那种害怕失去这段感情的不安感让她,甚至用女朋友的身份去要求岑谬留下来。

岑谬:“给我点时间,我想把病治好。”

“多久?你一个人不行……没人照顾你,我……”

“大概一年,或者两年……我也不知道。江莱,我这样的状态不太适合和人在一起。”

“一年,两年……”江莱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一直治不好呢?”

岑谬低头看向江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她被病症折磨得自顾不暇,也曾想过草草了断生命,可总觉得不甘。

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莱,我给不了你确定的答案。我不知道我好不好得起来。”岑谬懊恼地抓了下头发,接着叹口气,“是我辜负你了。”

这下换江莱说不出话了。

她觉得胸口的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祟,抓得她整个肺腑都钝痛起来。可她也知道,也许暂时分开才是对岑谬最好的选择。

江莱以为岑谬说的累了,是对她们这段关系累了。从初中就开始的暗恋,经历这么多年,也到该淡了腻了的时候。再继续纠缠,只会对她造成更大的精神压力。

知道岑谬患病以来,江莱查过很多心理学书籍,没有查到什么确切的治疗手段。但江莱坚信,她细心地好好去爱岑谬,岑谬也爱她,岑谬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如果岑谬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呢?

江莱的眼眶又红了,问出了一个幼稚得不能再幼稚,许多人在恋爱中会问的那个问题。

“分开一年两年可以,但到那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第50章

会。

岑谬在心里毫不犹豫地说。她很想告诉江莱, 她会一直喜欢她, 但她也不敢再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诺,就像当初她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江莱,她最终没能做到。

岑谬瘦了很多,睡衣穿在身上空了很大一截, 江莱觉得自己握着的手腕如枯木, 似乎再用力一些就要折断一般。

江莱放开岑谬的手腕,她的心被酸楚占据, 但仅仅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接受岑谬的决定。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岑谬说:“我会离开A市。”

江莱问她:“你要去哪儿?”

岑谬说:“不知道, 或许会去国外逛逛。”

上一篇:一朝帝相下一篇:和女配闪婚后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