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时动了动被抓住的指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这女人真是手段一流,他现在……连出恭的时候,被伺候着,都没什么障碍了,也不知道是病痛折磨的效果,还是这女人的愿望快要达成了。
指尖轻轻的勾了勾攥着他的手心,眯眼看着了熟睡人眼下的青黑,想着每晚不论他折腾多少回,都没有一句怨言的伺候,叹一声活该,又感了一句可怜。
他现在信了这女人的真心,能放着好好的皇宫千人万人护着的地方不呆,冒着染病的风险来找他,堂堂当朝太后呢还这么任劳任怨的像个小丫鬟一样的伺候他,应该是真情义了吧。
这也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疯狂的为他,魏子时觉得一切都能原谅了,毕竟她的威胁从没实践过,对他动的手,他也都睚眦必报的还回去了,纠缠了这么久,后面这些日子,回回吃亏的也都是她。
只不过有点可怜,可怜自己也可怜这女人,魏子时手指轻轻搔着从良的手心,闭着眼,就算他相信了也能接受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之间一辈子都横亘着一道跃不过的禁忌高墙……
况且,现在这些想来也是奢侈,昏沉袭来,魏子时轻轻回握住从良,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第十六天的时候,魏子时除了晚上说胡话,白天已经没有能清醒的时间了,药方没有什么用,但是从良还是一天三遍的喝着,喂着,魏子时眼底和身上有些地方开始出现皮下出血,从良哭了两场,一度有点崩溃。
但是昨晚魏子时吐过之后有那么一会清醒,头一回主动抱了从良,还轻吻了从良的额头。
从良突然就不慌了,她最开始动心的愿望,并没有贪婪的想着天长地久,她只想能和这个俊俏的小哥哥搞回对象而已,现在魏子时已经抱她亲她,就说明接受了她,只是不能像她奢望的那样天长地久了而已。
系统好多天都没有出现,说是去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从良每天照旧精心照顾魏子时,二哥几乎隔天就来,每次走的时候也端一碗药走,明明不好使,但是几个人都魔怔了一样,一天三顿的也不知道喝个什么劲。
第二十五天,系统风风火火的杀回来,给从良带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这药方现在喝确实没有用。
好消息是喝了这药方的人,虽然好不了,可也死不了,只是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月之后出现的东西,就算提前拿出来起效的时间也在一个月后,所以只要再坚持五天,就能见效了。
这么多天,二哥竟然是最先发现这药方不治病却不死人的,早把药方子散播出去了,还在城外架起了铁锅每天熬药,坚持喝的人都没有死,现在只要等到五天后药方见效,这些人就都能活下来。
这五天对从良来说有点难熬,魏子时瘦了好多,本来特别挺翘的大屁股,现在肉都松松的,从良晚上根本没得睡,白天能睡的时间也不多,魏子时不光吐的厉害吃不进东西,还有失禁的征兆,状态连瘫痪都算不上,瘫痪至少人还是清醒的,魏子时的状态基本和植物人差不多了。
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从良每天习惯性的半睡半醒,一根神经用来睡觉,十根神经用来守夜,睡着睡着,突然就感觉头顶痒痒,伸手一划拉,逮住一根作乱的手指。
“子时?”从良赶紧用另一只手把眼睛揉开,见魏子时果然是醒了,激动的恨不得跑上坡上嚎一通。
从良把人扶起来,搂着魏子时的腰,把头靠在魏子时的胸口掉了几个豆子,魏子时垂头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叹了口气,“我饿了……”
好长时间都没开口说话了,魏子时的动静又低又哑,出口他自己都没怎么听见,从良却跟安了雷达似的,抹了把脸松开人,就窜出去热粥了。
没一会从良就端了米粥和漱口青盐进来。
这一个月的锤炼可以说是很见效,从良现如今伺候起人来,那叫一个顺溜,帮魏子时漱好口,自己也漱好,把人扶着靠在床边,端起粥碗吹了吹,接着“吸溜”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等到嘟着嘴快要贴上魏子时的嘴时,被一脸表情奇异的魏子时按住了肩膀,阻止了进度。
