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他已经累了,筋疲力尽,但——这份怒气不会消失。如果他能逃走,永不回头,或者——甚至是做爱也很好,将所有的怒气卷进一些吸取能量的事情里…但做爱需要Erik。残忍而荒谬地有吸引力的Erik,穿着军装无比迷人的Erik,很难决定哪个更让人满足,是揍他,还是上他。
二者兼是。这并不是毫无可能的。除了后者——天杀的坏主意。
他向前扑去,手指陷到Erik手臂里,把他猛的向后拉。“你听我说。”他怒吼道,短暂地品尝着Erik眼中的震惊,尽管看到这些的喜悦很快就被愤怒淹没了,“当我说你不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你不准丢弃我的观点、只拣对你有帮助的部分听。天杀的挑一个,Erik,放弃同时当一个有爱的丈夫和专制的狱卒吧。这二者没法共存。”
Erik的刘海拍在眉毛上,因为他正死死地盯着他手臂上的紧抓着的手。一秒,两秒——然后他自己猛地把自己弄松,逃开Charles的手臂,眼神死死地盯着Charles的脸。“我们之前已经谈过这个话题了;再重复也是毫无意义。”出人意外的是,他语调中的升降是如此平稳地在掌控中。多史无前例啊。“要么你给我你的建议,那么我会很高兴不只是听听,要么闭嘴听命令。考虑滥用职权吧:我见过你对你的下属说过类似的话,所以我肯定你知道这个概念。如果你需要提醒,我们可以稍后讨论,私下。”
这怒气:Charles胸膛中这纯粹地燃烧着的肿胀遮住了他的视野,夺去了思维意识。整个世界像脉搏般跳动着,急促地催促着他,然后在他脚下坠落,让他在以为早已消失的土地上独自迷失。
“操你的。”
Erik叹气。更糟,Charles结束了早前开始的话题,他这次选择恰如其分地转身了,将注意力转移到Azazel身上,Azazel正在竭尽全力让自己看上去完全没有在听他们对话一样。他罪有应得,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但Azazel会怎么做呢?这种状况好像已经持续了300年一样。根据法律,Erik做的没错:揭发了一个撒谎的繁育者,在有连结的时候和他结婚,努力在他们之间建立更加传统的关系。没有人会在公众场合对这种情况表达任何同情。事实上,根据这个社会的准则,Erik无疑是一个自由主义者,行动中有着令人震惊的仁慈。
考虑到这是一个由集团屠杀的疯子精心雕琢的社会,这一点比废话还无用。而且,Erik,就像被Shaw冤枉的那样,是看不到这点的。这还真他妈的疯狂。
“Azazel,如果你能好到提议一个军官愿意现在借一只军队给Charles,我将不胜感激。”
确实应该交给Azazel:他保持中立保持得相当好,在快速高效地点头后隐藏起所有思绪。“Frost会很高兴再见到他,我很肯定。”
哦,天地良心,Azazel不是认真的吧。当然他不会对他们的过去如此盲目无知:不止几个仆人都听到了Frost上次执行Erik命令时房间里传来的尖叫声,那些闲言碎语就像被灌了燃料一样比野火还能烧。仅仅是一个火星,整家人全知道了。再点一点火,整支军队应该都知道了呢。
作为起初委任Frost强迫取得记忆的人,Erik其实不喜欢这么做:Erik的眼底有一些关于这件事的轻微的痕迹,虽然也不过是几阵急促的抽动,眨眼然后你就错过了,然而这不过是一个传闻。神奇的是:Frost做了一些事让Erik怨恨。
Erik信任Azazel,而他能利用好这点。Azazel的风格正是为Erik做一些他讨厌的事的同时、一边还带着完美专业的面具。和Azazel在一起从没有无聊的举动,他喜欢刺激紧张和戏剧性。在战争中可信赖,是的,但不是那种他一出现你就想与之一醉解千愁的酒友。神才知道你醒过来脸上画着的是什么。
“我有点想命令你回Genosha去训练新兵,”Erik在呼吸下喃喃道,但他摆了摆手,同意Azazel的选择。“该死的,Azazel。”
这句谴责格外不起作用,Azazel还留下了有意的笑容。“听到她希望和你的丈夫一解旧怨吗你不高兴吗,长官?”
