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David有其他的想法:早晨的疯狂让他感到不悦,他用自己足以对靠近他的人耳膜造成伤害的嚎啕大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儿子是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孩子,但他有着非常刺耳的哭声,比其他孩子的都刺耳——这声音更像是垂死的幼兽。Charles轻拍着他,晃动着他,试着和他说话,这似乎起了一点作用,直到Charles将他放在了儿童床上,就这一点,David又一次用尖叫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后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在Erik回来之前他没有这样过,并且——David一定正被某种金属方面的天赋作用着。 在所有的他可以遗传自Charles的东西之中——难道不能继承一些容易被承受的吗?但这个——他还很小,并且如果Charles的母亲曾经给他说过的话,也许他就能够知道如果他自己的心灵感应是否也曾像这样,在他能够理解别人的想法之前就会浏览他人的情绪——
“David,拜托,”他低声说着,“Daddy没事。我很好。我没有——”他用牙齿咬住下唇,仔细思考着说不出来的话。“拜托,宝贝——”
是的。或许。如果像Hank推论的那样,他的能力在时隐时现地作用着,很可能几分钟后他就可以读取他人的想法而不仅仅是情绪,也可能什么都不会。这一切很难判断。
现在,Charles不想面对Erik。将后背朝向一个不信任的人并不是一种好的策略,但是Erik——就看着他的后面来说,只有很少的人他能够比信任Erik更甚。太矛盾了,但是Erik想要的——核心是触碰,欢愉,以及一点的控制与奉献还有,还有,还有——
Erik不会在他怀抱着孩子的时候碰他。
David——在某种程度上,David一定知道这一点,或者是直觉上地,或者只是Charles这么想——虽然他不可能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或者这仅仅是意味着他把这一切归结于为了是他的爸爸保持安全,担心如果Charles把David放下会发生什么——因为,该死,Charles知道他如果将David放下会发生什么——他的父亲又会感觉不妙。情感——还是说思想?——是很强大的东西。爱,就如同这样,让他凝视着儿子的脸庞,皱着脸哭着,他想坚强与勇敢,以及所有的一切,现在一个婴孩还不需要知道这些。
“我——我没法让他停下来,”Charles抱怨着。“如果我将一切情绪阻隔掉,让他感受不到的话,他还是会哭,因为他会觉得我不在了。我无法——”
从地板传来鞋子移动的声音——Erik靠近了一点。“你能让他睡着吗?”
他的表请在他能够控制之前扭曲了一会,虽然他很快恢复控制,将表情隐藏起来,重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我当然可以,但是我不能在每一次他察觉到我情绪沮丧时都让他入睡——”
因为这意味着我需要让他一直沉睡。
“那么如果你去想一些快乐的事呢?让那些快乐的回忆一直陪着他直到他迷迷糊糊入睡?”
人的意识在睡着的时候不是完全关闭的,David仍然会感受到他父亲的情绪。但是他似乎不是总刻意留意它们,除非有什么刺激——就像Erik的回归一类的事情。Charles几天以来都很痛苦,并且David看起来并不是没有很好地明白这一点。给他展示一段记忆或许能起作用,然后,当他再次醒来时,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值得一试。
“我——是的——我可以试试。”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用。只要……什么都别说。我需要安静。”
也不需要那么安静,不过那段他将放入David记忆中的记忆,会让Erik的声音发酸。
他很容易地找到了那段记忆,围着意识的分支旋转,然后戳入自己的回忆。一个心灵上的温柔的触碰就足够了——这并不很复杂的需要很多手段的事——然后他成功地将记忆推向David,回忆与情感的云朵飘向他的儿子,伴着想法思考感觉感觉感觉的在他脑海里永不停止的微风。
David的意识向前,急切地抓住那些想法,将它拉向自己婴儿脑海里的藤蔓上,然后戳向它直到它展开,向他的想法展去。大部分是感情,然后当爱,安慰,安全重新通过他们的连接传回Charles的脑海里后,Charles重新放松下来。