“……你这是干什么?”魏子时清瘦的指尖指点住从良嘟起的嘴唇推远。
“咕咚”从良不甘的把嘴里的粥咽了,捏起汤匙搅合了一下粥碗含糊道,“给你尝尝冷热……”你没意识不张嘴,我这些天都是这么喂的。
从良舀了一点碗边上冷热差不多的,送到魏子时的嘴边,魏子时却没张嘴,只是幽幽的瞅着从良。
从良手一僵,想起了这难伺候的六皇子不可能吃她喝过的粥,瞬间脸汗毛都耷拉下去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小祖宗……”认命的要缩回手,再去盛一碗新的。
却没等缩回来,魏子时张开那贼金贵的嘴,轻轻含住了汤匙,吸溜一口,把粥喝了。
从良喜滋滋的又舀了一勺,魏子时很配合的喝着。
等到一碗见了底,最后一勺粥喝完……汤匙没拽回来,被魏子时咬住了。
从良捏着勺柄,从指尖开始一路顺着胳膊酥麻到心脏,咽了口口水,和魏子时幽深的眼对视。
十分不确定魏子时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在撩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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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修罗场之跛脚皇子
“你……”从良捏着勺柄,迎着魏子时的注视, 没一会的功夫, 就感觉自己后脊梁都起了细细的薄汗。
但是她又舍不得错开眼睛,也舍不得松开手, 两人一个大病刚从昏迷中醒过来, 一个生生熬了足一个月没休息好, 俩一对嘴唇干燥爆皮的爆皮, 眼下青黑的青黑, 可以说是形容狼狈毫无一丝的美感。
这脉脉的注视里头,从良是头一回在魏子时那双从来长到头顶上的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是头一回不是被骂被收拾,而是被撩, 整个人都是手足无措的。
魏子时盯着从良, 慢慢的勾起唇边, 两个因为消瘦显得更深的酒窝,晃的从良脑袋发晕,魏子时笑起来没什么冰雪融化春回大地的温柔,反倒是有点不正经, 和从良刚穿越的时候, 人被虐打后笑的那种不一样, 那时候的笑容里带着讽刺憎恨,狂笑起来阴鸷的好似号子里跑出来的杀人狂。
从良双眼一错不错的仔细观察,魏子时今天的笑里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坏,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没能中和这种邪气,怎么来总结呢,从良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最后感觉魏子时一笑,就好像是他们村里的老痞子趴寡妇窗户耍流氓的模样,特别的——骚。
魏子时松开嘴,用舌尖把勺子顶出来,见从良还盯着他发愣,对从良痴迷他的德行甚是满意,大病初愈,强撑着这么半天,身后按着被子的手都有点撑不住的抖,还是强行装逼的掩饰性打了个哈欠。
期盼着伺候人十分有眼色的从良,能过来扶他躺下,然而从良怔愣回神之后,头一回被撩心脏的酥麻还没过去,好容易魏子时主动一回,她怎么也得表现一下,但是怎么能表现的被撩到了,还被撩的很爽?
她是个恋爱上的瞎子,没见过几个像样的爷们,也没尝试过任何一种男女之情,生平头回张嘴,咬到的就是魏子时这样里外通红的朝天椒,前头的味道都是让人脑袋发炸的呛辣,这会子辣劲总算过去了,身体里徒留的全是火辣残余的暖融融,开胃!驱寒!
怎么回应怎么回应?!
从良没经验就只好照着新手指南往上搬。
脑子里回想着二哥那回被他推下车后,幽幽盯着她看的表情,系统告诉她那才是真正的邪魅狂狷,从良照着镜子练了几回,今天正好照搬。
于是魏子时撑的正辛苦,没等到人体贴的扶着他躺下温柔的给盖个被子什么的,反倒是被捏起了下巴。
从良邪魅挑起本来就过于凌厉的眉峰,的把汤勺“哐当”往小案上一扔,站起身靠近魏子时,中指和拇指捏起魏子时的下巴上抬,低下头,凑的极尽,慢悠悠的说,“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这一个月感受从良无微不至的照顾,总算觉得她有一丁点的温柔,好不容易起了一回逗弄的心思的魏子时:“……”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