除非高兴还有一个意思是“吞下了一些恶心的东西”。如果Erik的表情绞得再厉害些,他的脸有可能全然崩溃。
Azazel毫不羞愧地耸了耸肩。“可惜。”但,不管他想不想开玩笑,Azazel确实懂得何时该听从命令,而且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Erik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像Erik这么紧绷,他很有可能突然折断一块肌肉。
“你,”Azazel冲着其中一只驻扎军队的大致方向大吼,这只援助队似乎永远脚下混乱成一团。尽管Azazel在驻扎处外的郊区见过它们,就在入口外,在边界里总有些需要做的事,需要有人在大吼一声就能出现的距离范围内待命。
“长官,”那个男孩——肯定不超过20岁——大声回应,尽可能快地立正,虽然他的脚其实还在把他带向Azazel。因为匆忙,他结结实实地跌倒在他的长官面前。这个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不管是在Genosha还是Westchester:人们希望被认可,希望有机会被提拔到能参与战斗的职位。
Charles移开了眼睛。拜托,别再让他看到这样的事了。这是又一张年轻的脸,又一个这场战斗的产物——只有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男孩才会这样迫切想参与其中。已经习惯了的士兵见流血过太多伤亡,这些是他们不再想知道的了。现在不管是哪队军队都无法见到他们,他们早已因为这场战争分散着,搜寻着这个营地的边界,或者偏执地向城中进军,士兵们对这场无法避免的流血冲突而感到恐惧,恐惧他们会被迫见到那些因为战争而出现的令人不快的熟人。如果那些年轻的男孩能明白这点,战争对他们来说就会少一分吸引力。
“告诉Emma Frost我想见她。”
“是,长官!”男孩大声回答——就好像他准备好见证战斗了一样,神明在上,他还在长粉刺呢——他匆匆抛开,猛冲过入口,跑过帐篷间,黑发簇随着动作凌乱着。很快,他就跑不见了踪影。
太糟糕了:看着一个年轻的新兵比现在应对Erik要好得多。“不担心我一走出你的视线就会泄露敏感机密,Erik?”
Erik眨了眨眼。“我很了解你,你宁愿砍断自己的胳膊也不会给Emma Frost任何有用的信息。”
现在这个可一点都不像Erik。Erik已经把看守都做到了艺术般的美。
Azazel,不管是处于什么理由,已经被这说法逗得超乎平常的乐了——或是这个情形本身就让他觉得好笑。“所以你明白我这个选择的原因了吧!”Azazel自鸣得意道。他的双手交叉在胸前,等待着——尽管他知道的要比真的期望得到的要多——Erik的允许。
相当可预见的,Erik只是在呼吸间喃喃地说了些大家都听不到的话,然后把鞋尖茫然地插进了土里。
“如果我开始问问题了呢?”Charles距离营地入口是这样近,如果他现在开始大声说出秘密,结果大概不会比一场无人知晓的内出血好多少。尽管,如果他真的松嘴说了什么,大概这也会是他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最后一次见到寝室之外的风景了。
如此彻底的囚禁并不值得——还不值得。尽管,如果Erik继续像现在这样…
Erik耸了耸肩,向营地走去,大概是看到Frost在走近。对现在而言还有点太早:能帮助他的人刚刚离开。 “说实话,我对你的期望不只有这些。”
“我也不喜欢让你失望。”
“我对此深信不疑。”
“可惜,这样的感伤并不是相互的。”
Erik快速地回过头来,盯着Charles看,眼中满是恼怒,任何对此不熟悉的人大概都会在如此强烈的目光下退缩。“取悦你,我开始越来越意识到了,完全和现在的现实无关。”
“你造成的现实。”
是的,现实。抱歉,Erik,恰好发现把婚姻强加进真相建成的盒子里行不通该是多么难过。这么多年,Erik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真相会困扰他。如果他曾意识到,他就会选择另一个伴侣,那些生性甜美,乐意看到他登上Genosha王座的繁育者。
如果——但,不,现在反抗Erik一点不让人觉得抱歉。任何一个品尝过自由的人都会这么做。
经历真的爱唱反调:漫长战争中的那些信,Emma Frost撕裂了他的记忆,唤醒了他那些大腿缝针而Erik在床边照看的记忆;欢笑,愤怒;还有那些来自朋友的明朗亮瞎眼的笑,来自那个他本该逃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