Moira在David出生之后抱着他摇晃着。她棕色的头发,因为用力而渗出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从泪痕上滑过,她来回轻轻晃动着她的孩子,将孩子抱起来,用明亮而疲惫的双眼向下凝视着他,就像他是世间最令人惊叹的生物一般。
这段记忆被循环播放着,对于Charles来说,停止播放不是什么难事,将这段所有的经历以及Moira的情感合并成一个剪贴画使他心安,就如同他曾经真实感受到的那般。他让David冲那些记忆挥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地将他儿子的意识从其中拉回,用那段记忆中的情感将它包围,但是隔着一段距离:这一次,变得很容易,当他将David放下来的时候,孩子没有哭叫。
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你给他看了什么?”Erik在Charles从婴儿床边退回的时候问道,他返回的步伐比之前更轻。他有一点担心David会突然睁开眼睛,他的哭叫又会重新开始,但是,幸好,他很安静。
“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几乎是带着惆怅问道,终于转过身面对Erik。
不可否认的是,发现Erik用一种有点疏离,接近困惑的表情看着他,十分令人惊讶。他以为,David发作的时候他会不耐烦、甚至恼火:Erik在某些方面有着令人敬佩的耐心,那主要体现在他追踪他的目标上,甚至是耍浪漫等等,但是那并不延续到他生活中的其他方面。一个婴儿——Charles没有想到他会仅仅为了一个婴儿的舒适而友善地让自己的目标被耽搁。
但是……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柔软了,慵懒地斜着站着,双臂交叉,看着Charles和David,他的姿势看起来很疲惫。甚至他的肩膀也是微微地耷拉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威胁,并且显然没有沮丧——更像是很满意。
“在前往宫殿的最后一段路上你拉起了屏障,还记得吗?”他说着,用手指轻轻点着手肘。他看起来仍然不像是没有耐心,而是带着愉快,给了Charles一个奇怪的笑容。“那么:是什么记忆?”
明显是个谎言。如果Erik不知道,他也不想告诉他:“没什么令人激动的内容。只是在Westchester的时候,我在火炉前将他哄他入睡的一段记忆罢了。那时候室内很温暖,而室外下着雪,室内有很多毯子——”他用眨眼来掩饰嘴角不安的抽动。“我那时很心安。”他说道,“只是一些简单的事——一段很容易回想起来的记忆。”
“十分美丽。”
那段记忆是真实的——如果Erik要查的话,他会看到正如他所说的那些,并且会看起来很真实,因为那就是真的。并且,就像Erik说的那样……美丽。
然而,对与错——从来就不是那么简单,Erik也一样……Erik可能不仅仅是在说那段回忆。他的眼神温暖,闪着微光,充满爱慕,眼神和他的手一样朝向Charles。他的手托着Charles的手肘,他的意识精密地进入Charles的脑海,【美丽】脑海里回想着[美丽美丽美丽美丽]
[Charles]它说着。
“我带来了你在Westchester的东西。”
啊哈,回到现实。刚才是多么美好的间歇时间。而现在肯定不会变得十分令人愉悦。“是吗?”他咕哝道,声音显得立场不明,和他的语调一样没有起伏,但是他确实在其他的人开始退后,向门走去后,但允许了Erik将他拉住。
“如果我漏掉了什么,告诉我那东西在哪,我会让人去取回。”
真棒,想到会有人搜寻他的物品。“你在等一声谢谢吗?”
Erik的一枝眉毛向上挑起。“我知道最好不要有这个期望。”他的手指弯曲,他的笑容淡了下来,带着一点保留,但仍然充满爱慕。“我听说你一直睡在婴儿室的地板上。那些堆在地板上的地毯让这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话。”
“真遗憾。那些关于我的传言似乎是和我有关的最大的新闻。”
要不是他知道Erik很满意在他们二人之中Charles更矮一些的事实的话,这个玩笑可能效果会更好。在连结之前,他就已经读过Erik的脑海了。为什么不呢?他之前就知道Erik被他吸引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对此作出反应。那些关于他身高的想法,以及他在Erik的臂弯里是多么合适的画面,从来没有过多地使他烦恼过,甚至可能一点也没有过——至少在他也很喜欢这些主意的时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