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育婴室,才是。
花费了几秒钟时间肌肉才能重新活动,但是,一旦他开始行动,仍需要几分钟的时间穿过房间然后进入育婴室,在那里他视为巢穴般的毛毯依然在那里,等待着他。这么做的话,Erik无疑会在早晨被激怒,但选择在黑暗的夜晚看起来要好得多,而且日常的生活琐事也会引起Erik的愤怒——所以很有可能会用激怒他来开始这一天。
直到他把自己裹在毯子里才显现出来:在之前无数个夜晚,这地板虽冰冷坚硬,但现在更成问题。他现在全身酸痛。在一个垫子上,它丝毫不起眼,但是,在他身下只有几层薄薄的毯子,难忍的疼痛因为缺少垫子而加剧,不再只是脑海里这么觉得,而是酸痛变得愈加明显。
Erik并不粗鲁——实际上,完全相反。但无论怎样第一次终究是第一次,他的身体从未被侵入过。无法避免集中在脊椎底端的疼痛——更糟的是,他的反应,比女人更加夸张。男人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可能会发生突变,但女人有绝对的理由领先一步。她们的身体为此更好地被塑造。
但是,感觉也不是太糟。他可以忍受。不过是疼痛罢了,他经历过更多,更为糟糕的——特别是,战争创伤。与Shaw的最后一场对战——那伤疼了几个月。这次的伤痛紧随其后,只是它在一个更私密的地方,并因一个更具侵入性的理由。
蜷缩起来,他把脸埋在毯子里并试图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一直只用鼻子,像一个心烦意乱的孩子。这很好。没关系。这样可以活下来,并且,在早晨,他会计划,会思考一些事情,然后……如果他继续这样做,专注于每次呼吸——不中断——别无他求,他会再次睡着,并且也许会做一个梦…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噢,我的爱……”
Charles从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即使是作为Westchester的国王,也需吃力地从温暖如茧的毛毯里爬出,把自己的脚放在冰冷的地板上,卸去困倦的面容。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的睡眠者,对睡眠过于焦躁,但是,一旦他能睡着,他更中意保持这种状态。
没有理由改变……
但这个——这个碰触:没有威胁,也不恐怖,尽管抚在他头发上的双手在战场上意味着杀戮。有的人准备好割开他的喉咙,折断他的脖子——但不在这里。此时,这只意味着他需要转过身,面对那声音和正在托起他的脸庞的双手——
不适的感觉蔓延上他的脊柱。那——那很疼。无论是什么——那很疼。
他用双手托着腮,低声的呜咽从喉咙里传出。一个小心,温柔的抚摸,虽然带有其他成分,一些小困惑。
噢。Erik。是的,Erik。
好了,他现在确实是清醒了。那伤痛呢?他还在疼着。
尽了最大的努力慢慢睁开眼睛——面对新的一天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他接收到了一个被慵懒的早晨所装饰了的舒适、轻松的注视。“Charles,”Erik叹息,带着点恼怒,但是大多都消逝在宠溺之下,他想压下的生硬微笑也留在了脸上。“离开你的丈夫独自一人醒来是无礼的。我很担心。”
毫无疑问他是担心的。Charles可能已经在浴缸中溺死;或被床柱绊倒;或者,最令他恐惧的是,Charles莫名地发现了离开他们的套房的办法。问题是,虽然,虽然Erik的监视总是过度而不恰当的——也许也有点恰当,从Erik的角度来看——这是不可或缺的。现在面对它——抖落毯子——显然说得通,以免担忧感变得更加激烈。不幸的是,意想不到的冲动突如其来,让Charles在几秒钟后平静地醒来,动作做了一半:他停了下来,拄着胳膊,腿蜷在毯子中,还有——上帝啊,实在是无法忽视后背的疼痛。“我就在这里。”
Erik怎会不生气?他像那样蜷缩着——肯定很疼,但他隐藏的很好。
Erik轻哼了一声。“我看到了。你也明白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吗?”
这是一个盘问吗?“什么,睡在育婴室里吗?”
他们都知道这正是Erik所指的。支吾其词,但是,从不怠慢。
“大约是吧。”
Erik必定会因他独自醒来而有所不快。这不是真的由于Charles睡在育婴室里——只是他没有和Erik睡在一起。
但他那么做了,尽管——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我喜欢育婴室。”
在早餐之前,他们已经做好要吵一架的架势。不让任何人说他们没有充分利用在一起的时间。
如果没有人指出,Erik的手直到现在还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那也会是极好的。这令人极度不安,更因为他现在才间接地注意到这一点,在他大脑里某些黑暗的角落承认他向往温暖,没有看到移开的必要。但他应该想要移开——他现在确实要移开了,去阻止昨晚之事再次发生。但同样黑暗的角落也相当渴望于就这么待着,沉浸在情感之中。如果他够幸运的话,Erik甚至可以为他把早餐端过来——
是的。在那想法开始之前把它阻断。这是一个典型的繁育者思想,希望被照顾和宠爱。如果Erik被允许开始沉溺于这种行为,那就不会停止了。
“我能感觉到你在害怕。”像是在阐述事实一样——可悲的是,这就是事实。Erik倾身靠近一点,双手从Charles的脸庞滑向脖子,在逐渐滑落之际抓住了Charles的手臂——把他从温床般的毯子中拉了出来,拖向自己膝盖,直到他失去平衡然后跌进Erik的怀里。
温柔温和又温暖,非常安全—不。这无法忍受。
“为什么害怕?”Erik向前挪了挪,让自己坐到毯子上,Charles安稳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值得庆幸的是,Erik没有勃起——距离足够近以至于Erik可以把膝盖环在Charles身体两侧然后把脚放在他的腿之间,将他完全围入怀中。他的手臂也与之效仿,搂着 Charles的腰,绕过肋骨,最终握住另一个手肘:想要逃离Erik的支配并不现实。这太近了,他围得太紧,没有任何动弹、离开或者——做任何事的可行性,真的。
“在担心David么。”
Erik在他耳畔笑着,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你在耍小把戏。”
“随你说什么。”
“那说你的名字,然后呢?这样你喜欢吗?”
天哪。“不。”但是他脸红了。该死。
昨晚,他曾考虑过杀死这个人。今天早晨,在这小小的触碰作用下,他的身体已经有所反应。神啊,将来怎能这样下去?这样的生活……
不。他已经被这个连结支配足够长的时间了。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脱离控制。
Erik用嘴唇蹭着他的脸颊,手臂游移,扭曲着身体更为贴近Charles,Charles用肘部抵着Erik的腹部直到他听到急促的咕哝声然后停止贴近。“告诉我什么在困扰着你。”甜言蜜语。引诱哄骗。“我会解决它。”
那会使得Erik失去平衡,所以,不,他也许不会。“不用了,谢谢你。”
他有点疏忽了:他应该记住连结是双向的,因此,不应该因小小的沮丧情绪突然出现在他脑中而感到意外——但它确实是,他没有回击Erik,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Erik若有所思地低哼。“惊讶吗?忘了你能察觉到我的感受了吗?”
“不太习惯。”这样不是有意地去感受别人的情绪——或者,宁愿,为让感情涌进而丢掉防卫。“我们总是会对对方的感受如此清晰吗?”
Erik摇头。“不。我听说那会逐渐消退,我们只会在经历特别强烈的情感的时候会有感觉——或者如果我们刻意去把情感搜寻感知出来。但是我们永远有选择权去感知对方的感觉。关键是要将它慢慢停下,而不是必须主动阻止它。”
“那与现在不同,要怎样做才对?”
“你的防卫对此不会起作用。你的情绪基本上潜藏在连结入口的边缘,我的也是一样。把它当作一个收缩的通道:如果它打开了,所有等待在另一端的一切就会贯通涌现——我们俩随时都可以打开它。”
任何时候只要Erik想要,就再也不会有情绪隐藏了。害怕,愤怒,幸福,快乐——不会再有谎言。谁想要这样?这可能是最为亲密的关系,但亲密只是失去隐私的另一种说法。
但是……也许——有一种可能性——这一点可以被利用。如果思想可以被人为提取出来,或者至少是情绪的感知,会有混淆现实的可能。这是一个误导,因此,这不会对直接操纵Erik有任何用处,但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